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大人的童养媳 第61节
  “南絮,如果你真的担心那我就陪你去县里看看吧。”曲轻絮道。虽然现在已经张榜了,不一会儿衙门里报喜的人就该走遍大街小巷。他们现在去看正好。
  “不,不用了……”郦南絮羽睫微动,遮住眼神中的不安,她神色平和,既然已经决定听天由命,想再多也是麻烦:“我们等等吧。”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曲家人的心都凉了半截,他们知道,现在还没有衙役报喜,曲明城落榜已成定局。
  “南絮,你好好照顾安和,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也知道,科举是座独木桥,这条路不好走。”戚清容言不由衷的安慰郦南絮,心中却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曲明城这副身子拖累了,怎么可能名落孙山。
  郦南絮脸色苍白,轻轻的点头,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了:“娘放心,我会的。”
  “其实,没有考中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娘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夫妻能和和美美,至于能不能做官,倒在其次,安和他心绪平稳,并不太追求功名利禄,你作为他的妻子,应该支持他的选择,而不是向往着那些虚无的东西。他会对你好的。”
  郦南絮实在太希望曲明城参加科举,在戚清容看来,难免有一些向往外物,她不能否认郦南絮的选择,但同样也不赞同。
  郦南絮苦笑一声,如果可以,她自然也不愿意曲明城参加科举,如果两个人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该有多好。没有剧情,没有女主,没有人和她抢曲明城。她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可是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郦南絮想吐血。
  “我知道了,娘。”
  已经到了第二天仍然毫无音信,郦南絮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
  她端了热水,站在床前纠结半晌,最后轻轻的拉开曲明城的里衣,前两次都是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替他擦身子,委实有些不方便,但是燃着蜡烛,郦南絮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微红着脸,然后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南絮在心中催眠自己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都老夫老妻了这么可怕的!
  算了,看两眼就看两眼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左右的快死了,临死之前,偷偷的占点便宜也不亏了!
  郦南絮动作迅速的解开他的衣服,最后还是悄悄的别过眼,没敢多看,虽然两个人已经成亲了,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郦南絮艰难的替自己捡回节操,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所以她也就错过了曲明城颤抖的睫毛。
  “你在做什么?”静谧的房间中忽然响起一个暗哑的声音。
  郦南絮手直接往后一缩:“嘶……人吓人吓死人啊……”不过下一瞬郦南絮就猛然回神:“三哥你醒了!呜呜呜……”
  毛巾还在手上抓着,郦南絮已经迫不及待的扑在曲明城身上:“你再不醒,我就要哭了。呜呜呜……”
  她飘忽不定,恍惚不安的心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好像只要曲明城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曲明城一愣,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因为脖颈那滴滚烫的泪。曲明城稍微有一些出神,难道这次自己真的睡了很久?
  曲明城喝完药就发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等到答完题,那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了,还没等他喊人,一阵钻心的疼让他说不出话,比以前很多个日夜都要疼的感觉,好像把很久很久很久的病痛都叠加在今天,曲明城手指蜷曲,指甲陷进肉里也丝毫不觉,还没等疼痛过去,他已经受不了了,顿时晕了过去。
  直到今日才醒。
  以后那种药性猛烈的要恐怕再喝不得了,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所谓的打破剧情,他也不会狠心这么做。
  这一碗药下去,恐怕他要少活几个月。
  “你先别哭,我有些饿了。”曲明城淡淡的道,理直气壮的话,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只剩下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
  郦南絮却没有奇怪,她非常乐意的跑到厨房熬了一碗粥,她倒想做一些好吃的,可是曲明城刚刚醒过来,有多的好吃的恐怕也享受不了现在只能煮一碗薄粥,明日找郎中看看再说。
  同村有一个同样名落孙山的学子的母亲,看曲明城家也没有动静,一大早就登门了:“妹子,你家明城也没有考过啊!”
  兴高采烈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八百万的大奖!
  郦南絮一听这话就来气,她本来就够郁闷的了,没想到还有人往枪口上撞!三哥有没有高中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啊!又没吃她家大米!
  “明城身子骨弱,我们也不指望他能光耀门楣,去书院不过是认几个字儿,不做睁眼瞎罢了。”戚清容一眼就看出她的来意:“你们儿子就不一样了,你们家全指望的出人头地,想必这次考的不差吧。”
  “……”这话还真是扎心窝子,她就是因为儿子没考中,曲明城也没有高中,才想来刷刷存在感,毕竟像曲明城那样厉害的学子都没有考中举人,那么多儿子一个自然也不多。
  “他这次也没发挥好,不过等明年八月还能再考一次,到那个时候肯定会青云直上。”那个人说起儿子眼睛就直冒光,她儿子是这个落后的小镇上为数不多的秀才之一,曲明城虽然也以文才出名,但是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注定他走不远。
  这不,一听儿子说曲明城是被抬着出考场的,她心里就有些暗爽,总有人喜欢拿她儿子和曲家这几个孩子比,她心里早就不高兴了,好歹被儿子扳回一场,她怎么想怎么开心。
  “我三哥自然也会如此。”郦南絮一见有人diss曲明城,那里还能忍:“我相信他,不仅能考中,名次还不错。”
  “你以为考中举人就和从地里拔一根大白菜一样简单吗,笑话,也不看看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话刚落音,门外忽然转了一阵敲敲打打的喧嚣声,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在门外响起。
  第78章 科举成绩出……
  科举成绩出来之后, 本来第一个就该通报解元,可与戚修远一统主考的李大人是此界的父母官, 接了纪县令的职位。
  戚修远官位不低,所以李大人对他的话特别上心,当知道曲明城考中了解元,戚修远便说了一句想要亲自通知他的家人,可谁知中途生了一点变故,等他解决完问题, 才知道李大人并没有通报曲明城一家。
  戚修远:“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听完之后头皮都要炸了,这不第二天一早就赶紧上门,他心脏怦怦直跳, 如果姐姐知道因为他一句话耽误了小外甥的事儿,姐姐会不会生气?不过一想到戚清容温柔似水的模样,他心下稍安。
  “姐……曲夫人……我们来报喜了, 恭喜曲明城考中了解元。”
  就这么一句话,郦南絮觉得自己活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三哥!你中了!”郦南絮眼睛亮晶晶的,兴高采烈的跑进来, 眼角眉梢是遮不住的欢喜, 如果这次他考中了, 那么入仕途就不用再等到三年后, 所有的一切都会走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郦南絮心中欢喜, 不自觉的拉着曲明真的胳膊笑, 好像前几天一直伤心的人不是她。
  曲明城愣了半晌, 嘴唇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竟然中了解元……
  他虽然知道自己答题的水准不差, 可是写的最后一篇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尽管在心中琢磨了几遍,可仍然没有达到他心中的水准,没想到这样竟然成了解元。
  曲明城心中的大石头猛然没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有些对未知的忌惮。
  他能确定,二哥现在肯定还活着,不为别的,就为这老天一次又一次的骚操作!
  郦南絮口中的男主真的那么厉害吗?连老天都要退让几步?曲明城心中不解,却也不屑于钻这个漏洞为自己讨福利。
  罢了,平常心对待吧。
  不过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安和,快过来,这位是……”戚清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明明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弟弟,可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们见过了,长姐不用绞尽脑汁了。”戚修远本来还有一些拘谨,但是一看到曲明城镇定自若的样子,觉得自己不能连个后辈都不如,反倒很快的镇定下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曲明城也唤了一声:“舅舅。”
  两人这一番对话,直接让在场众人的惊讶下巴,来曲家念叨的那位大娘简直不好了,赶紧跑了,只希望他们不要将事情放在心上。
  她只是看曲明城那么聪明都落榜了,才想着为自家儿子找点面子,没想到面子没找着,自己倒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怎么说她也是个秀才的娘,这次来了可真够丢人的。
  她臊得满脸通红。
  只是无人在意。
  “舅……舅……”曲明敬懵了,他自小跟着爹娘颠沛流离,家中从来没有什么亲人,之前忽然冒出一个莫须有的表祖母和表妹,已经很奇怪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舅舅?
  曲明敬垂死挣扎了一下:“是表舅舅?”
  戚修远唇角一抽:“自然是亲舅舅。长姐,你既然已经决定让儿子入仕,以前说过的话自然也不算数了,你们找个时间搬回去吧,住在京城,也好准备殿试。”
  戚清容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是万分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那里只有痛苦的回忆,曲瑾行的家人虽然不愿意他们来往,可远没有家人做的绝,她真的没脸带曲瑾行回家,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想要游离开外也不可能了。
  最近的事儿让她懂得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间并非他以为的那么和睦,有时候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也会欺负你。戚清容只要一想到被逼从军,身死沙场的二儿子,就觉得心痛。
  她轻轻的点头:“好,我们寻个日子搬回京城。”
  她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孩子任人践踏!
  戚修远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长姐是出了名的执拗性子,母亲很早之前就想让她回家,可是她就当做没听见,就算父亲亲自写信服软,长姐也是一字没回,戚修远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随口两句话,戚清容就会跟着他回家。但是他也并没有深究。
  “娘一定会高兴,她很早就盼着你回去了!等长姐搬家,她一定高兴的整宿睡不着。”娘最偏爱这个女儿,为她流了不少泪,还以为这辈子再无缘做一对真正的母女,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舅父真的是舅舅?!”曲轻絮和戚修远比较熟,一点都不怕他:“难怪,难怪外祖母对我这么好,原来竟是血亲。我若早知道就好了,早知道我二哥就不会死了……”
  曲轻絮兴致并不高,反倒有些难受,她并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从军,直到二哥为国捐躯,隐藏的一切才水落石出。曲轻絮若是早知道,就算拼了这张脸不要也要去求助……
  现在更好了,远房表亲竟然是至亲血脉,可是她的二哥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什么……”戚修远心下一跳,眉头轻皱:“安远怎么了?”
  “……”戚清容还没说话就落下了泪,老二是她心中的痛:“他没了,安远上了战场,没了。”
  “怎么会这样!姐夫,你们不是要过平淡的生活吗?为什么要把明俞送上战场?他和你以前的子侄都不同,并不是从小习武,战场上有多凶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忍心让他征战沙场?”戚修远一下破防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曲瑾行,万分想不通。
  他们家习文,自然不会强迫孩子上战场,全部都是走科举的路子,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习武的,也不过送去守卫京畿,绝对不容许孩子上战场厮杀。
  曲家倒和他们家完全相反。
  戚修远想起那个没有见过几面的外甥,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可是那又怎样,没了就是没了。
  纵使他们戚家权大势大,也没有办法让死人活过来。
  原来这才是姐姐回去的原因。
  “是谁害了他?”戚修远镇定下来一针见血。
  “大仇已报。”曲瑾行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可是那又如何,因为这件事儿,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反倒曲明城,眉眼间倒是松快了几分,他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不能仅凭一句话就断定二哥的生死,所以如果可以,请舅舅帮忙查证一番,二哥究竟是死是活?”
  曲明城完全有理由相信曲明俞仍然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郦南絮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是啊,既然他都能莫名其妙的活到现在,说不定二哥也没事儿呢?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没有人相信。
  戚修远:“……”他能说大外甥你求错人了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事已至此,不信也得信。”曲瑾行叹了一口气,一下老了好几岁,往常直挺的背都有几分佝偻,世间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曲家多了一门富贵亲戚,曲家很快就要搬家了,这两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桃园村。
  桃花现在正在坐月子,看着怀中皱巴巴的儿子满脸的慈爱,现在就剩他们两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了,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萧大哥唯一的血脉。
  “桃花,我说的是真的,曲家那个亲戚,是跟着衙门里的人一块来的可威风了,而且坐了一辆很大的马车,当时我都看呆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离开桃园村了,那个贵人很希望他们搬家。”和桃花说话的大娘有一些忧虑,担心的看着桃花:“你本来投奔他们来的,好不容易在桃园村落了户,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要走了,以后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呀,还要落成什么一个小孩子,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
  “我没事儿。”桃花笑笑,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现在她是有子万事足,就算他们一家人真的离开了桃园村,她也有信心把儿子拉扯大,萧楠走的时候留下了几十两银子,她一个人,用不了多少钱,省着点花,总能把儿子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