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在吗,咬咬指头
  老刘看舒澄澄脸还白着,耐心解释:“她腰疼了好几天,昨晚来查才知道是怀孕了,跟你没什么关系,别担心,小孩好好的。多谢霍老师,昨晚联系不到小舒,我又分不开身,才打扰你。”
  舒澄澄应该真是吓得不轻,脖子上全是汗,霍止没心思跟他们耗,带舒澄澄去董秘书刚安排的病房。
  舒澄澄在床上坐下,发了会呆,想起自己其实在江城见过咏萄。
  那时老刘刚来千秋,他们只知道老刘已经结婚生小孩,是个真正的大人,生活模式跟他们有壁,但舒澄澄爱住公司,还忽悠着小林在会议室煮海底捞,番茄锅的香味毒性十足,加上李箬衡和乔衿那阵子刚离婚,也总赖在公司不走,渐渐地大家也都赖在公司涮锅吃。
  老刘也跟着一起下班不回家,有一次他太太杀来公司,在楼下靠着保时捷抱着手臂给他打电话,拨通了,只说四个字:“给我下来。”
  那几天老刘也不高兴,他太太没打商量就要带女儿跳槽去榕城,还责难老刘竟然敢有意见。
  大家听说这个厉害角色来了,都去窗口围观。
  从楼上看下去,只见一个声势夺人的身影,穿的是男装,戴着男款墨镜,不像来跟老公吵架的太太,倒像来炸公司的恐怖分子,李箬衡吓得当即撵老刘下班。
  当时舒澄澄没认出那是咏萄,记忆中咏萄是娇媚的长卷发,爱穿吊带裙,和现在这个恐怖分子没什么相似。
  咏萄怀孕了,以老刘二十四孝的秉性,大概不会答应跟她回江城。
  但咏萄说老刘是废物,老刘选太太的眼光比李箬衡选春联的眼光都差,实在有点瞎了眼。
  她该尊重他人命运,但昨晚她把咏萄推了,老刘也还是放心不下她,病急乱投医地找霍止帮忙,这些年她见过待人最好的男人就是老刘。哪怕没有这一层,做事卖力专注的刘工也明显是个宝贝,老刘不在,千秋乱套,老刘上次住个院,住得兵荒马乱,她跑去工地摔烂了手机,还临阵磨枪去东仕做阐述,结果被霍止拐上床。
  被拐进东山客,这算是唯一误打误撞的好事。舒澄澄善于安慰自己,往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流氓似的拍拍床,“霍老师,上来一起躺啊。”
  霍止在床边坐下削苹果,“床很小,应该不够你发挥。”
  舒澄澄捂住心口,似乎很受伤,“淫者见淫,我只是想跟霍老师近距离探讨一下建筑理念。”
  “你?”
  他的语气说得好像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精虫上脑,这说起来很荒谬,但舒澄澄今天从睁眼开始就还真是精虫上脑,可惜病房不是单人的,旁边还有张病床,患者不在,大概是去吃饭了。
  她翻身趴在床上,对着霍止胯间吹了声遗憾的口哨,“霍老师,你这种大明星,不应该开个特需病房什么的吗?大平层大单间,门一关我们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或者你硬不起来就找几个男护工来,到时候我应该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她明显心不在焉,满脑袋官司,加上发烧,脸色憔悴得像鬼,但笑得很好看,应该是习惯了大病小灾,不当回事,不知死活,不知疲倦,身边有个雄性生物就要调情。
  霍止推了下她的酒窝,“躺下。谁教的你这么装?”
  舒澄澄缩头躲开,咬住他的手指头,用小狗眼看他,“主人,你去开特需病房,或者我们回去开房,好不好?”
  霍止看看手机,“今天周一。”
  “周一怎么了?”
  “我陪你上班。你不是想要老刘吗?”
  说话间,老刘扶着咏萄走进病房,看见舒澄澄趴在床上,满脸潮红,两条踩着红底细高跟的细腿风流地翘着,洁白的牙齿咬着霍止修长的手指头。
  如果不是在公用病房,这场景应该很香艳。
  咏萄大皱其眉,似乎觉得她影响市容,老刘虽然见惯了舒澄澄烟视媚行,但毕竟这次对象是霍止,他只从咏萄那听说霍止在榕城,昨晚还是斗胆请甲方去找一下舒澄澄,没想到舒澄澄竟然斗胆到这种地步,当下一脸惊异,仿佛当场撞破鲜花被牛粪咬指头。
  都是成年人,装起来都有模有样,惊异过后,各干各的,霍止接着削苹果,舒澄澄清清嗓子,坐起来装模作样翻报纸,看石油价格,看国际局势,大声抖开纸页,“黛玉啊,上个月的工资奖金给你结了吗?”
  老刘说:“还没有。”
  舒澄澄哗啦啦翻页,“没有就对了,你这是擅自离岗,怎么给你结?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为难你,你跟我回去吃个散伙饭吧,不然李总要让法务哥哥起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