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将计就计
  吕开山为之气结,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得先把烫手的高思中和苏民生送出去。
  方不为疯了,刘成高总没疯吧?
  但还没等到他再次开口,刘成高猛的一挥手,站在第一辆车里的十几个队员齐齐的拉了一下枪栓,把子弹推上了膛。
  “兄弟们,为党国效死的时候到了!”刘成高猛的大吼一声。
  怎么,还真敢开枪?
  吕开山眯起了眼睛。
  但他一看刘成高的神情,脸色猛的一变。
  刘成高喊话的时候,看的是躺在地上的苏民生和高思中。车上的人,枪口对准的也是苏民生和高思中。
  而苏民生和高思中则是一脸的灰败,好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模样。
  这他娘的是要借刀杀人啊……
  啊呸,不对,是栽脏陷害。
  枪一响,不打也得打了,事后谁能证明苏民生和高思中是刘成高下令打死的?
  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我干你祖宗十八辈啊,马春风竟然使出了这样的毒计?
  吕开山当场跳了起来,挡在了苏民生和高思中的身前,又对手下狂喊道:“给我押到后面去……”
  看刘成高一脸的遗憾,好像奸计被人识破的样子,吕开山一阵庆幸。
  这两个真要死在这,特工总部就成了黄泥跌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这样被吓了回去?
  早知道吕开山是这样的反应,自己刚才还为难个屁啊!
  刘成高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车底下的方不为,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扯了两下。
  这一肚子坏水的小王八蛋,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接下来自然是两方对峙,等着上面的人来调停。
  马春风占着理,根本不急,但特工总部的贺清南呢?
  方不为一时半会也猜不透贺清南如何应对。
  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搞清楚特工总部为何会对一个烟土贩子如此着急?
  特工总部今夜的异常,到底是因为和付高昌贩运烟土有关,还是和自己遇刺一案有关?
  方不为不敢确定。
  他喊了司机,坐着小车离开了现场。
  刘成高又是一阵撇嘴:老子还骑的是自行车呢?
  吕开山站在车底下破口大骂,从马春风骂到高思中、苏民生,再骂到刘成高、方不为,每一个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
  但刘成高纯粹不接茬,谨记着方不为的交待:哪怕吕开山骂的舌头短了老子也不接话,但敢进一步,老子就敢开枪。
  方不为刚刚坐车到本部门口,就有人拦下了他的车。
  是马春风的副官。
  吕副官一脸仰慕的看着方不为,铿锵有力的敬着礼:“方组长,处长有请!”
  要是高思中和苏民生等人在,绝对会惊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不可。
  特务处上下,除了马春风,吕副官见了谁敬过礼?
  马春风的副官,本部上下不论是谁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也谨守本分,从不僭越。再加上性子也谨慎,见谁都一副淡然的神色。
  他这会能给方不为敬礼,绝不是因为方不为暂时节制本部上下的原因。
  方不为再厉害,也节制不到马春风的头上,自然和他没关系。
  吕副官是因为对方不为今夜的所做所为心生佩服。
  方不为没空理会吕副官是怎么想的,他急着去审田立成和付高昌,但马春风有召,他不得不去。
  “吕副官,上车!”方不为把吕副官拉上车,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马春风的楼下。
  吕副官也看出方不为十万火急的模样,车刚停稳,便率先跳下车,冲门口的警卫挥了挥手,免了对方不为的盘查。
  方不为进去的时候,马春风竟然在写字。
  看他挥洒自如,笔走龙蛇的洒脱模样,颇有几分如周公瑾羽扇轻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淡然。
  刘成高不是说处长快要被高思中和苏民生近似资敌的行径气疯了么?自己见到他,怎么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
  “来,过来看看!”马春风看到方不为,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招了招手。
  方不为对书法没什么研究,看不出什么意境或是风骨。而马春风的字也只能算是一般,至多也就是带了几丝峥嵘之意。
  鹰扬虎视,义胆忠肝!
  看到纸上的字,方不为心里一颤。
  此情此景,马春风这字,只会是写给他的!
  马春风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卑职惶恐!”方不为低下了头。
  “谁都该惶恐,但唯独不应是你!”马春风走上前来,竟亲手替方不为整整了衣领。
  他对方不为是越来越满意了。
  智计过人,还悍不畏死。
  智勇双全这样的词,说的就是方不为。
  若是上了战场,谁敢说方不为不是一员虎将?
  再想想苏民生和高思中,马春风暗暗的咬了咬牙。
  若不是前世看多了类似的画面,方不为就该流下泪来了。
  “等得闲时,我让吕秘书拿去装裱,好了之后再给你!”马春风看方不为好似满含激动,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又拿起墨迹未干的字问道:“看我写的如何?”
  “处长的字,自然是好的!”方不为下意识的回道。
  马春风只是随口一问,方不为如此回答,却让他愣了一下。
  他的字写的怎么样,他自己很清楚。少年时没少被人诟病。马春风知耻而后勇,才练到了如今的模样。
  自特务处成立以来,除了公文之外,马春风也很少在外人面前露短。偶尔露一手,自然是赞誉声不断。
  听惯了如高思中等人的恭维,猛然听到方不为如此轻描淡写般的敷衍,马春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马春风转念一想,又有些失笑。方不为要真是阿谀奉承之辈,怕也不做不出今夜的一番事来。
  “怎么,有急事?”
  马春风看到方不为脸上的急色,拿过吕副官递过的毛巾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问道。
  方不为三言两语的说了自己的担心和推测。
  马春风是什么人,和贺清南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不为想到的他自然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