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姜念问:“那你打算回她信吗?”
  陆聿道:“嗯,回一封,让她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杜良的事与我无关。”
  姜念抿了抿唇,搂住陆聿的脖颈靠近他:“这封信我帮你写怎么样?”
  看到姜念眼底的冷意,陆聿心底一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好。”
  陆聿吃过午饭就走了,姜念收拾好家里后,坐在窗边,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这才开始动笔写信,她没有写长篇大论,也没写这些年沈爱抛弃陆聿的事,只简短的写了几句话。
  一问她可对的起陆聿的生父陆天肖。
  二问她可对的起许家父子。
  三问她可对的起陆聿。
  你愧对陆天肖,许家父子,陆聿,到今日还有什么脸面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让陆聿帮杜良谋一份当兵的名额?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和陆聿,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陆聿的意思。
  这封信是下午寄出去的。
  姜念压根不在意沈爱收到这封信会出什么事,在她眼里只有一件事最重要,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陆聿。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是多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部分地区出现雪灾,陆聿他们团和其他几个团都出去救灾了,陆聿是半夜走的,安静的楼道里传来雷营长和罗副团长他们的声音。
  陆聿走的时候说,快的话大概七八天就回来了。
  姜念天快亮的时候又睡着了,这一次没梦见新世纪的‘姜念’,反倒又梦见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陆聿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军装有些破裂,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脚步有些踉跄的徒步在黑夜里。
  “陆聿——”
  姜念心疼的揪在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陆聿,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可她的手从陆聿身体里穿过去,就和那间屋子里的情况一样,姜念惊慌的叫喊陆聿的名字,回应她的是树林里阴森的冷风。
  眼前有些发黑,紧跟着刺眼的亮光闪过,姜念伸手挡住光,刚放下手就听见一道震耳的枪声,没等她看清是什么,就见有什么东西穿过陆聿的胸膛,前方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子佝偻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姜念瞪大了眼睛,心口剧烈一痛:“陆聿!”
  随着嘶声裂肺的叫喊,眼前的景物乍然间转变成卧室,姜念猛地坐起身,下意识伸手摸向身边,被窝里一片凉意,这才想起陆聿半夜就走了。
  这是她第二次梦见陆聿被子弹穿过身体的梦境。
  这本书的剧情她没看完,当时只看到男女主快要结婚的剧情,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姜念搓了搓脸,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铺满了白雪,想到了梦里面‘姜念’当初没打完的字。
  或许新世纪的‘姜念’才能给她答案?
  或许她什么都知道呢?
  姜念不想再承受这种随时会失去陆聿的可能性的梦境,决定等下次再梦见自己回到新世纪的家里,一定找‘姜念’问明白,这本书的后续究竟是什么,她梦里陆聿遭遇的事是否真的存在过?!
  第115章
  今早的天阴沉沉的,到了下午又开始下雪了。
  姜念一直待在家里没出去,关露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趟,这次雪灾挺严重的,听说把房子都压塌了,压死了好几个人,雪灾地区离这边有半天的车程,关露知道这些还是罗副团长昨晚走的时候告诉她的。
  陆聿这一走就是四天,四天时间毫无音讯。
  舒雪担心陈尧,跑来问姜念知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姜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也担心陆聿。
  那场梦就跟刺一样扎进心脏,姜念每晚入睡都希望能梦见自己回到新世纪的家里看见‘姜念’,可是连着四天做的都是光怪陆离的梦。
  中午的饭点警备员过来了一趟,说有她的电话,姜念第一反应是陆聿,她穿上外衣跟警备员跑出去,路上的雪都扫干净了,瞭望远方,只有房屋和大树上银装素裹,天上还飘着小雪花,夹杂着冷冽的寒风,吹的人脸又冷又疼,跟刀子刮过似的。
  姜念缩了缩肩,高兴的跑到部队外的亭子里接电话:“陆聿,你那边怎么样了?”
  葛梅的打趣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这么想你家陆团长啊?”
  姜念:……
  她还以为是陆聿。
  她尴尬的抿了抿唇:“葛姐,你那边怎么样?雪大不大?”
  葛梅已经调回去了,每个月都会和她打一次电话,姜念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几分释怀的轻松,她说能跟家人在一起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
  葛梅道:“我这边下了两天就没下了。”
  边上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葛梅哄道:“不哭不哭,外婆带你买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小孩子奶呼呼的说道:“好。”
  姜念笑道:“葛姐,你女儿过来了?”
  葛梅道:“是啊,一家三口过来看看我们老两口。”
  姜念记得葛姐的女儿,那年她跟陆聿第一次去国营绣庄,张笑告诉她葛姐去照顾坐月子的女儿了,算一算时间,葛姐的外孙应该有三岁多了。
  葛梅又问:“我听说原市连着下了四天的雪,你们那边怎么样?”
  姜念道:“我这边没事,不过陆聿他们救灾去了,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葛梅说她也是听说原市通往几个市区的火车因为大雪封路的原因停运了,担心姜念这边的情况,这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和葛梅挂了电话姜念就回去了,在路上碰见了挎着篮子出来的兰慧,姜念问了一句:“兰嫂子,贺团长也救灾去了吗?”
  兰慧道:“可不是吗,大半夜急匆匆走的,要不是我追出去,他连棉衣都来不及穿上。”叹了声,续道:“你也别担心,原市今年雪大,碰上这么一次雪灾,他们顶多十来天就回来了。”.
  果真如兰嫂子所说,陆聿是在半个月后回来的。
  回来的这天正好是晚上,姜念刚洗漱完,听见楼道里传来雷营长和余椋大嗓门的声音,
  她高兴的跑过去打开房门,只看见了各自回家的雷营长和余椋,没看见陆聿,余椋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回头就见姜念站在门边望着楼道的方向,便说:“嫂子,陆团长跟顾政委在团里呢,等会才回来,你别着急。”
  姜念抿嘴笑了下:“好。”
  余椋身上的军装都看不到原本的颜色和模样了,上面沾了很多泥巴,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要不是声音一样,姜念都差点以为是哪个流浪汉了,想来这半个月他们都没吃好睡好。
  也不知道陆聿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听着对门余椋和妻子的说话声,姜念关上房门,落寞的靠在门板上,看着挂钩上挂着陆聿的外套,更加想他了,怕陆聿还饿着肚子,姜念很快收敛思绪走进厨房,做了杂酱面和两道香喷喷的肉菜,于是躺在床上等陆聿,结果还没等来陆聿,自己倒先睡着了。
  姜念是被亲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先是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月匈前传来酥麻的触感,那处被牙齿轻轻的磨砺着,姜念浑身一颤,眼睛瞬间睁大,双手攀上男人紧绷有力的手臂,声音几乎颤着溢出唇缝:“陆聿……”
  “我在。”
  陆聿抬头口勿上姜念的唇,吮着她的舌尖,贪婪的吸取着独属于她的味道,出去的这半个月,他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家里的姜念,想念她,也担心她一个人会孤独、害怕。
  炙热的吻、消弭了姜念的话音。
  她呜咽了声,顺着陆聿的力道,承接陆聿对她这半个月来的思念和疯狂。
  姜念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陆聿疯狂了多久,只是在她受不住昏昏沉沉时,陆聿沙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念念,你瘦了。”
  姜念的手搭在陆聿的后腰,璀亮的眼睛此时红红的,浸染着眼泪,也不知道是被情谷欠激的,还是心疼陆聿,低低的说:“你也瘦了好多。”
  房间里光线昏暗,姜念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陆聿消瘦的面孔和青色的胡茬,心疼的抚摸男人冷硬的眉骨:“我得把你瘦下去的肉补回来。”
  陆聿动了下,姜念身子一颤,声音又娇又勾人。
  男人低笑:“好。”
  到最后是陆聿抱着姜念去洗澡间为她清洗干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门关着,外面隐约传来切菜的声音,姜念刚坐起身又倒在床上,昨晚太疯狂了,第二天浑身肌肉酸疼疲累。
  没一会房门推开,陆聿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低笑道:“该吃午饭了,吃完了接着睡。”
  姜念:……
  明明运动的人是他,结果他跟没事人一样,倒把她累个半死。
  姜念穿上衣服慢吞吞的走出去洗漱,坐在饭桌上时才看到陆聿眼睑下的乌青,昨晚光线暗看不清,现在大白天,陆聿脸上的疲惫毫无遮掩的落入姜念的眼里,她心疼的皱了皱眉:“你多久没睡觉了?”
  陆聿吃了一大
  口面,吞咽下去才说:“昨晚睡了一会。”
  姜念知道他不可能说,于是道:“下午团里还有事吗?”
  陆聿道:“没有,明天下午有个会。”
  “那行。”姜念看着他,见陆聿终于抬头看她,她道:“你吃完饭就去睡觉,锅碗我来洗,晚饭做好了我叫你。”
  陆聿笑道:“好。”
  陆聿是真困了,吃过饭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晚上九点都没起,姜念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看了眼睡的沉沉的陆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没叫醒他,害怕吵醒他后他又不睡了。
  姜念随便吃了点就睡了,又轻手轻脚的躺进被窝,看着陆聿阖上的眉目,想到梦里发生的事,心口一阵阵的疼。
  她知道自己穿到这本书后所梦见和书里有关的人物绝非巧合。
  原主‘姜念’是个例子,许成也是。
  现在轮到陆聿了……
  姜念心口揪的疼,她钻到陆聿怀里,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陆聿似有所觉,手臂搂住姜念,将她捞进怀里抱着,再次沉沉的睡过去,他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将这半个月缺少的觉都差不多补回来了。
  姜念中午蒸的米饭炒的菜,陆聿起来吃了两碗米饭,把盘子里的菜都吃光了,可见是饿极了。
  快到年关时,陆聿给宋副旅长发了一封电报,说他们年三十就到。
  陆聿年前把假期都积累在去新疆的时间上,导致一整年没有假期,好在今年有半个月的年假,他给吕国生打电话说了去东市的具体时间,到二十六就开始出发了。
  姜念愣了一下:“年三十到的话,咱们二十八走都跟的上。”
  陆聿揉了揉姜念的脑袋:“我要先回老家一趟,顾时州想见凌教授一面。”
  姜念眨了眨眼:“他是凌教授的学生,这么回去要是被有心人查出来,可会出大麻烦的。”
  陆聿笑道:“到时你跟徐燕他们在招待所待着,就我跟顾时州回去,晚上我两悄悄去凌教授那转一圈就走。”
  要是这样也好。
  正月二十六这天,陆聿把东西收拾好,走出家属楼时正好碰见了朝这边过来的顾时州,这是姜念第一次见顾时州穿军装以外的衣服,里面是黑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头发短而利,个头高大挺拔,背着军绿色的背包。
  顾时州看向姜念,脸上浮出笑意:“弟妹。”
  姜念笑道:“顾政委。”
  上次救灾,过去救援的人都瘦了一圈,顾时州也瘦了,面孔棱角锋锐了许多。
  陆聿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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