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277节
  没有得到回应,几个将领更是心中不安:“诸位节度使那里,该如何回话?”
  “咳咳—”杨狱轻咳着起身,忍着剧痛走到案牍前,随手翻阅着帛书,心中更凉。
  此时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难。
  郑长弓阻杀高甲失败,中了一记‘百花杀’,本就暮年的他,大限将至。
  而他此时麾下的军队,也并非他的嫡系,而是七位节度使组成的联军,勉强尊他的号令勤王而已。
  “呜呜呜—”就在杨狱心中思量对策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低沉的军号。
  敌军,杀来了!
  ……
  ……
  呼!
  暴食之鼎中,杨狱猛然睁眼,铁色有些铁青。
  难度,太大了。
  郑长弓固然是武圣之身,可他重伤垂死不说,身体也几近大限,莫说与武圣争锋,便是比之如今的自己,都还要差了些。
  这样的状态,去迎击巅峰状态,且率军八十万的武圣高甲。
  哪有半点胜算?
  事实上,这一次,他根本都没有见到高甲,几次出手就昏厥在战场上,再睁眼,已看到了敌使。
  眼见不敌的其余节度使,直接放弃抵抗,将敌人迎进了军中。
  地狱难度……
  “欲要压服前主执念,我必须要比他强,不说击溃高甲,至少,也要将其逼退!”
  看着鼎壁上一动不动的炼化进度条,杨狱心中升起明悟。
  他未必要击杀高甲,他只需要表现的比前主强,就可压服其执念,至少,可以看到炼化进度。
  “郑长弓的不甘,大憾,不可能是因为王朝更迭,这是必然的。他之所以不甘,一定是因为,他本来是有机会翻盘!”
  杨狱冥思苦想,心中突然一动。
  遗憾,是因为错过。
  “是了!应该是这样!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不会是遗憾,也不该是执念!是我之前想岔了……”
  “那也就是说,郑长弓认为,凭借那时的他,本来是有机会翻盘的,至少,会比原本更好!”
  “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
  深吸一口气,杨狱再度踏入了白光之中。
  嗡—
  嗡—
  嗡—
  魁星位阶图的炼化,与九牛二虎不同,虽然也要耗费食材,但并未再度耗费暴食之鼎的蓄能。
  而杨狱这些日子收集的食材,足够多,也经得住浪费。
  是以,在白光一次次的闪烁中,杨狱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第二次,他没有发呆,在小将们没有来汇报之时,就爬了起来,开始翻阅帛书,了解当时的情况。
  直至被敌军杀来。
  第三次,仍是如此。
  第四次,第五次……
  八次之后,杨狱已对于当时的局势,危机有了个更深层的了解,接下来,就是各种尝试。
  可惜,郑长弓的身体太虚弱了,哪怕服用燃命丹药,也只有一搏之力,然而,高甲不出,他手下的节度使,已放弃了抵抗。
  一次次尝试,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在敌军来临之前,安抚住其余节度使。
  呼!
  又一次失败,杨狱的精神都有些疲惫了。
  “这些节度使,没一个好相与的。虽然其中有几人也心向朝廷,可时间太短,我根本摸不透这些人的想法……”
  杨狱以手抚额。
  任何王朝,都有忠心之辈,那些节度使,未必都有反骨,相反,他也看出其中几人的不甘。
  但他到底不是郑长弓,这么短时间,是无法摸透这些老将的。
  “我想想,我想想……”
  杨狱来回踱步,心念发散,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精神一振,再度踏入了白光之中。
  嗡!
  同样的床榻,同样的剧痛虚弱。
  没有任何耽搁,杨狱起身,自帐中取出伤药,一气吞服了下去,然后,就在案牍之后坐了下来。
  调息伤势。
  未多时,小将来报,不及他们出口,杨狱率先开口,吩咐下去。
  “请诸位节度使前来赴宴!”
  这是第一句。
  “顺便,遣一善谈之士,去往敌营,邀其使前来商议事宜。”
  “啊?”
  几个小将大惊,杨狱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摆手让他们下去,并让人唤来乐手准备。
  “乐手?!”
  被唤住的小将彻底懵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乐手,老将军难道要投降?
  但摄于威势,他也不敢反驳:“不知要乐师演奏何曲?”
  杨狱长呼长吸,调息伤势,闻言回道:“秦王破阵乐!”
  第211章 终得‘通幽’!
  “呼!”
  空荡荡的军帐之中,杨狱安坐调息,沉凝心思与气机:“希望,朝廷的气数未尽吧……”
  ……
  ……
  朦胧的月色之下,是密密麻麻、连接成一片的军营。
  旌旗猎猎,煞气翻滚。
  连绵的军营中心,诸般甲士拱卫的大帐之中,一片肃杀之气。
  十数个身披甲胄的精悍将官皆冷眼望向正中处,虽有些慌乱,却咬牙对视的中年人身上。
  震惊、疑惑、快意、杀意……
  几如实质般的情绪,不加掩饰的加之于中年人之身,让他的身躯越发颤抖。
  “那老匹夫,要请我家将军去赴宴?”
  有人狞笑着握住刀柄:“你当老子蠢?!”
  呼!
  话音回荡之间,营帐中骤起狂风,一个气息张狂、霸道的身影蛮横的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见得此人,营帐中一众人纷纷行礼,而那中年人,却是咬着牙,强压心中的愤怒。
  黑靴、火披风、金甲……
  “呵!”
  来人挑眉,居高临下:“怎么,认出本将军这张甲胄了?”
  中年人身躯颤抖,呼吸都有些不畅,咬着牙:“怎么能不认得?!”
  金甲,于军中并不少见,可来人身上的这张甲胄,他怎能不认得?
  “高师攻下都城,本将什么赏赐都没要,就要下了这张‘秦王甲’!听说,这张甲,来头不小?是那谁的甲?”
  来人讥讽着,享受着这种快意。
  践踏着往日高不可攀的士大夫,这种快感,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中年人目眦欲裂,再无法按耐心中悲愤:“洪古一小儿!敢辱吾太宗!”
  砰!
  黑靴压下,直将中年人压倒在地,洪古一俯瞰而下,言语中尽是蔑视:“回去告诉那老匹夫,他的宴,本将自会前去,让他尽散中军,等候着吧!”
  说罢,飞起一脚,将这中年儒生踢出账外。
  “哈哈哈!”
  帐中旋即响起大笑。
  “太宗,太宗!”
  中年人悲愤掩面,泣不成声,突的一个发力,生生撞死在敌帐之前。
  大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