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
给几个小的洗好澡，孙茜累得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人就直直地躺在沙发上，白着脸喘气。
“咔哒”门开了，李文海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你又上哪儿喝酒来？臭死了！”孙茜掩上口鼻，嫌弃的不行。
“赶紧去洗，家里头住的小孩子来，你也不注意点个！”
李文海像是没听到似的，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孙茜跟前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着脸讲：“茜茜，我工作没了……”
“什么？！”孙茜吓了一跳，声音一下拔高。
说完，又想起屋里小孩子刚睡下，立马又压低声音讲：“走，回卧室讲去，不能把小孩子吵醒了。”
到了卧室，孙茜把门一关，环手抱胸望着李文海问：“讲吧，怎么搞的？”
李文海嘎哽着头，抬手搓了下脸，讲：“今个活干完，阿们老板就叫阿们去喝酒，没喝几口，老板就讲以后要换生意做，叫阿们明个去算钱。”
“开车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生意做？”孙茜眉头一敛，皱到眉心拧巴成结。
李文海叹口气，“这暂客运公司多了，不像以前独家生意好做了，老板挣不到钱就不想干了。原本一趟要收好些钱，那都是阿们老板讲了算，这暂公家的私营的都出来了，收费就乱喊，有客就拉，给钱就走。阿们老板觉得没赚头了，就想换个生意做做。”
“文江那也是这样？”孙茜问。
李文海摇摇头，“他那没事，他那是干长途拉货的，跟阿们这拉人的不一样。”
孙茜沉吟片刻，问：“那你这暂可有什么打算？”
长久的沉默后，李文海依旧毫无头绪，“……没有，除了开车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孙茜想，也是，前些年俩口子出去打工，搁厂里头干的都是流水线，起早贪黑不讲，还学不到什么真本事，人累得够呛倒是真的。
见老婆不说话，李文海心里愈发烦躁，伸手就要掏烟吸，手伸一半想起是在家里，又叹气作罢。
“你明个先去把钱结掉，多少拿到手里再讲。”孙茜看他垂头丧气的，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李文海没回应，神情恹恹的耷拉着头。
“好了，不要耷头耷脑的了，没工作就没工作，我又没嫌弃你，实在不造，你搁家帮我照顾学生也不错。”孙茜拍他一下，揉着胳膊讲：“我这猛一下子干活也有点遭不住来，今个光是给几个小孩子洗澡，就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现在胳膊还酸来。”
“啊？”李文海一懵，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我这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搁家照顾孩子？这好弄那个……”
孙茜白他一眼，“弄哪个呀？都没活干了，还挑这嫌那，你当钱都是西北风刮来的呀！”
见他还要再讲，立马一个眼刀甩过去，讲：“你不是天天讲我搁家就洗洗弄弄怪粗坦的，这暂叫你也搁家粗坦粗坦，你还逼逼赖赖的不愿意什么，可是想光吃不干，叫我伺候你？”
“哎呦呦，我哪敢？”李文海苦着脸叫冤。
“那你干不干？”孙茜环手抱胸，冷眼瞪着他。
“干！怎么不干！”见老婆濒临发火的边缘，李文海不敢再哔哔，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
“哼！不要搞得跟多委屈似的，这挣得不比你开车少。”孙茜懒得理他，直接把记账的本子扔给他看。这个月的盈亏，自家侬算得一清二楚，都写在本子上头呢。
李文海本来想敷衍了事的扫一眼，应付应付，但翻开本子一看，盈余五百零五几个大字就跳进了眼里，他立时就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该不是算错了吧？就照顾照顾几个小孩子，一个月能挣这么多？”
孙茜拿过本子，嗤笑一声：“你以为都像你，一年级的数学都考不及格？”
“哎呀，那都老黄历了，还讲它干什么？”李文海老脸一红，又不相信的追问一句：“真能挣这么多？”
“那还有假？”
“乖乖，那要住满了，不是能挣得更多？”李文海掰着手指头算账，一脸傻笑。
孙茜看的牙疼，没好气白他一眼，“好了好了，别算了，就你那脑子，算到明个都算不清楚！没事了就赶紧去洗吧，屋里都挨你熏臭了！”
李文海嘿嘿一笑，起身去找衣裳洗澡。
第二天中午，李圆圆放学回来，见爸爸在家做饭，立时瞪大了眼，跑过去问：“阿爸，你今个怎么得空搁家？阿妈来？”
“你妈去接学生了。”李文海围着围裙，利落的挥起铲子炒菜，还不忘抽空摆手叫李圆圆出去，“先出去，这油烟多，饭一时就烧好了。”
李圆圆颇为魔幻的回了屋子，等妈妈回来，又忍不住上前发问：“阿妈，今个怎么是阿爸搁家烧饭？”
孙茜笑笑，“以后你爸就给我打工了，原先开车那活不干了。”
“啊？阿爸被炒鱿鱼了？”李圆圆瞪圆了眼睛，后知后觉的说道。
正巧李文海端菜过来，见这事猛地被自家闺女说破，老脸不由得一红，“咳咳！怎么，可是不喜欢吃我烧的菜？”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吃了！”李圆圆反应过来，立马捧场的夹了几筷子菜，满满的堆在米饭上，惹得孙茜哄笑不止。
吃过饭，李圆圆又问：“那阿爸不开车了，我放假怎么回去？自己坐公交车？”
孙茜想了下，讲：“也造，到时候我给你钱，你不是知道怎么坐车吗？”
李圆圆点点头，“那我星期五也问问阿奶吧，说不定她也要回去看太太来。”
“那你问好了跟我讲，到时候我多给你点个钱，车费不能光叫你奶掏，你放机灵点个。”
“好，知道了。”李圆圆脆脆的答应一声，背起书包就去门口换鞋。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赵梦佳就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覆在李圆圆耳边说：“李梓圆，你知不知道六班的姜淮卿？”
“嗯，谁？”李圆圆满脸问号。
“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见李圆圆一脸懵，赵梦佳着急的给她科普。
“啊——然后呢？”李圆圆还是满头问号，觉得赵梦佳莫名其妙。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读书都读傻了吧？”赵梦佳摇头叹气，觉得自己这个小学同桌太跟不上潮流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六班那个？”蒋雯雯这时候回过头来，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和赵梦佳手拉着手激动的凑到一起无声尖叫，看得李圆圆莫名牙疼。
过了会儿，两人嘀咕完了，回过头一齐拉着李圆圆的手，说：“哎哎，圆圆，等下节课下课，我们一起去二楼上厕所吧？”
“咱们三楼有厕所呀，干嘛去二楼？”李圆圆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明明女厕的坑位就紧张，干嘛还去二楼挤？
赵梦佳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了李圆圆一眼，说：“三楼又没有校草，咱们去二楼不是正好能从六班经过嘛！”
“不是……”没等她话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旁边两人顿时四散，回到自个座位坐下。眼看老师夹着书进来，李圆圆只好咽下未说完的话，打算等课后再拒绝。
想法很好，但下课铃一响，李圆圆课本都没来得及收，就被两人生拉硬拽的拉去了二楼。
“哎呀，我好紧张。”楼梯旁，赵梦佳紧紧攥着李圆圆的手，紧张的头脸通红，身子不住的往后躲。
“不是，你俩哭着喊着要过来，这会干嘛又往我身后躲？”李圆圆哭笑不得的被二人挟持着往前走。
“啊啊啊！他出来了，出来了！”蒋雯雯慌乱的跺着小脚，小声惊呼，晃得李圆圆几乎站不住。
李圆圆挣扎不开，只好跟着二人往六班那儿走去。
只见门口一溜排站了四五个，嗯……杀马特？！
长长的刘海斜遮住半张脸，后脑勺是标志性的电离子烫的爆炸头，还有那说句话就甩下头的扭脖子动作，看的李圆圆一阵眼疼。
上辈子自己念得是私立学校，老师管得很严，学校里男生寸头，女生马尾几乎就是标配，杀马特的造型也只在大街上，那些所谓的街溜子身上才会看到，这猛地在学校里见到，还挺新鲜？！
“走不走？再不上厕所，就要上课了。”听预备铃响，李圆圆忍不住出声催促二人。
“走了走了，就你尿多！”赵梦佳轻哼一声，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嗯？不是你们两个拉着我来上厕所的吗？李圆圆无语凝噎。
等路过六班门口的时候，两人又陡然换了一副面孔，正经的不行，目不斜视的扯着李圆圆飞速从杀马特面前经过，快的就像一阵风，转眼到了厕所门口。
“你们不是说要看校草吗？怎么刚才从六班门口走那么快？”
赵梦佳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你傻呀，我当然不能叫他发现我看他，万一他以为我喜欢他，不就完蛋了！”
“你不喜欢他，干嘛来看他？”李圆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都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那当然是为了混个脸熟呗，要不然人家说起校草的时候，我不知道多逊呀！”赵梦佳还振振有词，旁边蒋雯雯也跟着点头附和。
行吧，你高兴就行，李圆圆无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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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海像是没听到似的，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孙茜跟前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着脸讲：“茜茜，我工作没了……”
“什么？！”孙茜吓了一跳，声音一下拔高。
说完，又想起屋里小孩子刚睡下，立马又压低声音讲：“走，回卧室讲去，不能把小孩子吵醒了。”
到了卧室，孙茜把门一关，环手抱胸望着李文海问：“讲吧，怎么搞的？”
李文海嘎哽着头，抬手搓了下脸，讲：“今个活干完，阿们老板就叫阿们去喝酒，没喝几口，老板就讲以后要换生意做，叫阿们明个去算钱。”
“开车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生意做？”孙茜眉头一敛，皱到眉心拧巴成结。
李文海叹口气，“这暂客运公司多了，不像以前独家生意好做了，老板挣不到钱就不想干了。原本一趟要收好些钱，那都是阿们老板讲了算，这暂公家的私营的都出来了，收费就乱喊，有客就拉，给钱就走。阿们老板觉得没赚头了，就想换个生意做做。”
“文江那也是这样？”孙茜问。
李文海摇摇头，“他那没事，他那是干长途拉货的，跟阿们这拉人的不一样。”
孙茜沉吟片刻，问：“那你这暂可有什么打算？”
长久的沉默后，李文海依旧毫无头绪，“……没有，除了开车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孙茜想，也是，前些年俩口子出去打工，搁厂里头干的都是流水线，起早贪黑不讲，还学不到什么真本事，人累得够呛倒是真的。
见老婆不说话，李文海心里愈发烦躁，伸手就要掏烟吸，手伸一半想起是在家里，又叹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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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海没回应，神情恹恹的耷拉着头。
“好了，不要耷头耷脑的了，没工作就没工作，我又没嫌弃你，实在不造，你搁家帮我照顾学生也不错。”孙茜拍他一下，揉着胳膊讲：“我这猛一下子干活也有点遭不住来，今个光是给几个小孩子洗澡，就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现在胳膊还酸来。”
“啊？”李文海一懵，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我这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搁家照顾孩子？这好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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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还要再讲，立马一个眼刀甩过去，讲：“你不是天天讲我搁家就洗洗弄弄怪粗坦的，这暂叫你也搁家粗坦粗坦，你还逼逼赖赖的不愿意什么，可是想光吃不干，叫我伺候你？”
“哎呦呦，我哪敢？”李文海苦着脸叫冤。
“那你干不干？”孙茜环手抱胸，冷眼瞪着他。
“干！怎么不干！”见老婆濒临发火的边缘，李文海不敢再哔哔，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
“哼！不要搞得跟多委屈似的，这挣得不比你开车少。”孙茜懒得理他，直接把记账的本子扔给他看。这个月的盈亏，自家侬算得一清二楚，都写在本子上头呢。
李文海本来想敷衍了事的扫一眼，应付应付，但翻开本子一看，盈余五百零五几个大字就跳进了眼里，他立时就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该不是算错了吧？就照顾照顾几个小孩子，一个月能挣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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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李圆圆放学回来，见爸爸在家做饭，立时瞪大了眼，跑过去问：“阿爸，你今个怎么得空搁家？阿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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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圆圆颇为魔幻的回了屋子，等妈妈回来，又忍不住上前发问：“阿妈，今个怎么是阿爸搁家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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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谁？”李圆圆满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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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然后呢？”李圆圆还是满头问号，觉得赵梦佳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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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六班那个？”蒋雯雯这时候回过头来，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和赵梦佳手拉着手激动的凑到一起无声尖叫，看得李圆圆莫名牙疼。
过了会儿，两人嘀咕完了，回过头一齐拉着李圆圆的手，说：“哎哎，圆圆，等下节课下课，我们一起去二楼上厕所吧？”
“咱们三楼有厕所呀，干嘛去二楼？”李圆圆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明明女厕的坑位就紧张，干嘛还去二楼挤？
赵梦佳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了李圆圆一眼，说：“三楼又没有校草，咱们去二楼不是正好能从六班经过嘛！”
“不是……”没等她话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旁边两人顿时四散，回到自个座位坐下。眼看老师夹着书进来，李圆圆只好咽下未说完的话，打算等课后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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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好紧张。”楼梯旁，赵梦佳紧紧攥着李圆圆的手，紧张的头脸通红，身子不住的往后躲。
“不是，你俩哭着喊着要过来，这会干嘛又往我身后躲？”李圆圆哭笑不得的被二人挟持着往前走。
“啊啊啊！他出来了，出来了！”蒋雯雯慌乱的跺着小脚，小声惊呼，晃得李圆圆几乎站不住。
李圆圆挣扎不开，只好跟着二人往六班那儿走去。
只见门口一溜排站了四五个，嗯……杀马特？！
长长的刘海斜遮住半张脸，后脑勺是标志性的电离子烫的爆炸头，还有那说句话就甩下头的扭脖子动作，看的李圆圆一阵眼疼。
上辈子自己念得是私立学校，老师管得很严，学校里男生寸头，女生马尾几乎就是标配，杀马特的造型也只在大街上，那些所谓的街溜子身上才会看到，这猛地在学校里见到，还挺新鲜？！
“走不走？再不上厕所，就要上课了。”听预备铃响，李圆圆忍不住出声催促二人。
“走了走了，就你尿多！”赵梦佳轻哼一声，但还是加快了步子。
嗯？不是你们两个拉着我来上厕所的吗？李圆圆无语凝噎。
等路过六班门口的时候，两人又陡然换了一副面孔，正经的不行，目不斜视的扯着李圆圆飞速从杀马特面前经过，快的就像一阵风，转眼到了厕所门口。
“你们不是说要看校草吗？怎么刚才从六班门口走那么快？”
赵梦佳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你傻呀，我当然不能叫他发现我看他，万一他以为我喜欢他，不就完蛋了！”
“你不喜欢他，干嘛来看他？”李圆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都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那当然是为了混个脸熟呗，要不然人家说起校草的时候，我不知道多逊呀！”赵梦佳还振振有词，旁边蒋雯雯也跟着点头附和。
行吧，你高兴就行，李圆圆无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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