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时言到家时嘴巴又红又肿,一半吃姜成风吃的,一半是被姜成风给吻的。
  时言对着镜子唉声叹气半天,心想我这几天都不怕饿了呢,自带香肠。
  姜成风从后面抱住时言,通过镜子与时言对视,问:“你在想什么?”
  时言:“我在想我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姜成风用指腹摩挲时言的嘴唇,在时言被摸得微微张开嘴时,他把手指探入了进去,坏心眼地夹住时言的舌-头,用指甲轻轻地刮。
  时言呜呜呜的,想推开姜成风,姜成风更用力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让时言动弹不得。
  时言放弃了抵抗,反正在面对姜成风时,他的抵抗向来无用。
  从镜子前离开时,时言的嘴巴更肿了。
  时言:“我出门得戴口罩了!”
  姜成风:“戴着好,健康。”
  时言幽怨地瞪了言姜成风,姜成风无所谓地笑了笑。
  用过饭后时言又被姜成风逼着读书做习题了,这几天他屁-股痛,姜成风对他的学习看得不那么紧,他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布置的习题册根本没做两道,至于五千字检讨更是被抛到脑后,成天就是吃喝睡玩。
  时宝都看不下去时言的堕落生活了,奶声奶气地说:“爹地,你这样像一头懒惰的小猪哦~”
  时言掐时宝的脸,说:“我是小猪你就是小小猪!”
  时宝:“我才不是小小猪呢!”
  时言:“我是小猪,你是小小猪,你爸爸是大猪,猪猪之家。”
  时宝:“哈哈哈哈哈。”
  时言甘愿当猪,姜成风却不准他当猪,非得逼他勤奋好学,愁得时言都要掉头发。
  时言趴在书桌边,生不如死地看书写题,实在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个想要傍上金主混吃等死的骗子,为什么非得学这些高中生的教材,他并不想重新考大学呀!
  姜成风见时言脸都要皱成包子了,好笑地说:“你高中的时候没有这么不爱学习啊。”
  时言翻了个白眼,说:“高中是高中,现在是现在啊,没有谁出了社会十多年了还爱学习的吧。”
  姜成风赞同地说:“有道理。”
  时言觑见希望,说:“那不如……”
  姜成风打断时言,说:“虽然有道理,但学习是很有必要的,你做完这两道题后就写五篇字帖,写完字帖后写检讨。”
  时言:……
  姜成风善解人意地说:“自己一个人学习是不是太无聊了?我会在旁边办公,就当陪你学习了,等宝宝放学回来后,宝宝继续陪你。”
  时言:……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言悲愤地奋笔疾书,至于写得对不对就不在他的负责范围内了。
  姜成风看着时言埋头读书的侧颜,恍惚间回到了高中时代,他们短暂的同桌时光中,他经常这样看着时言。
  姜成风的手摸上了时言的头发,时言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
  时言:“你要我读书又妨碍我读书,是想要干嘛?”
  姜成风:“高中时,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时言:“你怎么老是提到高中啊?”
  姜成风:“那是我们交集最多的地方。”
  时言转笔,说:“高中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老提也没意思么,咱们以后会有更多的交集,展望未来不好吗?”
  姜成风:“你不喜欢提高中的事?”
  时言:“我没这么说。”
  姜成风站起来,双手撑在时言椅子的扶手上,把时言紧固在他和椅子之间,他低下头,问:“高中辍学那年,你发生了什么?”
  时言瞳孔骤然紧缩,笔掉落到了地上。
  姜成风早就从于燃收集到的资料上得知了时言少年时期的遭遇,可他从来没有听时言说过,他想要时言亲口告诉他。
  当时言愿意对他诉说过去时,才能证明时言已彻底对他敞开了心扉。
  他要时言,从里到外,从身体到心灵。
  姜成风凑到时言的耳边,用几近蛊惑的语气说:“宝贝儿,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和我分享你的过去,好吗?”
  时言抿紧了唇,微微地颤抖,他别过头,说:“家里出了点事,没办法继续读书了,为了补贴家用,就早早出了社会,就是这么简单。”
  姜成风眸色微沉,说:“你就这么用三言两语概括了你十年的过去?”
  时言说:“我的过去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当骗子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骗术什么的那是商业机密,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能轻易告诉你哒!”
  姜成风冷笑,说:“那你最好别把你的那些骗术用在我身上,撒谎的孩子要遭到严厉的惩罚。”
  时言又抖了抖。
  姜成风没从时言嘴巴里问出什么来,心里有些闷闷的。
  时言对于自己的已死去的弟弟只字未提,对时宝的来历更是缄口不言,这说明时言对他仍有保留,并没有真正的交出自己的心。
  姜成风没再逼问,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时言的全部信任,到那时,时言就会把所有的事与他倾诉了。
  时言蒙混过去了自己辍学后的经历,心里却没有放松,姜成风问了一次之后,必定会有第二次,他得想一套完整的说辞把人给糊弄过去。
  不过时言最近也没心情去想说辞了,在姜成风问话时,他想起来了另一件至关重要却被他刻意忽略的事,时诺的忌日快到了。
  时诺就是时言去世的弟弟。
  时言很少会想起时诺,只有在看着时宝时,偶尔会透过这个小小的身影,想起已经离开了很久的时诺。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时诺刚去世那段日子,时言总是会想这个问题,在最难过的日子里,要不是有时宝这么个小拖累,他或许已经去那个世界找时诺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分享彼此的秘密,交流彼此的心情,犹如对方的影子一般亲密无间,骤然分离,仿佛连自己的命也被对方带走了半条。
  时言捂住脸,落下了一滴泪。
  因为姜成风这忽如其来的问题,他想时诺了。
  很想很想。
  时言这些年只给时诺扫过一次墓,那次他带着时宝去的,去了之后回来时宝大哭不止,生了一场重病,时言就不敢带时宝去了。再加上他生活漂泊不定,也不放心把时宝交给别人来带,因此他也就没去扫墓了。
  如今生活安定,时宝要么是在幼儿园,要么是在姜成风家里,时言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他决定偷偷去给时诺扫个墓。
  时诺的墓地就在a市郊区,搭乘地铁过去也就一个小时的事,可姜成风总怕时言跑了似的,把时言看得很紧,不准时言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独自行动,这就让时言的扫墓任务很难完成了。
  要怎么做才能从姜成风那里申请到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呢?
  时言想来想去,决定装病。
  病了就不用跟姜成风去公司了,当他一个人在家里时,他就能去墓地了!
  装病是一门技术活,时言作为资深骗子,装病自然也得比别人讲究些。
  提前好些天,时言就开始呈现出生病的症状了,先是嗓子哑了说不了话,然后打喷嚏流鼻涕,最后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这是时言跟姜成风重逢后头一次感冒,姜成风自然很重视,直接叫来了姜家的家庭医生,医生说是要打吊瓶,时言吓得差点原地康复,幸亏理智的弦紧绷着,才让他没有大喊出“其实我是装病”这种自爆的话。
  时言挤着眼泪说:“我不想打针输液,只给我开药好不好?”
  医生:“时先生虽然没有发烧的症状,但咳嗽得很厉害,打吊瓶能好得快一些。”
  姜成风:“听医生的话。”
  时言:“我不我不我不!”
  时言抱着姜成风的一条手臂摇啊摇,用撒娇的语气给自己求情:“我不喜欢打针,就吃药好不好?求你了,我会好好吃药争取早日康复的。”
  病中的时言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鹿,乖得不像话。
  姜成风的心软了下来,说:“好吧,只吃药,但你必须好好吃,否则……”
  “否则你会惩罚我嘛!我懂的!”时言乖巧地蹭姜成风的手心,“我会乖乖吃药。”
  医生给时言开了一大堆药,时言看着那些药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么多药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姜成风给时言接了水,说:“乖,正好才吃了早饭,咱们把药吃了。”
  时言:嘤嘤嘤。
  时言捏着鼻子吃了药,姜成风奖赏般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送医生出门。
  在走廊上时,姜成风低声问医生:“他是装病还是真病?”
  医生迟疑了会儿,说:“姜先生,时先生病得很逼真,但据我从医多年得到的经验和学习过的理论来看,他并没有真的生病。”
  姜成风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说:“好,谢谢你来这一趟。”
  送走医生后,姜成风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这才重新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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