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谢妙容完全没有把萧弘的后半句话听进去,只是非常紧张地问他:“你被下蛊了?这可怎么办?”
  不等萧弘回答,她已经抢先想到:“是不是要从陆溪鱼手上弄到那解蛊的蛊虫才能解蛊?”
  萧弘回答:“是,只不过那东西被她以血饲养,跟她可以产生感应,非常不容易偷到。”
  谢妙容继续紧张地问:“……若是你从这里逃开,会有什么结果,还有,能有别的法子解了你的蛊吗?”
  “要是从这里逃开,陆溪鱼可以催动那只母蛊,在我体内的子蛊就会噬咬我五脏……”
  “噬咬你的五脏?”
  谢妙容想到一只虫子在体内心肺上咬来咬去,头皮就发麻,而且她知道这种痛苦恐怕常人难以忍受。蛊这种东西她穿前穿后都听说过,不过以前一直都把这个当成莫须有的传说,直到这会儿她都还不太敢相信真有这种东西存在。但是从萧弘比较严肃的表情她可以看出来这不可能是开玩笑。
  萧弘顿了顿又说:“别的法子,除非是同样会养这种蛊,并且手段比陆溪鱼高明的黄洞的洞主,以及他的子孙可以解蛊。”
  “黄洞的洞主?洞主的子孙?为什么会是他们?”
  “因为龙溪十八洞自古以来养蛊和下蛊的权利,只能是洞主还有洞主的子孙可以享有。黄洞作为龙溪十八洞的总寨,黄洞的洞主拥有比其他的洞主更高明的养蛊,下蛊,解蛊之术,这也代表了他们的权力等级不同。”
  “所以,你要是不能让陆溪鱼给你解蛊,就必须去找黄洞的洞主,或者他的子孙?”
  “差不多是这样。”
  “可是黄洞的洞主,或者洞主的子孙咱们也并不认识,再说了他们想必对汉人也存有戒心,所以要找他们帮你解蛊又谈何容易?”
  “所以,我想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除了查那刺客以外,还想找到机会解蛊。”
  谢妙容现在是了解了为何萧弘要留在陆溪鱼身边做侍卫了,只是这样一来,萧弘就面临着被陆溪鱼觊觎失身的危险,而且身上被下了蛊,就有可能永远也没办法离开陆溪鱼,就算强行离开了,等待他的将会是受尽痛苦而死的结局,这让谢妙容无法接受,相信那也是让萧弘比较为难的地方。
  “十五娘,你不该来,这龙溪十八洞可是个危险的所在。听我的话,明日.你就和阿石他们回去吧。”萧弘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恳切道。
  “我们回去你怎么办?你还不知道吧,我阿父派了周坦和阿石来帮我,萧家的一家人都等着你回去,好一起搬去徐州呢。另外,圣上被刺身亡了,现今坐在紫宸殿龙椅上的是以前的桂阳王。”
  “什么?圣上被刺身亡了?”萧弘一听立即惊道。
  也难怪他吃惊,当日刺客刺杀小皇帝曹桂后,萧弘就带着禁军精锐一路追着刺客出了城,后面宫里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
  谢妙容:“就在圣上被刺的当夜,他伤重不治……后来,鄱阳王凭着刺客遗落的一柄铸有睿王府徽号的短剑说睿王是谋刺圣上的人,睿王说要捉住刺客指认自己他才认,王司徒站在睿王一边,说那短剑不能作数,并且睿王还说圣上崩后那个受益最大的人才是幕|后的凶手,这相当于说圣上崩后,最有可能即位的鄱阳王才是派遣刺客刺杀圣上的人。我阿父站在鄱阳王这边,他认为睿王推测幕|后凶手的说法也是站不住脚的。两边都不相让,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拖了三日,最后到底是妥协了,两边各让一步,让桂阳王登上了皇位……”
  “这真是糊涂!帝位怎么能够如此轻率地就给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王爷。”萧弘不忿道。
  “所以,我认为桂阳王坐不稳皇位,要不了多久这皇位还会易手。我阿父现如今被鄱阳王拉上了贼船,是难以脱身啊。”
  “你是说鄱阳往才是幕后的凶手,正是他策划了刺杀圣上,又嫁祸睿王。结果却发现睿王在朝堂上根基深厚,他单凭借一把铸有睿王府徽号的短剑,根本扳不倒睿王。不得已,他只能后退一步,暂且同意让桂阳王登上皇位,接下来,他再想其他的办法继续觊觎帝位?”
  “对,这些事情都是在太皇太后薨了之后发生的,先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鄱阳王和皇后对太皇太后颇为忌讳,所以不敢动手。但是等到太皇太后不在了,他们就忍不住了。其实要我说,这种事情也是迟早要发生的,鄱阳王不管是立嫡立长,都该是他。太皇太后当初不知是怎么想得。她要是早废了被桓羿扶起来的南平王,立鄱阳王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其实,要依我的意思,那刺客你也不用继续查了,只要想办法从陆溪鱼手上弄到那解蛊的蛊虫,就赶紧返回建康吧。我就怕耽搁久了,朝局有变,会有大的变乱在建康城发生,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没有那么容易可以离开建康去徐州了。我也劝过我阿父,他要急流勇退,带着谢家人搬去会稽,他可能也在考虑。至于如何帮你解蛊,我倒是想让周坦和阿石帮忙,把那陆溪鱼给绑了,威逼她交出来解蛊的蛊虫,得了蛊虫给你解了蛊我们就离开龙溪,回建康去,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说对不对?”
  听了谢妙容的话,萧弘对于要捉拿刺客向朝廷交差没了什么兴趣,毕竟现在皇帝都换了,派出刺客刺杀先前的小皇帝的还是鄱阳王。他要是抓住了刺客为先前的小皇帝报仇,那就是得罪了鄱阳王,等于是间接跟睿王结盟了。对于这两人,萧弘都无投效之意。
  所以,留在这里的意义除了想杀那害死他手下那么多兄弟的刺客外,剩下的就是得到解蛊的蛊虫了。尽管萧弘对于那害死了自己手下那么多兄弟的刺客非常痛恨,很想抓住他为兄弟们报仇,可是按照谢妙容所说,不能在这里呆久了,毕竟建康家里的事情非常重要。
  “好吧,那我就等周坦和阿石回来,一起商量下如何里应外合,绑住陆溪鱼,要挟她交出蛊虫,我们尽快离开陆洞。”萧弘最终答应了谢妙容的提议,接着他问她:“周坦和阿石出去了多久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谢妙容正欲回答,忽地听到外面“咣当”一声锣响起,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叫嚷:“里面的汉人,都给我出来,你们已经被我们围住了!”
  静夜里的这一声锣响,一下子就把整个木楼上睡觉的人给惊醒了。
  跟谢妙容同一个屋子,睡得打鼾的阿豆抖了一下,一骨碌从簟席上爬起来,慌张地喊:“娘子!”
  本来跟萧弘相拥着的谢妙容也被外面突然响起的锣声还有喊话声给惊得离开了萧弘的怀抱,她紧张地先回答阿豆:“我在这里!”
  然后问萧弘:“外面怎么回事?”
  此时,从窗外忽地投进火光,萧弘放开谢妙容,走到小窗边,踮起脚尖往外看,他看到了在这座木楼前不远处,有两个男子指着这座木楼,不少的陆洞兵卒,一些人手持弓箭,一些人一手拿着长刀,一手拿着火把,正快速的向着这座木楼靠近……
  “不好了,是陆洞人,那个喊话的男子懂汉语,他身旁那个人……好像是……是我跟兄弟们追缉的那个刺客……”萧弘一边往外看,一边低声道。
  阿豆这个时候借着外面从小木窗外透进来的火光才看清楚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她定睛细看,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跟自家娘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此行他们一直寻找的三公子萧弘!
  “三公子!”她激动喊出声。
  然后使劲儿擦眼睛,道:“我没做梦吧?”
  谢妙容和萧弘此时都顾不上回答阿豆的话,谢妙容问:“怎么回事?这陆洞的人是怎么发现我们是汉人的?还有,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石和周坦还没有回来……”
  此时外面的刚才说话的男子又对木楼上被惊醒跑出去外面走廊上的陆雁等人喊了句龙溪土语,接着谢妙容听见陆雁问那男子的话,那男子说了几句,随后就是蹬蹬蹬的下楼声,很显然陆雁一家人已经下楼避开即将要起的争斗了。
  “我数十下,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就让我手下的人放火了!”先前喊话的男子又用汉语对屋子里的谢妙容等人喊话。
  “一……二……三……”
  那喊话的男子开始报数了,他手下的那些陆洞兵卒,一些人已经开始张弓搭箭,箭尖上插着燃火的沾有油脂的麻布团,他们只需要把那火箭射到这座木楼上,整座用茅草和木头建造的木楼就会被点燃,从而燃起熊熊大火。
  萧弘紧紧握着身边的谢妙容的手,脑子里快速地想着,该怎么样冲出去,同时还能护着谢妙容。
  阿豆也听到了外面的喊话,她害怕得发起抖来,这会儿她也不敢再多话,问谢妙容和萧弘怎么办了。她只是本能地跑去把屋子角落的包袱收拾起来背在地上,然后去把自己的鞋穿上。留意到谢妙容还光着脚呢,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把旁边那双谢妙容的草鞋找来,爬到谢妙容身边让她穿鞋。
  谢妙容才把鞋穿好,木门“砰砰砰”响起来,外面传来贺牛的声音:“娘子,快开门儿,农十一有办法带我们逃走!”
  阿豆爬起来,忙去把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贺牛,一个是农十一,还有农十一的母亲柴阿夭。
  农十一见门开了,立即对贺牛说了一句话,贺牛接着就说:“我们快点儿跟着农十一,他说这楼后有个木梯,从堂屋后的一扇木窗出去,可以顺着那木梯子逃走!”
  在屋子里的萧弘和谢妙容听了也顾不得多问,忙从屋子里跑出来。
  贺牛见到谢妙容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不由得一愣,他问谢妙容:“娘子,这人是谁?”
  一边的阿豆急急替她回答:“这是我们三公子!”
  “三公子……他……”贺牛舌.头都打结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萧弘,当然不认识他,不过,他也知道此行他被请来做向导就是为了营救眼前这么一个人。如今此人在面前,是不是说明他们的任务达成了。只是,即便这任务达成了,能不能活着逃出陆洞也两说。但好歹是见到了三公子这个人,他还活着,看起来还好手好脚,这令冒险的众人感觉安慰。
  “我们快走吧!”萧弘拉着谢妙容跟在农十一身后往后面跑。
  众人跑到堂屋后那间屋子的木窗边时,便见到农十一踩着屋子里的一个木头墩子,轻巧的爬上去,把木窗上的两根木条取了下来,接着他再用手中的一把短刀,三五下就把剩下的那两根木条砍断了。这一下整个木窗就是连萧弘这样的男子也能够从中通过爬出去了。
  木楼前面的那喊话的男子已经数到了十,已经爬上了木窗的农十一第一个踩着木窗下的一架木梯爬下去了。
  “笃笃笃!”随着木楼前面喊话的男子报数结束,紧接着就是一阵羽箭扎到木楼上的声音响起。
  不可避免的,木楼开始着火,有些羽箭射到了屋顶的茅草上,火势瞬间就变大了。
  农十一第一个爬出去后,接着就是谢妙容,她被萧弘推上了木窗,然后顺着木梯下去。
  第三个是萧弘,第四个是阿豆,第五个是贺牛,本来他想让农十一的母亲先上去的,可是柴阿夭死活不肯。这会儿木楼已经被彻底点燃了,这一晚有风,风助火势,木楼烧得噼噼啪啪响。木楼腾起大火和浓烟,有不少燃烧的木板已经烧断了砸了下来。贺牛被浓烟呛得流泪,嗓子也疼,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跟柴阿夭客气,于是在柴阿夭推辞后,就也赶忙爬上木窗,再顺着窗下的那架木梯爬下去。
  木楼下农十一等人正在焦急的等着屋子里的人都出来。
  好在农十一的姨母一家人的木楼后面是个斜斜的石坡,坡上长着许多的竹子,前面的那些想要捉拿谢妙容等人的人只是堵住了前面,尽管那喊话的男子说已经把这座木楼围了,但是他的人还没有到这后面来。也许他早就知道陆雁盖的这座楼并没有后门,所以不用担心谢妙容等人逃走。
  只是他没有料到,作为小孩子的农十一跟他的表兄表妹们有多调皮,他们曾经在半夜里从后窗跑出去玩。因为是小孩子身材瘦小,他们只需要把后窗上的木条卸掉两根,就能钻出去了,而且他们昨晚才这么玩了一次,那架木梯也是昨晚才架在木窗下的。哪晓得后半夜,外面来了手持刀箭来捉人的陆洞兵卒,农十一就借用了那条他们的隐蔽通道,将谢妙容等人救了。
  柴阿夭最后一个爬上木窗,她的脚正要踏上窗下的木梯时,忽然一根燃烧的木梁从上面掉了下来,一下子砸到她头上,随即听到她惨叫一声,摔落了下来……
  这也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情,谢妙容等人完全想不到会有这种突发的意外发生。目瞪口呆间,柴阿夭已经落到了地上,她的身下是一块并不平整的石块。燃烧的木梁将柴阿夭的头给砸破了,还让她身上着了火。
  农十一尖声喊了句什么,然后扑了过去。
  贺牛和萧弘见状,也赶紧跑过去,两人脱下身上的衣裳扑灭倒在地上的柴阿夭身上的火。
  等到柴阿夭身上的火被扑灭,众人才发现柴阿夭不行了,她的头被木梁砸得凹陷下去一大块,她的后脑勺也磕在了身下的那不平整的大石上,混着脑浆的浓稠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往外涌出来。
  她两眼死死地盯着农十一,抽着气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头一歪,身体抽搐着,渐渐不动了。
  农十一疯了一样抱住他母亲,闷声嚎啕大哭。
  谢妙容和阿豆难过得流下了伤心的泪,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者在静夜里,即便农十一压着声,不大哭出声,但是他们在木楼后发出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前面的要捉拿萧弘等人的注意,所以那个喊话的男子大声叫前面的陆洞兵卒往木楼后来抓人。
  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往木楼后面来,贺牛直接上前把死死抱着的农十一给拖走,农十一显然舍不得离开其母,可是贺牛对他吼了句话后,他停止了挣扎,只是从其母的头上拔下来一把骨梳,死死捏在手里。
  接着他一擦眼泪,对贺牛说了句话后,毅然第一个往坡上跑。
  贺牛转脸说了一句话:“我们跟着农十一!”
  众人来不及说话,纷纷按照贺牛说的办,跟在农十一身后爬上山坡。萧弘拉着谢妙容的手,不时抓住竹子用力往上爬。
  他们几个人才爬上山坡消失在竹林里,后面的追兵已经来到了木楼后面。有兵卒发现了柴阿夭的尸体,随即禀告了主子小巫师陆十三。陆十三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木窗的窗口,再看看长满竹子的山坡,指着山坡,一挥手:“他们从这里跑了,给我追!”
  于是手持火把贺刀箭的那一百多个隶属于陆洞巫师的兵卒开始爬上竹坡,去追杀萧弘和谢妙容等人。
  农十一看来对陆洞的地形也挺熟,他在前带路,山寨里面除了那燃烧的属于陆雁的木楼发出些亮光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也难为他尽管跑得跌跌撞撞,但是那些在萧弘等人身后追杀他们的陆洞追兵并没有赶上他们。
  不过,要想摆脱他们也并不容易,他们始终像是尾巴一样缀在萧弘等人身后。谢妙容在跑的过程中,在山间的弯道上回头一看,返现他们离自己也就二三百米远。
  这个距离说起来并不远,只要他们稍微停顿就会被追上。而且,陆洞山寨里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许多木楼都亮起来了,要是那些木楼里面的陆洞人都响应号召出来围堵他们,那他们今日恐怕就要落入敌手了。说起来,谢妙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怎么他们一行人才来陆洞两天就会被发现是汉人,还有那个带兵来捉他们的男子又是谁?她现在唯一敢肯定的是这事情和陆莺脱不了关系,只是这个陆莺既然找人来捉拿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儿通知其兄一家人呢,非要让人家上门突袭,然后把他兄长的房子都给烧了。就是不知道他可否知道他的这种做法让其嫂子的妹子死于非命。
  一想起农十一和其母为了报答他们对农十一的救命之恩,带着他们逃脱,然后农十一的母亲死得那么惨,她心里就难过得要命。她想,不管怎么样,也要逃出去,否则真得对不起农十一的母亲,她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帮助他们这些汉人逃走。
  这个时候的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这么强的求生意志,她跑得气喘吁吁,穿着草鞋的脚不断碰撞在路上的那些石头上,她的脚趾早已经碰得鲜血淋漓,清晰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因为缺氧,胸腔里,喉咙里,也有刺痛感。
  不过,她心中只萦绕着一个字:跑。
  大家都没有说话,全然相信农十一一定会带着他们逃离陆洞。
  渐渐地,黑暗里有哗啦的水声从前方传来,空气里也多了浓重的水汽。谢妙容等人能想到前方一定有一条河或者水潭或者瀑布。
  所以前方是没有路了吗?
  想到此,除了农十一的众人心里都难免慌乱起来。
  大家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在前面跑着的农十一停了下来,他大口的喘着气,等着谢妙容等人跑拢才对众人说:“这里是唯一的一个可以逃离陆洞的水潭……水潭上面有瀑布,水潭里的水流入一条穿过山的暗河,从暗河里出去就算是离开陆洞了……”
  贺牛赶忙把贺牛的话说给了谢妙容等人听。
  “所以……我们要……要从这里跳下去?”谢妙容问。
  “对。”农十一简短的回答,顺便重重点了点头,“你们都会水吗?”
  众人纷纷答应会,只是阿豆比较迟疑,她对谢妙容说她还是小时候跟着哥哥去游过水,自从进府以后这么多年没游过,害怕跳下去不会游了。
  “管不了那许多了,贺牛,你带着阿豆一起跳,我把她交给你了。”谢妙容随即道。
  “好。娘子放心,我不会让阿豆出事。”贺牛笃定道。
  就在谢妙容等人在山崖前喘着气说话时,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跳!”农十一发出一声喊后,往后退两步,接着快步冲向前,跃起,往下扎了下去。
  “咚!”很大的水声在农十一跳下去好几秒后才从下面的水潭中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