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燕瑰沉沉的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守着好几个人。
  她通过过分华贵的衣服和皇后专用的首饰,判定出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漂亮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见燕瑰醒来,皇后拿帕子擦了擦她细嫩的脸:“看看你,你足足睡了一宿,把母后都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学武呢。”
  天天在太阳底下晒着,燕瑰的漂亮脸蛋晒得通红,手脚都磨出厚厚一层茧子。
  那是水泡磨破又生出来,迅速生出的老茧。
  多么美的一双手,偏偏被这些丑陋的茧子破坏得干净。
  长公主养得精细,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皇后实在想不出来她这样做的理由,总不至于是为爱奋不顾身。
  毕竟女子一旦动了情,就容易做出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傻事。
  皇后心中有女初长成的感叹,可想到她这么折腾,更多是心疼酸涩。
  女儿养这么大,为她这个亲娘都没吃过这种苦头,居然为一个男人吃了。
  燕瑰没有回答这个令她迷惑的问题,她嘴唇动了动:“水。”
  她睡了一日一夜,滴水未进,这会嗓子直冒烟。
  翡翠立马端了一碗水来,燕瑰咕噜咕噜就灌了进去。
  她生得极美,这般动作也不显半点粗鲁,反而颇有英气之美。
  生的饱满的红唇沾了水色,越发殊丽动人。
  可越是这般,皇后越发不是滋味。
  原本她就觉得岑戈不合适做燕瑰的驸马,这会更有怨气。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也值得一国长公主跟在他背后追着跑。
  燕瑰喝了一碗水,又喝了一碗,随意擦了擦唇角的水渍。
  她根本就没有听懂,认真思索了皇后提出的问题,给了一个皇后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很强。”
  皇后一头雾水,很强,这是什么择偶的标准?
  她心情复杂,瞠目结舌。
  半晌之后,终于以过来人的身份谆谆教诲:“你年纪还小,找男人不能找这种不解风情的,要找对你好的。”
  这和找男人有什么关系?
  燕瑰还是不解,可依旧很乖巧嗯了一声,但是皇后知道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听语气就很敷衍。
  算了,小姑娘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了。
  “你好好休养身体,长乐那边还等着你参加她办的宴会呢。你同她关系好,昨儿个她过来看我,听说你倒下了,她就来看你,守了你一宿。也是不凑巧,撑了一夜,府上有急事,没等你醒来,她就走了。”
  提到长乐郡主的时候,皇后语气温和许多。
  直接让燕瑰选夫婿,搞不好适得其反。
  是时候借助宴会,多让这孩子开开眼了。
  燕瑰听出了皇后的语气变化,她忽然问:“母后,您觉得长乐和我关系好?”
  皇后诧异的看着她:“你们两个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吗?她不是一直很喜欢你。”
  毕竟是有血缘的表姐妹,长乐那孩子比燕瑰要成熟的多,年纪大些,也照顾燕瑰多些。
  燕瑰张了张嘴,她就是觉得长乐怪怪的,而且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赶走。
  燕瑰小时候交个朋友,每次玩的好好的,一见到谢离,改天就叛变,就追着谢离跑了。
  一而再,再而三。
  到后来她干脆就不交朋友了,不在乎这些人,就不会有被抢走的痛苦和难堪。
  其实她并不是多稀罕那些新交的朋友,可是有谁会喜欢抢自己东西的人呢。
  谢离从来没在明面上做什么,燕瑰不可能去向皇后哭诉。
  不然她堂堂长公主,抢不赢一个郡主多丢脸。
  燕瑰不想听皇后念叨教训她,敷衍应到:“嗯,我会去的。”
  虽然皇后对燕瑰累倒的事情不高兴,可
  她的倒下是很值得的。
  一倒之后,岑戈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在外人眼中,变得比之前还更加严格,锻炼的量变大了。
  但是燕瑰知道,他肯教她一些非常实用的小技巧了,她取得进步会夸奖她,也会指出她致命的缺点,而不是冷眼看着她瞎练。
  岑戈这是真正的把她当弟子来看了。
  就是她自己不够争气,力量和速度还没能跟上,单纯学到了形,目前打出来的还是软绵绵的王八拳。
  这天的基础功课练完之后,燕瑰擦了擦汗,向岑戈告假:“夫子,明日我得参加宴会,就不来练武场了。”
  燕瑰本来想拜师,叫对方师父的,但是岑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活不松口,她只好和以前一样唤他夫子。
  “你很想去那个宴会?”
  岑戈问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他的眼睛牢牢的锁住燕瑰的面容,因为练武的缘故,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白里透红,让人垂涎欲滴,很想咬上那么一口。
  这几日岑戈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在这位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的随从觉得他凶恶,可比起他以前训兵的时候,他对燕瑰温柔了数百倍。
  就是长公主根骨不佳,就那么点划水的力气,向天借个五百年也没办法练出高水平。
  岑戈不肯让她认自己师父,说是怕出去丢脸。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借口。
  他放在燕瑰身上的时间,远比放在真正收的徒弟更多。
  燕瑰摇摇头:“也没有。”
  岑戈脱口而出:“那就不去。”
  他虽然不喜欢应酬,可在宫中也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
  这几日朝堂都在为长公主躁动,说是皇后动了为她选驸马的心思。
  听到那些同僚议论纷纷,要把自己的儿子孙子弟弟送过去给长公主选夫,有的春心萌动,甚至还打算自己上。
  岑戈仿佛是这才意识到,燕瑰已经及笄了,不再是小孩子,而是含苞待放的少女。
  他心中烦躁,听到消息的那日夜里,甚至……甚至做了些不可言说的梦。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这不是岑戈第一次做这种梦,只是梦里的人一直都面貌模糊,像风像云像雨像雾,摸不到记不清。
  可在那一日,他看清了梦里人的脸。
  醒来的时候回来岑戈面色潮红。
  长公主长得的确很美,倔强的模样也非常让人心动,以至于那日之后,岑戈都不太敢看她,更不敢直接去上手指导。
  看多了长公主,他的思绪会忍不住飘远,比如说,第一次注意到,燕瑰的腰很细,看上去只有他的一半粗。
  她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小酒窝,比数十年的女儿红还醉人。
  岑戈一直在反复挣扎,但就像是陷入了沼泽当中的人,越挣扎陷得越深。
  直至今天,他冷静又清醒地意识到,他并不愿意让燕瑰嫁给其他男人。
  燕瑰却轻飘飘的回了一句:“那不行,我事先答应过母后。”
  岑戈下意识要问,为了他也不行吗?
  可是同燕瑰对视,不得不承认,长公主虽然年纪大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意外的非常迟钝,根本就没有开窍。
  “没什么,好好玩,多和同龄人交朋友。”
  岑戈攥着长剑的骨节隐隐发白,非常克制的以长辈的口吻叮嘱了几句。
  他要好好想想,再想想。
  师徒二人面上和乐融融,实则暗波流动,长乐郡主府却连安宁都是没有的。
  这几日,郡主的房间时不时的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
  伺候谢离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自己主子到底在发哪股邪火。
  眼见着宴会将近,谢离越发烦躁。
  燕瑰还这么小,皇后就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还特地安排宴会相看。
  他本来是打算找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让燕瑰先断了这心思。
  可事后想想,他的身份不能瞒一辈子,若是惹得她真的厌恶了男子,他要怎么办。
  砸了一堆瓶瓶罐罐的谢离终于冷静下来,办,他要好好的办。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抹掉唇脂。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他要以男人的身份成为长公主的秘密情人。
  宴会实则为长公主选夫婿的消息传遍朝纲,自然也传进了国师府邸。
  裹在一身黑袍里的男人看着镜子,黑色的符文遍布了他的右脸,让男人看起来越发诡异。
  虽然还在惩罚期,可是这一回,有人再也坐不住了。
  这一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别人抢占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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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身体不适,今天直接吐了,精力不够没办法兼顾,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大家注意防寒保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