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雌雄同体
  晏孜第叁次来邓娉婷的小屋,连最后一点矜持也没有了,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他大喇喇在沙发上一瘫,来了个葛优躺。
  “我们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优雅咧?”邓娉婷抿着嘴笑。
  “女孩子有很多种,也有我这种不修边幅的。”晏孜挥挥手才不理会,“女孩子的枷锁还不够多吗?别上赶着给自己套了。”
  “咦,你可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邓娉婷坐到他身边,好奇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为自己是女孩子的?”
  “你还记得《霸王别姬》里,小豆子每次唱错的那句词吗?”
  “是《思凡》里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我之前也常常唱错,到了高一的时候,突然就顺口了,再也没有错过。”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并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接纳了自己吧。”晏孜认真地看过来,“毕竟不是每一个灵魂都能走对身体。”
  “那你会做变性手术吗?”
  “我应该不会到那么极端的程度,一般都是从手部的装饰开始。”晏孜向前平举双手,手腕并在一起,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挽了个花儿,“你有没有戒指手镯耳环之类的给我试试?”
  “跟我来。”小屋里还有许多邓娉婷高中时期买的各种小玩意儿,只是她如今只戴那一对和祝绪南重逢时的akoya珍珠耳钉。
  晏孜手指上戴满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戒指,仍然不满足地往手腕上套各色手镯——木质的、绿松石的、串珠链、亚克力......
  “我现在是掉进米缸里的耗子!”晏孜挥舞着双手,眉飞色舞地对镜大笑。
  “别乱晃!我来帮你试试耳钉。”邓娉婷按住他,把自己最爱的akoya耳钉拿在晏孜耳垂前比划,“咦,你居然有耳洞!”
  “嘶——我是女孩子,当然有耳洞。”晏孜乖乖地任邓娉婷把银质耳针插进他的耳洞,发出吃痛的吸气声。
  “就是都快封闭了。”邓娉婷下手更轻,缓缓地去推那根耳针,她的呼吸很轻,生怕惊动了手下的这个瓷娃娃,晏孜看着镜中低头凝神屏气的她,略微弯起的眼角挑成一道精巧的钩,顺着那飞扬的眉尾,组成一个邪魅的弧度。
  “我美不美?”晏孜对镜自照,来回侧过脸去查看自己的耳垂。
  “美死了!”邓娉婷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端详着少年颊边那一颗珍珠,“我自愧不如。”
  这一对akoya珍珠耳钉,直径在7mm以下,不大但亮度足够,粉光更是平添一股莹莹的圆柔味道,天然和晏孜粉调的肌肤相配。珍珠原本自带端庄意味,却意外暗合他轻佻的眉眼,让他的气质有了亦庄亦邪的复杂。
  “我要穿你的小裙子!”晏孜跳起来,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邓娉婷仿佛回到了小女孩时期,恢复了打扮芭比娃娃的浓厚热情,她一股脑抱出衣柜里一堆小裙子,和晏孜一同趴在沙发上翻找挑选。
  “我要穿这个!”晏孜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邓娉婷抬头,他手里是一条粉色提花削肩旗袍,正是她和祝绪南重逢时穿的那件。
  她只迟疑了一瞬,晏孜已经欢欢喜喜地站起来,闪身进了洗手间。
  罢了罢了,衣服,就只是衣服而已。
  旗袍真是包容性极强的服装,这条旗袍让邓娉婷穿来,就是凹凸有致浓浓女人味,让晏孜这样骨架纤细的小少年穿来,居然又有了遗世独立的幽兰之姿。
  晏孜撸下手上那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手镯戒指,手指满意地抚上自己嶙峋的锁骨:“这样才是我嘛。”
  十指纤纤,雪肤花貌,他本是唱旦角,摆起身段来,更是“安能辨我是雌雄”。
  “可把我比下去了。”邓娉婷看着镜中的他,在他身后笑得眉眼弯弯。
  晏孜回身抱住了她,螓首低垂,下巴埋进了她的颈窝。
  邓娉婷反手抚上他薄薄的背,安慰地轻拍:“没关系,平常是只能穿校服,放假你就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了。”
  “那你会把这一身送我吗?”晏孜软软地撒娇。
  邓娉婷一愣,知道他不仅指的是那一身旗袍,还有那一对珍珠耳钉。
  “送你。”邓娉婷看着镜中晏孜单薄的背影,咬咬牙道。
  晏孜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欢天喜地地道谢。
  然后他捧住邓娉婷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唔?”对上她惊疑不定的眼,晏孜的眼角和眼尾都是艳丽的红,“忘了么?我性别女,爱好女。”
  拉上窗帘的小房间里,有光影暧昧的流动,邓娉婷被那个吻惊呆了,她甚至没有推开晏孜,而是晕晕乎乎地问:“那你怎么确定的?”
  “不如说,性取向本来就是流动的,我爱上一个人,他刚好性别男或是性别女。”晏孜的目光落在邓娉婷近在咫尺的耳垂上,他凑过去轻舔了一下后张嘴含住,用犬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而我最近的爱好,刚好是你。”
  晏孜轻轻拨下邓娉婷的吊带,目光贪婪地扫视着邓娉婷具有明确女性性征的身体,满目钦羡渴望地吻上了她胸前一点樱红。
  直到被晏孜除掉所有衣物,赤身裸体站于镜前,邓娉婷才按住晏孜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你在干什么?”
  晏孜楚楚可怜地望着镜中的她:“我想拥有你的身体,我想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样子,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嘴上轻声细语地示弱,邓娉婷却感到了身后强硬的一抵。
  然后邓娉婷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圣光普照到无法拒绝晏孜任何一个请求。
  她隔着旗袍纤薄的布料,伸手握住了那一根滚烫的欲望:“第一次吗?”
  “嗯......”晏孜的两颊敷上了薄薄一层红,灿若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