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把宁夜顺利送到机场,展岩驰着小绵羊,突然觉得自己肚子呱呱叫,快要饿扁了。
  很想很想到哪大吃一顿,即使一个人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马上见到美食,让自己心情变畅快起来的欲望。
  真是奇怪,干嘛心窝闷闷得,不过和交警吵了一架而已嘛。
  好吧,他承认,这股闷,从下午开始,一直缠绕着他。
  机场附近有一处非常驰名的海鲜楼,他拐了半天,终于找到位置,停好车,点好菜,悠闲得在座位上等吃的。
  拿出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以后,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分。
  小宁老师应该已经见完男友的父母了?
  沉吟了几秒,他还是拨通了她的手机。
  那声等待接通的长鸣,非常的绵长,他等了又等,几乎以为要挂线时,手机被接了起来:
  “小宁老师,怎么样了?对方的家长有没有夸你长得可爱又懂事?”他闲适地靠着椅背,嘻嘻笑。
  “……”手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宁老师?”他迟疑地再唤了一声,以为收讯有问题。
  但是,手机里,确实传来很细碎、很细碎的啜泣声。
  声音很轻很轻,但是,他听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收起闲懒的笑容,急忙追问。
  “……”她不吭声,但是,他继续有听到抽鼻子的声音。
  “你在哪?还在机场吗?”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到结算台上结帐。
  “……”
  “你别哭,五分钟后,你到我刚才放你下来的地方等我!”
  “不……”
  她终于发出一个声音,但是,他已经挂断电话。
  ……
  果然,只有五分钟,他开回机场。
  她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你男朋友呢?”扯下安全帽,他就问。
  那男人哩,哪去了?
  “他坐机场大巴走了。”她低头,告诉他。
  那她呢?为什么不是两个人一起走?
  “见到他父母了吗?”他问。
  她摇摇头,鼻子红红的,强忍住眼泪。
  他有点明白了,他弄巧成拙了,没帮她赶上时间。
  但是,能有多大事啊?这次见不着就下次嘛!
  那个男人说什么不入耳的话了?
  他有满肚子的问题,但是,他知道现在不适宜提问题,因为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刚哭过。
  “上车吧,我带你回去。”把安全帽重新扣回她头上,他扯她上车。
  回程的路上,他把车速放得很慢,因为再也不用为了谁赶时间,而硬把小绵羊逼成龙卷风。
  她这次,坐在他后面,牢牢地搂住他的腰际,整张脸都贴在他的后背上。
  因为,她在哭,一种很无声、很委屈的哭法。
  背上有湿润的触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回头。
  继续,慢慢开。
  “我呀,刚才原本准备回去了,没想到在机场见到一位旧同学,就随便聊了几句。”他开始编故事,讲笑话给她听,“她和班级里的一位男同学是班对,然后她很搞笑,心情不好时,就拿男朋友来练拳、滴蜡,有次她男朋友全身都是水泡,跑过来和我们哭诉,结果她男朋友刚想脱衣服,她就踹门进来……”
  但是,她没听完,扯着他的衣服,“呜呜”的终于哭出声音。
  别人把男朋友拿来练拳、滴蜡,她把他当宝一样珍惜着,为什么她爱得男人这么过分?!
  听到那有一声没一声的哭声,他连讲笑话的兴趣也没有了。
  她每哭一声,他的心,就被扯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
  车,继续慢慢开,不用风驰电掣,尽量,不让冷风吹到她。
  ……
  晚上,十点,他送她回到家。
  “你们住在一起?”望了望这栋破房子三楼微弱的灯光,他问她。
  她点点头。
  哭了一个晚上,仿佛把眼泪都流光了一般。
  “要不要晚上借住我家?”他又问。
  这种情况,男人还没道歉,怎么可以回去?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摇摇头。
  他们不是没吵过架,她不想把问题扩大。
  见她如此,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后天我生日,如果你们和好了,你就把他也一起带过来,大家认识一下吧。”
  他想见见那个男人,非常想。
  能把她欺负成这样,还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他真想见识下,那男人有什么魅力!
  真是奇怪,他干嘛愤慨成这样?别人的感情,他这外人,不该插手。
  她点点头,把安全帽摘下来,还给他。
  “谢谢。”
  说完,她低着头,忍着脚腕的抽痛,默默地转身,上楼。
  你真的不考虑,到我家借宿一晚?
  这句话,他很想很想再次开口,确认一次。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别人的爱情,他不该搅合在里面。
  只是为什么,突然会有心疼的感觉?很想、很想叫她,不要这么傻气。
  ……
  家门口,她犹豫了好一会儿。
  或许,这个时间,她应该回父母家?虽然,她实在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
  她掏出钥匙,还在犹豫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回来了?”他淡声问。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吃过了?”
  “恩”
  “外面冷。”他把她拉回屋内,关上门。
  她仵在门口。
  “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吧。”他拍拍她的手,然后松手。
  仿佛争吵,没有发生,然后,他继续坐回电脑前绘图。
  这,算和好了吗?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永远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