第290章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透过镜子可以看见李煦表情的言欢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看不惯可以出去待会儿。”
  李煦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幽眸只好将气儿发散到无辜的暗卫身上。
  不一会儿,言欢和“拓跋烈”便回到了宴席中。
  “拓拔烈”脸上泛着的红光透着餍足的愉意,一双幽眸也格外眼神,手好像想打配合地搂到言欢腰肢上,但总觉着主子的眼光在毒射着自个儿。
  想想被秋后算账的惨状,他心中打了个机灵,终究也只能用覆盖着深情的眼神表现自己对言欢的宠爱。
  言欢雪白的肌肤则含着被滋润过的水光,眼角间更有几分成熟的妩媚,玉手更是揽过“拓拔烈”的手臂,扶其到座位上。
  “拓拔烈”的手心里直冒汗,因为站在言晴身后的李煦眸底闪过了令人心惊的幽光。
  “拓拔烈”很想赶紧将言欢的手给扒开,可又怕穿帮,惹来计划的败露。
  更何况言欢做的也没有错,若行了鱼水之欢的二人毫无亲密的举止,想必也会引人怀疑。
  言晴看着言欢这副模样,心里先前的猜忌也打消了不少,不过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听说您今个儿新封了一个贵人,不如让她表演个才艺如何?”
  今个儿新封的贵人是银杏,虽然是个宫女出身,但毕竟是皇上的女人。
  拓跋烈屡次让皇上的女人出来献艺,羞辱挑衅的意味一时间也激起了现场很多官员的不满。
  言武倒是盯着这个拓拔烈仔细看了好几眼,总觉着他和先前有些许不同。
  再看看他旁边的若雨,据自己所了解,能在言晴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应该不是这种性子。
  他隐隐觉着这是个圈套,可具体的又捉摸不透。
  何况,现下的宋宣已是九五至尊,对当初支持自个儿灭言欢家中一府人性命之事,又有所不满,因而现下行事要更加小心。
  “好。”
  宋宣心中有火,可是俊脸上依旧是一片和气,他想着让蒙古大军这次有去无回。
  所以,现下他只当是个跳梁小丑在做最后的挣扎。
  银杏走到位置下略微鞠了一礼,随后又将眸光往“拓拔烈”处打量,
  “不知可汗可愿听嫔妾弹上一曲儿,技艺不精之处,还请多包含。”
  “本王求之不得。”
  可汗摆出一副欣喜的模样,眼里贪婪的眸光却不时向言晴处望去,宋宣当做没看见,只是含笑将言晴的手握了握。
  银杏弹的曲子名叫《合生欢。》,里边讲述了一个好好的家庭被外来的敌兵给生生拆散的故事。
  她从前便是靠着弹这首曲子来疏解被抄家,父亲又死于火灾的悲情。
  每弹一次,往昔哭泣的场景都会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不过眼角从一开始的含泪到如此的刺痛干涸,感受逐渐深化罢了。
  由于弹了很多次,所以银杏弹奏的手法很是熟练,曲调的起承转合之处更因融入了情感更显得悲怆迷离,就连宋宣听了,神色也微微有些动容。
  后悔之意也逐渐在他的脑海漫过——
  有一天欢儿要是知道,他的家人是被自个儿所杀,会不会也这般伤心,这般不能原谅自己。
  余光装着言武暗沉的神色,压抑的愤怒也悄然向其投掷。
  要不是他先前的煽动,自己怎么又会一时着了他的道。
  如今想来,言武这个人不能留,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守的住秘密。
  宋宣不想让言欢知道真相,也不想让他怨恨自己,他只想她能够像从前一般仰慕着自个儿。
  李煦将言欢微润的花眸收入眼帘中,却满是心疼。
  因为他知道那晚她看见言府遭遇火灾,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也知道她连最后一面也不敢去见言二爷和言二夫人的恐慌.....
  她努力地想让家人的日子过好,到头来却没有达成心愿。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不能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否则又怎么会让他这般伤心。
  在众人思绪的不觉中,银杏的一首曲子弹完了,言欢憋在眼角的一颗泪也流了下来。
  “拓拔烈”的眼底却适时地划过一抹厉色,冷凝的表情也故而在脸上转瞬即逝。
  因为他的“兄长”可是被宋宣所射杀,因而听了这首曲子,心里应该有无尽的恨意才符合角色的本身。
  “可汗,莫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宋宣摆出一副谦逊温和的关心之态,实则是变相地提醒拓拔烈,当年其兄长到底是如何死在自个儿手上。
  也算是对拓跋烈为曾经手下败将,无能至极的最好反击。
  “确实是想到了死去的亲人。杏贵人弹的这首曲子着实是妙。”
  谈起兄长的死,“拓拔烈”脸上自然是掠过几抹不经意的冷色。转而沉思了一小会儿,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再度退场。
  “王妃,我的演技还可以吧?”
  到了方才杀害真正拓跋烈的偏殿,暗卫的神情也是一松,一副向言欢求表扬的神情。
  “谁是你家王妃,以后别这般称呼我。”
  言欢看着“拓拔烈”这副笑嘻嘻的模样,一时间又想起了李煦不着调时的神态....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睿王说了,以后见了您,属下就要唤您王妃,否则就要扣月俸。
  小的还指望着靠月俸来攒下娶媳妇的银子,所以王妃,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还没有维持多久,“拓拔烈”的头立马就低了下来,身子甚至往后退了退,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言欢侧头一望,果然是李煦来了。
  “以后再敢和王妃说那么多的话,扣俸禄就按年算起。”
  这个暗卫也太不懂事了,竟然敢向心爱的欢儿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那不是变相地与她撒娇嘛!
  这种事情只有自己能做.....他算哪根葱。
  “拓拔烈”一听,头埋的更低了,脚步更是识相地朝屏障后方挪去,为了显示自己不想被扣俸禄的决心,身子也整个背了过去。
  言欢一时觉的有些好笑,嘴角便不由向上勾了勾,但视线对着李煦玩味儿的幽眸,娇脸上的线条又立马绷得紧紧的。
  为了避免李煦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来,言欢选择率先开口,
  “我问你,待会儿尸体,你打算怎么运出去。”
  “先把他藏到另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再让我的暗卫迎娶你。
  当然拜堂的时候,我也会给你找替身。这种神圣的第一次,你只能和我拥有。”
  谈起正事的时候,李煦的脸上还是尊凛的威色,不过一到醋坛子被揭开的时候,神态也有了几分小孩子闹脾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