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我父皇和蔼的时候还是很和蔼的
  秦府!
  “畜生!”
  秦恪一挥手,耳光重重地落在了秦知礼的脸颊上,本来就有淤青的脸,顿时肿了个老高。
  秦知礼刚从昏迷中苏醒,就又挨了一巴掌,顿时觉得头晕脑胀的。
  但他还是咬着牙:“爹!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我和乐阳先有婚约在身,凭什么要那么惧怕赵昊?难道镇国公已经威风到可以不讲道理、罔顾圣意的地步了?”
  “哼!罔顾圣意?你还知道罔顾圣意?”
  秦恪冷笑,恨铁不成钢道:“将乐阳公主赐婚于你是圣意,让赵昊随便挑选未出阁的公主也是圣意,若赵昊真的选到了乐阳公主,难不成你还要指责皇上出错了?”
  秦知礼顿时愣住了:“这……”
  秦恪脸色无比阴沉:“若你哪日入朝为官,要永远记住一点,皇上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恪也有些唏嘘。
  若是年轻时的姜峥,他当然不用如此战战兢兢,但姜峥已经七十岁了,虽然如今还配得上一代雄主的称号,可人老了,脾性总归会发生一些改变。
  秦知礼沉默了良久:“所以爹,我们这次去皇宫退婚……”
  秦恪叹了一句:“皇上不可能犯错,那么错的就只能是我们了!莫说镇国公在荒国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吏,皇帝赐婚咱们也得受着!”
  秦知礼还是有些不愿意:“可是爹……”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秦恪怒道:“难道只有一家人为你陪葬,你才满意?”
  秦知礼呆住了,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咬着牙说道:“爹!我跟你去皇宫!”
  话说出口,泪水便从他的眼眶溢出,顺着肿胀的脸颊流了下来。
  秦恪看着自己儿子,也忍不住有些心疼,神情悲痛地将秦知礼扶了起来,然后递给他一瓶药膏:“去把脸抹一下,等消肿了随我进宫!”
  “是!”
  秦知礼接过药膏,静默不语。
  ……
  承乾宫。
  “公主!公主!出大事了!”
  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到了姜乐清的住处。
  姜乐清连忙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宫女刚才跑得太快,呼吸有些急促道:“我听人说,就在刚才不久,秦公子在大街把赵昊堵住了。”
  “什么!”
  姜乐清顿时一惊,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堵赵昊,肯定是为了自己啊!
  她一想到秦知礼为了自己,竟然连赵昊这个纨绔的路都敢堵,心里面就像蜜一样甜。
  可赵昊是什么身份?
  若是真的怒气上头,把赵昊打伤了怎么办?
  众所周知,赵昊这个废物纨绔是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如果真是怒气上头把他打伤,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她在皇宫里住的久了,当然知道皇帝和镇国公有多么宠爱这个纨绔。
  于是她连忙问道:“没出事吧?”
  宫女神色凝重:“出事了!”
  姜乐清心中一慌:“严重么?”
  宫女点头:“严重!都昏过去了!”
  姜乐清脸色一白,惊惧交加之下,情绪有些失控:“完了!全完了!秦公子怎能如此鲁莽?赵昊不过是做了一首词罢了,他为何要去找他麻烦?”
  宫女愣了一下:“公主,难不成您喜欢的真是赵昊?”
  姜乐清微微皱眉:“我?喜欢赵昊?你为何会说此等胡话?”
  宫女疑惑道:“那为什么秦公子为了救您都晕倒了,您还说他的不是?”
  姜乐清也愣了一下:“你说晕倒的是秦公子?”
  宫女沉默了片刻:“您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赵昊吧?”
  “呼……”
  听到这些,姜乐清如同劫后余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晕倒的是秦知礼啊?
  那没事了!
  宫女愈发疑惑,总感觉自家公主似乎移情别恋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赶来:“公主!公主!秦恪大人带着秦公子进宫了!”
  姜乐清顿时一喜:“秦公子肯定是来提醒父皇之前赐婚的事情的!”
  宫女迟疑道:“那岂不是要得罪镇国公一家?”
  姜乐清微微一笑:“为什么会得罪?明明我们有理在先,只需求父皇收回成命便可。再说,秦公子都敢当街拦截赵昊,为何不敢提醒父皇?”
  宫女:“可……”
  姜乐清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小,你不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宫女:“……公主你去哪?”
  姜乐清激动道:“如此压力,我怎能让秦公子独自面对?我要陪他一起!”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承乾宫。
  三转两转,她很快就跑到了乾清宫,这里便是皇帝平日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说来也巧,她赶到的时候,秦家父子正在宫外等候,
  看到秦知礼的那一瞬间,姜乐清感觉阴沉许久的天空都亮了,当即出声道:“秦公子!”
  秦知礼听到她的声音,顿时露出一丝喜色,但看到姜乐清时,又慌忙将视线移开,低下头一言不发。
  秦恪则是拱了拱手:“见过公主!”
  父子俩的态度让姜乐清有些疑惑,正准备开口询问,就听到一阵小碎步,转头一看,正是曹公公。
  秦恪连忙道:“曹公公!秦某有要事禀报陛下,还请曹公公代为通报。”
  “秦大人在此稍后!”
  曹公公笑眯眯地看向姜乐清:“乐阳公主也有事情禀报?”
  姜乐清偷偷看了一眼秦知礼,点头道:“对!我也找父皇有事!”
  “公主稍等片刻!”
  曹公公微微欠了欠身,便直接去通报了。
  等他一走,姜乐清便朝秦知礼凑近了一步:“秦公子,你今日来是和我们之间的婚事有关么?”
  秦知礼脸色一僵,只能点头道:“是!”
  可不就是跟我们的婚事有关么?
  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你这上赶着把正确答案送过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知礼虽然心中愧疚,但着实松了一口气。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姜乐清听到这个回答,顿时精神大振,见秦知礼神色紧张,便开口安慰道:“秦公子你放心!我父皇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他和蔼的时候,还是挺和蔼的!”
  一旁秦恪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啊!
  你父皇和蔼的时候,的确挺和蔼的。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
  你父皇凶残的时候,也是真的凶残啊!
  ……
  乾清宫内。
  姜峥刚和老伙计钓了一下午的鱼,正惬意地躺在软塌上看书呢,就看到曹公公急匆匆地走来,不由皱眉道。
  “何事?”
  曹公公躬身道:“秦恪秦知礼父子和乐阳公主求见皇上。”
  “嗯?”
  姜峥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想起了三年前好像给两家赐了婚事,不由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们这是要提醒朕犯错了啊!大伴儿,你去,把林贵妃也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