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无相之死
  这到底是他的事情,请赵凰歌帮忙,到这里就够了。
  闻言,赵凰歌也不多言,笑着应了,带着她的人便走了。
  待得出了这院门,才听得朝元轻声问道:“主子,咱们就这么走么?”
  对方眼中一副“属下知道主子还有后招”的模样,引得赵凰歌无奈失笑:“自然要走,不走留着在这儿过夜么?”
  她说着,又敲了敲朝元的头,笑道:“嫌弃这些时日不够累?行了,回去休息吧。”
  见赵凰歌居然是真的要回去休息,朝元这才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对国师太放心了些?”
  他的言外之意,赵凰歌看的出来,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损失的是他,又不是本宫。”
  她说到这儿,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因问道:“萧家今日可有动静?”
  早日的时候,她便让人传了些流言,范围只够萧家得知的。
  这会儿听得赵凰歌询问,朝元顿时正色,回禀道:“主子,萧家眼下装死呢,不过属下问过了,他们如今对内热锅蚂蚁似的。”
  得了自己想要的后续,赵凰歌满意点头,道:“盯着便是,这几日先不理他们。”
  有的鱼得晾一晾,效果才会好。
  她说完这话,径自上了马车,乘着夜色朝着皇城去了。
  ……
  回宫之后,赵凰歌自去睡了,萧景辰却是一夜未归。
  他连夜彻查审理,可那审问出来的结果,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第二日一早,赵凰歌起床的时候,便见萧景辰裹挟着一身的寒气回来。
  她才起床,正坐在窗边,由着丫鬟给自己束发,萧景辰则是脚步匆匆,自她的院外经过。
  二人隔着院落打了个照面,他站在外面停了停脚步,到底是走了进来。
  旭日东升,赵凰歌眯了眯眼,盯着萧景辰的步伐,待得他走到了窗户外,方才笑道:“国师,早啊。”
  她这一夜好眠,睡得神清气爽,反观对方,神情里满是倦怠。
  萧景辰无声的点头,再开口时,声音都透着点哑:“公主醒了。”
  赵凰歌随意拿了梳妆台上的发钗拨弄着,一面笑道:“看国师的模样,想来昨夜收获颇丰。”
  他的确收获颇丰,且这个收获,还十分不乐观。
  下一刻,便见萧景辰眉眼深沉:“有一个结果,兴许公主会有点兴趣。”
  他说这话时,神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沉郁,也让赵凰歌心头没来由一跳。
  她站起身来,挥退了下人,自己则是邀请萧景辰:“国师若不着急,不如进来一叙?”
  萧景辰进门后,赵凰歌已然起身到了外室,旭日朝阳映射进来,偌大的房中满是暖意融融。
  而赵凰歌,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只觉寒意落心头。
  他说:“那幕后主使,是无相。”
  法师无相,便是那个在赵凰歌生辰前夜毁了她的命数盘,后来被皇兄给关起来的罪魁祸首。
  而这还不是赵凰歌震惊的缘由。
  最让她震惊的是,他死了。
  “先前皇统领人给看押起来,却并没有要他的命。皇上仁慈,还未想好要如何处置他。”
  可他却死了。
  死在昨夜。
  且,死的不明不白。
  后面的话,萧景辰没有说,赵凰歌却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被人灭口的?”
  听得赵凰歌这话,萧景辰点了点头:“不错。”
  从昨夜无为出现之后,萧景辰便知道,东皇宫里不干净,混入了些棋子进来。
  可他没想到,无为的背后不是旁人,正是无相。
  若说无相先前毁坏赵凰歌的命数盘,还勉强能用一句妒忌来解释,那么现在,他将乌油弄进自己中秋宴用的船上,一起夹带进来,又是图谋为何?
  无相此人,纵然有心机,可到底是自幼长在佛门。即便他再坏,也知道什么事情对他有利,什么事情对他没利。
  身在东皇宫,最清楚的一件事情,便是什么东西碰不得。
  比如乌油。
  无相到底是利欲熏心,所以才私自运送这些倒卖,还是被逼无奈?
  萧景辰需要知道真相,但现在,随着这个人的死,一切真相都被埋藏了起来。
  他的眉眼中满是冷凝,赵凰歌的神情显然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国师需要本宫做什么?”
  如果不是需要她的帮忙,萧景辰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她的院子的。
  果不其然,听得赵凰歌的话之后,便见萧景辰压低声音道:“贫僧想请公主,布个局。”
  东皇宫里不会只有无相一个人,那爪子既然伸了进来,那么昨夜的事情,想必也不会全然没有被传出去。
  无相死了,无为被抓了,但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双眼睛。
  萧景辰需要让那些眼睛,发挥自己的作用。
  赵凰歌,是个很好的由头。
  男人的眸中满是冷意,赵凰歌只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因弯唇一笑,道:“愿为国师效劳。”
  ……
  知道无相死后,皇帝并无太大的波动,只是听得萧景辰回禀时,还冷哼一声:“倒是便宜他了。”
  萧景辰对此不置可否,特许皇帝让自己将人接走。
  毕竟,这人还是东皇宫的一员。
  纵然,他做的事情,已然是玷污了佛门。
  对于一个死人,皇帝并不怎么上心,所以只随意的摆了摆手,便让他将人给带走了。
  只是临走之前,却又问了他一句:“朕听说,国师这两日外出频频?”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随意,萧景辰却是瞬间绷直了身体,声音尚算平静:“中秋临近,贫僧外出为些私务。”
  听得这话,皇帝若所有思,轻笑道:“朕以为,国师所有要务,当为皇室。”
  “自然。”
  见萧景辰再行佛礼,皇帝便也不在多言,只笑道:“朕也不过随口一问,国师不必紧张。”
  他与萧景辰略说两句,复又笑道:“这些时日,河阳在你那里,添了不少麻烦吧?”
  听他提起来赵凰歌,萧景辰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也温和了下来:“公主很好。”
  虽说她起先的确把东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可这几日合作之后,她的表现倒是极好。
  念及此,萧景辰眉心又微微皱了皱,道:“只是,坊间传言……”
  上京的流言蜚语,在有心人的纵容之下,已然传扬开来。
  也幸亏赵凰歌近日没有去过书生们集结的地方,否则,怕是要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皇帝了然他的意思,神情里便也有些冷意:“都是些无知刁民,他们知道什么?此事国师不必操心,朕会管的。”
  他似是不想谈这个话题,因此又摆了摆手,道:“眼下中秋将近,夜宴时的祭文,还有劳国师多多费心。”
  北越将中秋节看的很重,需的在这一日下午带着朝臣们祭祖,晚上再与朝臣宫妃们一起参加夜宴,百姓们更是在这一日无需宵禁。
  处处热闹,却也处处都需的严防死守。
  见皇帝提及这个,萧景辰双手合十,应声:“贫僧明白。”
  皇帝含笑点头,都交代过之后,这才道:“若无其他事,国师便先回去吧,朕也累了。”
  这话一出,萧景辰应声而去。
  待得萧景辰走后,皇帝的眉眼中也添了些戾气,问道:“这两日,国师都去做什么了?”
  王顺就在他身边,闻言忙的回禀:“回皇上,国师除却诵经祈福之外,常于顺河码头附近,为的乃是那一批货。不过,那些东西,并无异常。”
  皇帝久久不语,良久,才自言自语道:“当真,并无异常?”
  只是这声音太轻,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