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时深闻言微怔,狐疑看着他问:“什么不是?”
  鹿厌可怜兮兮大声抱怨道:“明明是你昨晚在床上让我喊哥哥的!”
  “嚯——”一阵唏嘘从身后传来,吃瓜的氛围逐渐扩散,人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但鹿厌视而不见,没什么比任务更重要,脸什么的,不要也罢。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比谢时深,听闻此言后面色一僵,原本冷若冰霜的神情愈发变厉。
  他转头朝角落里的两人扫去一眼,眸光若是刀片,足够将他们千刀万剐,待他收回目光时,发现齐消隐的脸色有些难看。
  谢时深皱了皱眉,冷着脸从圈椅起身,欲主动阻断这场闹剧。
  却听见齐消隐指着他说:“楚公子,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竟然!”
  那语气充斥满满的责怪,本该阳光明媚的俊脸上转眼挂满愤怒。
  谢时深眸色沉沉,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明白言多必失,又瞧见齐消隐惦记着鹿厌,不知为何,齐消隐此举倒是令他生了丝不悦,谢家的人,岂能由着旁人随意惦念,成何体统。
  思及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偏头睨着身边提防的鹿厌,打算来一场逢场作戏。
  他整理着袖口,淡淡回道:“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听见这占有欲极强的炫耀,齐消隐一时竟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就此失去鹿厌,眼底的嫉妒遮都遮不住。
  谢时深看向鹿厌问:“怎的过来了?”
  鹿厌抬起头,对视上他的双眼,发现他不似方才那般生气,遂用余光投去角落,回想杨承希所教,斟酌说道:“昨夜你与我耳鬓厮磨,说了会疼我一世,今日却背着我与情郎私会,你可对得起我的痴情?”
  这番话说得可谓夸张,谢时深未料他竟如此大胆,青天白日之下,以为他为了义气不惜丢人现眼,倒是觉得他勇气可嘉。
  谢时深抿了抿唇,反倒不知作何回答。
  而鹿厌还眨巴着美眸看他,瞧着情根深种,非他不可似的。
  谢时深瞥见齐消隐蠢蠢欲动,便握住鹿厌的手腕,一本正经回道:“他们都是哥的过客。”
  鹿厌见他有所动容,想要抱住他的手臂将人强行带走,不想肩头忽然被一道力气按住,鹿厌的警惕心瞬间拔高,欲挣开之际,回身发现竟是齐消隐出手。
  不对,可是抢错人了?
  这黑皮为何不抢世子?
  此刻身在大庭广众之下,鹿厌因谢时深曾嘱咐在外不准暴露武功,只能无奈压下反杀的念头。
  眼下他被齐消隐的身躯笼罩,另一侧还站了个谢时深,一左一右将他夹击其中,场面莫名变得怪异起来。
  齐消隐的举动让鹿厌成了被抢夺之人。
  局势发生质的变化,鹿厌一头雾水,不懂齐消隐为何会这般反常。
  而角落里吃瓜的两人见状探出脑袋,偷偷摸摸观察远处发生的变化。
  谢允漫愣住,“不对劲。”
  杨承希点头,“附议。”
  说罢又道:“齐消隐没看上你大哥。”
  谢允漫补道:“但是看上了鹿哥。”
  四周听取吃瓜声一片,当事人鹿厌给谢时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行离开,试图靠自己为他断后。
  但谢时深不仅对此视若无睹,视线落在鹿厌肩头上的手,平静的眼眸晦暗不明。
  他瞥向齐消隐,语气沉沉问道:“齐公子此举何意?”
  齐消隐紧握着鹿厌的肩膀,生怕鹿厌会逃走似的,掌心力道之大,完全忽略是否把人掐疼了。
  他朝谢时深回话道:“既然你我看不对眼,你又不懂怜香惜玉,那不如将小鹿割舍给我。”
  谢时深眉梢微挑,“哦?”
  齐消隐遮不住脸上的悦色,像是断定谢时深乃君子,不会在这等场合下轻易动手,随后稍加用力,干脆把鹿厌从他手里抢来,轻而易举拉到面前,得意地朝谢时深挑衅两眼。
  他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双手搭在鹿厌肩上,对谢时深道:“你不用担心,他跟着我,不仅吃饱穿暖外,起居还有人伺候,闲暇时我会带着他游山玩水,绝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尤其不会逼他喊哥哥。”
  话落,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接着补充道:“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喊。”
  鹿厌:“......”
  谢时深看着面前两人,齐消隐身型高大,鹿厌在他跟前像只待宰羔羊似的。
  他和鹿厌沉默对视须臾,竟道:“这样的日子,我何尝给不起。”
  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在三人之间,鹿厌刚要插话,想尝试阻拦这混乱的局面。
  不料,齐消隐像受了刺激,扬言道:“我若是有了他,便只忠心他一人,绝不会如你这般滥情。”
  角落里的两人一听,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谢允漫偷笑两声道:“真好磕。”
  杨承希打量道:“纯情小白花和黑皮大忠犬。”
  谢允漫笑得灿烂,“香香。”
  然而,磕生磕死的两人,却不知谢时深此刻的神色。
  他沉着脸重复,“我滥情?”
  齐消隐扬了扬下颚,“不错,否则你为何瞒着他与我私会?”
  说罢,他们周身突然听见几声清晰的交谈。
  一男子道:“对啊,这白衣公子时常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