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一回到那所漂亮带着阳光的房子,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一进门,碧荷不在,压抑扑面而来,他呼吸不过来,他怎么可能为了碧荷抛弃广阔的世界。
  他站在外面抽了一根烟,烦躁踢了踢门前的花盆,是碧荷最近种的花,他为什么知道,是因为碧荷打电话和他分享,她什么小事都会跟他讲,她好朋友lucy的母狗产了几只狗也会也会提。
  那时候他正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敷衍了几句就挂了她的电话。
  生了多少只,生了五只呢。
  林致远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有人整理属于他的东西,一件件搬出这个房子。
  属于碧荷专属来电显示,没有一点心情接通,隐约地抗拒碧荷的来电,好在,她没有再拨打进来。
  他骗她的,他根本没有什么资料可拿的,属于他的那些东西,最后都会被垃圾回收处理站。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身,那抹娇软的小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他身体马上有了反应,不过是正常反应,他对勾引他的女人也会起反应。
  他学着像给那些女人卡一样,她第反应就是拒绝。
  林致远心里笑她傻,心里还是作了比较,碧荷还是和那些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不同特性,但不足以为了她放弃那片森林。
  他说:“碧荷,我们分开吧。”在他口述里,分开就是分手的意思。
  第一次看着她在床下落泪,他等待碧荷的谩骂和抽打,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质问他的意思。
  她一次次问他是不是开玩笑,他开没开玩笑,她知道的,他是认真的。
  所以他沉默了。
  最后,她大胆奔放投到他怀里,亲吻他,笨拙解开他的衣服和他赤裸交缠一起。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碧荷,他的认知里,对这一方面,碧荷是羞涩和胆怯的。
  他和她,不在乎时间,不在于地点,隔越时空做到天昏地暗。
  他的泪他全部看在眼里。
  她醒过来那刻,他也醒了。
  “我该走了。”林致远看了一眼手机,上百条信息等着他回复,他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林致远抽回手臂,捡起地上的衣服,背对碧荷,一颗颗扣起衬衣扣子,继而是裤子,鞋子,他还是那个爱穿白色衬衣的少年,但是以后不在属于她。
  碧荷看着他的背影,他硬朗的后背被她抓出一条条斑驳的红痕,
  他只要回头,后背那个女人,眼含不舍。
  他们是距离那么近,又距离那么远,心在抽痛。
  他走到床头,低下头,桃花眼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一脸平静地把一张黑卡放在床头上。
  对碧荷来说,他接下来说得话无比残忍。
  他说:“这卡黑卡不限额,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必要省钱,你也不用担心在这边学费的事情,房子你安心住着,不用搬走。”
  林致远看着流泪的碧荷,停顿了一下。
  “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这里永远为你而开放。”
  林致远在等碧荷回答。
  她可以跳起来打他,骂他,他都接受,也不会还手,反驳。
  碧荷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话。
  一愣不楞看着林致远。
  林致远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破碎的女人,抿着唇看着他,对,小女人,两个月前,碧荷过了她十八岁的成人礼。
  碧荷在他心里还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她陪了他四年,见证了他从一个温润的少年锐变一个恶魔鬼,所以他给了她弥补以及保障,黑金卡一张,不限制她消费,他允许她金钱的潇洒,自由,他也有那个资本。
  林致远看着碧荷,他大概是等不到她的回答了。
  “我走了。”
  林致远说完等了两秒,床上的小女人还是和刚才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眼盯着他。
  他该走了,她闹,他任她闹。
  碧荷看着林致远坚定不移迈着步伐,开门关门,直到脚步声音消失在这个房子,最后是超跑的尾音。
  林致远真的真的走了,他不要她了。
  碧荷的世界安静了,她掉入一个深渊无底洞,除了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她忘记了哭。
  她跟自己说是不是假的,那张黑色的磁卡闪亮出现在她黑色的世界里,证据摆在这里,怎么可能是梦呢。
  脑子被分割四分五裂,头好痛,心好痛,身体也在痛。
  碧荷看着林致远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久到天色变黑,再到夜色泛白。
  外面下起了大雨,拍打在碧荷心里,和碧荷心境一样,只剩下阴暗和潮湿。
  下了两个小时的大雨,雨停了,碧荷心里的狂风暴雨,停不下来。
  碧荷拿起那张林致远给她的黑卡,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水温和此刻的一样,冰凉一片。
  摸了一把脸,连她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洗好澡,她打算去上课,心情乱糟糟的也不影响她上课。
  她才不要因为分个手,荒废学业。
  其实还是受到巨大的打击,一天的课程她根本听不进去,上课时间浑浑噩噩,她的心绪飘到哪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一早记忆错乱地走错教室,心不在焉看着讲台上的黑人老师,隔绝时间,声音。
  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她就好像行走在这片渺无人烟的沙漠,孤立无援无助,没人给她提供帮助。
  她走不出林致远世界,精疲力竭,弹尽粮绝,走废了脚寻找绿洲水源。
  在她绝望之刻,林致远出现她面前,她用尽全部力气坚定不移跑向他,她就说,他不会不管她的,他又似海市蜃楼消失得无影无踪,碧荷扑了一场空。
  不过是她将死前假象,除了一望无际黄沙,什么都没有,都是假的。
  最后她倒在漫天飞舞的尘沙里,任风卷起黄沙蔓盖她的身体,脚尖,脖子,最后到她的眼睛。
  她忘了呼救,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