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荆天月开了句玩笑, 肖绒却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第二天晚上就是《南风无信》的发布会,午后荆天月就跟肖绒去了场地,其实她俩也没睡多久。肖绒晚上吃得太饱, 睡不着, 还看了半部电影, 导致做造型的时候昏昏欲睡。
  她之前被剃的头发这么长时间也没长多少,后来接的,黑长直垂在肩上, 几缕挑染特打眼。
  场地外围都是粉丝,她俩下车的时候惊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惊动了远处候场的观众, 都在挥手。
  周洲好久没见这种阵仗,一晃眼都是肖绒的手幅,觉得肖绒的人气跟去年差好多。
  曝光度高加上剧播的热度综艺的圈粉,回到巅峰人气好像轻而易举。
  而这次是荆天月跟肖绒头一次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俩人电视剧宣传都没到场。但来参加首映的不少也是剧粉,肖绒饰演的安华公主跟荆天月饰演的德妃结局还没放下, 现在都趁热打铁。
  荆天月好久没参加这种活动,高静监制的剧她领着boss的剧本戴着特邀的头衔,有些场合她也不去, 别人也不敢叫。
  《南风无信》算是她时隔多年后第一次露面,这片的路都堵了, 还有调度的喇叭声。
  一个离婚都没公开露面的前代女神, 婚后第一部电影关注度很高。
  相比之下剧像是给电影预热一般。
  肖绒跟荆天月的名字此起彼伏, 保镖站在她们身边, 似乎没人惊讶她们怎么从一辆车上下来。
  造型都有相像之处, 肖绒跟荆天月的感情不错已经成了旁观者的观念, 从肖绒揍秦冕那一拳开始。
  一拳打通了凝滞已久的人气瓶颈,黑和粉双管齐下,加上热播剧,变成了同期人无可匹敌的人气。
  两边都是呐喊,荆天月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她红裙黑发,肩上批了一件格纹斗篷,高跟鞋上的水钻很是闪亮,跟站在她身边的肖绒风格完全不搭。
  肖绒黑发披肩,厚重的刘海一刀切,锋利跟她天生的疏冷融合在一起,口红色号偏偏跟荆天月一样,不搭里的统一,硬生生劈出了默契,明明只是并肩站着,就好像目光都落在对方身上。
  她们在展板上签名,刺眼的闪光灯下笑都显得更晃眼。
  台下坐了不少业内的名人,等后排的观众席位全部坐满,她们俩才上台。
  肖绒穿了一件黑红开肩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纯色衬衫,裤子高腰直筒,裤脚的流苏随着她走路晃动,荆天月走在前面,肖绒伸手给她提裙子。
  主持人笑着问了一句:“两位怎么是一起来的?”
  荆天月拿着话筒,看了肖绒一眼:“我俩什么关系啊?”
  肖绒指了指两侧的巨幅海报,凃锦和小虞的合照,荆天月跟肖绒那会的合照,没说话。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气氛被她做得很足。
  前期有一些简单的谈话,电影团队的主创,还有记者的问题,肖绒从前没参加过这种,昨晚还问过荆天月要不要背稿子。
  被荆天月掐了一下,“方导可不会给你稿子。”
  肖绒跟荆天月的位置坐得很近,问题都是先给导演的,为什么选角故事构思之类的。
  编剧也在,肖绒跟这位编剧就见了两次,是个男人,据说这个是他根据母亲的口述创作的。
  在问到为什么会选择荆天月做主演的时候后面大屏幕上的弹幕骤然多了很多。
  这个平台算是全网年轻人活跃比较多的,荆天月对电影后期的选择平台都不感兴趣,但是在台下喔声里还是往后看了一眼。
  肖绒也看,飞速闪过的都是御用女主角,什么怀疑方导是荆天月亲妈之类的。
  荆天月都笑了,“原来大家不知道的吗?方导是我妈妈的朋友。”
  谁都知道她背后的关系很硬,当年狙过她的都被干得人仰马翻,这时候还故意眨眨眼:“不过大家愿意,我也可以叫方导一声干妈。”
  方导看了她一眼,回答起了这个问题。
  选角选了荆天月其实没什么争议,毕竟荆天月的业务能力没得挑。
  但是下个问题落到肖绒头上,其实在场的人包括线上围观直播的都很好奇。肖绒这段时间势头很猛,回顾一下n-o-i解散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按照星海那没救了的运营肖绒是彻底起不来了,没想到她再起的速度快得让人都没时间惊讶。
  代言拿回了很多,刚开始靠着电影透的杀青照获得了关注,紧接着出演古装剧,讨论度甚至跟荆天月并驾齐驱,不得不说这部剧最得利的就是肖绒。而剧刚播完,电影接踵而来,期间的综艺从路透开始就获得了不少路人缘,到现在,大多数人回头看,只觉得荆天月的影响力站了绝大部分。
  “为什么会选小肖做主角?”
  方崇梅看了眼问题,“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满意小肖,大家也知道,她之前的表现不是很好。”
  “加上那时候前一位演员拖了不少进度,使得进展令人着急,我甚至确定人选后还再备了一个。”
  肖绒紧张地手指都在抖,她觉得那会的自己好像是人生中运气最好的时候。
  懵懂又幸运。
  “不过小肖后来让我很满意。”
  方崇梅很少笑,她在片场很严苛,私下联系肖绒一些工作的事也显得特别严肃,肖绒也战战兢兢。
  被当面夸太少有了,她都不好意思了。
  反而是荆天月点头,她在台上坐都是懒洋洋,撑着下巴,“肖绒进步很大。”
  后来都是一些前期准备的问题,更多的其实要看完电影再议论。
  正式要上线的时候肖绒下台大家坐在第一排,灯都关了,只有大荧幕的光,肖绒余光看了一眼荆天月,前面的光冷冷的,却照出了月光的味道,让人总想多看。
  却被踩了一脚。
  肖绒回神。
  踩了人的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南风无信》是第一期是直播播放,肖绒也是第一次看成片,刚开始的时候是倒叙。
  是别人的视角,一个纸团滚落,有人弯腰捡起,问妈妈你在干什么。
  纸团被打开,蓝色钢笔墨水洇得模糊,隐隐约约能辨认出锦字,却被人拿走,扔进了垃圾桶。
  镜头出现半张脸,穿西装的女人抱着掉牙的小姑娘,口气有点严厉,说谁让你进来的。
  书房是家里的秘密,女主人闭口不言,孩子却很好奇。
  “妈妈在写信?”
  “嗯。”
  “写给朋友吗?”
  “不是。”
  “那是写给谁呢?”
  “写给自己。”
  “可是妈妈不是在这里吗?”
  ……
  女人抱着孩子走下楼梯,转场的楼梯从贴了木纹瓷砖的地板到水泥楼梯,一双脚踩着人字拖走下,靠着楼与楼之间的阑干,看向下面。
  聒噪的蝉鸣,一个女人撑着遮阳伞,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调笑,那人拉着行李箱,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来一往,被拒绝了。
  繁复花纹的小行李箱被女人拎起,只有两个轮子,复古的很,遮阳伞被她插进拉杆,拎得吃力。
  楼上咚咚咚的声音,几个小孩拿着弹弓蹦下来,风一样跑走,楼梯那么窄,女人被撞了,骂骂咧咧地往上,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摸了一下,烟灰。
  一个人影闪过。
  小虞第一次见凃锦就在那个夏天,对方搬来的第一天,五楼早就租出去了,嘴碎的妇人早就议论了一轮,说是来看房的是个小姐。
  小姐啊,小虞没什么感觉,偷偷摸摸抽完一根烟,转身回了房间,听着咚咚咚的行李拖行声断断续续。
  心想哪有这样的小姐啊,有人免费抬行李还拒绝的。
  肖绒在电影前期的造型都很懒散,甚至还穿着老头的汗衫,胸罩都是背心式的,重叠在一起,露出太阳都晒不黑的天生白皮。
  在家的时候穿沙滩裤做饭,嘴里含着棒棒糖,逗亲妈跟后爸生的崽,抢走对方的干脆面。
  她十八了,还有点小孩的坏。
  凃锦第一次见小虞就是小虞在欺负她弟弟,在楼下花坛带孩子,小孩骑着蚂蚁车。
  小虞的白色t恤特别透,露出背心的轮廓,人字拖鞋底都磨了半边,她拿着一包小熊软糖,小孩问她要,她不搭理,自顾自地吃。
  等小孩都哭了一轮了,才给对方,估计只剩两颗了。
  小孩又开始哭,她不耐烦,伸手拉蚂蚁车,走了一会后就停了,细绳被她攥在手心。傍晚也热,炒菜声骂咧声不绝入耳,还有谁家在吹葫芦丝,小虞绳子百无聊赖地抬眼,凃锦靠在阳台上,跟她看个正着。
  一个抬眼,一个垂眼,同时移开视线。
  凃锦笑了一声,小虞把手插进裤兜,从蚂蚁车的屁股踹一脚,飞出两米远,猴孩子快乐了,哦豁一声起飞了。
  ……
  方崇梅的这部电影基调有点平,音乐都很舒缓,却以为得没让人催眠。
  荆天月举手抬足都是妩媚,肖绒一举一动都带着懒懒的潇洒,好看的皮相和不同的人设碰撞,全程都没移开眼。
  肖绒看得认真,没想到成片是这样的,虽然剧本烂熟于心,但也隔了好久。
  好像又回到那时候,燥热的片场,她雀跃的心情和忐忑的请求。
  在看到分手的时候的她没忍住看了荆天月一眼。
  荆天月看得认真,在看荧幕里歇斯底里的小虞。
  气氛渲染得太好,从心动到分别到经年后聚首,小虞到底没能救下凃锦,她自己一意孤行的选择,乍看体面的家庭,在一点点地啃食肉体。
  女人的一生,有时候无论什么职业,什么活法,什么选择,都能只找到微妙的共鸣。
  从小虞身上,从凃锦身上。
  从凃锦割腕那艳红的场景构架,夕阳从窗棂里洒下,像细白的手腕垂在浴缸边缘滴滴落下的血。小虞能把初恋从深渊里拔出来,却没能让凃锦活过来。
  缓慢响起来的葫芦丝声凄婉无比,第一次见面谁家的在吹,经年以后变成哀乐。
  小虞从一个蛋糕店的学徒长大,在爱和恨里脱胎换骨,在城市里闯出了自己的东西,她终于不是那个困在窄小无窗的房间里一无所有的小姑娘了。
  而凃锦的一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困在哪里,可能困在她没遇见小虞的很多年前。
  凃锦从某些方面催熟了小虞,却加速了她自己的灭亡,终其一生,她都是一个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可怜人。
  爱也没用,恨也没用,生死两茫茫,小虞回到老家,安葬了她一生最爱的人。
  开头里那个抱着小女孩的女人终于露出全貌,跟全片大部分时间小虞的造型完全相反。精致的妆容,体面的衣衫,她叫虞期,很多人说听起来有点余生无期的意思,只不过是家长字典里随便一扫,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凃锦只叫过一次她的全名。
  在那场婚礼后,她拥抱她,说祝你好。
  然后谁都没好过。
  小虞一生未婚,领养了一个女孩,一点点地教她,看她长大,她把所有的记忆锁在书房。
  其实根本没什么,凃锦什么都没留给她,只有记忆可以通过记录留下来。
  到后半场的时候都能听到啜泣声,肖绒看得眼眶酸涩,却哭不出来。
  其实她后来入戏的时候哭得太多,成片的时候反而想到别的。
  其实挺傻的,她不想自己跟荆天月变成这样。
  她原来得过且过,有一天算一天,但是长久的未来哪有走哪算哪。
  都是精打细算。
  荆天月反而看哭了,她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顶灯开起来的时候屏幕上播的就是大家的神情。
  荆天月哭得捂住半张脸,肖绒递了纸巾过去。
  弹幕重启,全都是嗷嗷嗷。
  很多人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坐着。
  半个小时后还有采访,给了主创们休息的时间。
  休息室里,只有荆天月跟肖绒,肖绒问化妆师要了工具,走过去,蹲在荆天月面前,替对方擦了擦眼泪。
  荆天月:“怪丢人的,看自己电影还。”
  肖绒笑着摇头,“因为故事本来就很……”
  “妆都花了,”荆天月转身照了照镜子,“真是的。”
  肖绒:“我给你补。”
  荆天月:“好啊。”
  她其实手法很熟练,以前也老互相补妆,却在补口红的时候没能忍住,亲了荆天月一口。
  荆天月说:“小虞啊。”
  肖绒应了一声,“凃锦。”
  根本无法避免的,她们的感情就是从部戏牵引,肖绒第一次试镜借试镜宣泄,荆天月被感染,会受影响也是理所当然。
  “爱你。”
  肖绒说,“荆天月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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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更擅长写破烂地摊文学)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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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i采访之上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梁伊衣(营业微笑):看到xx前辈跳舞
  温扶:初三被人堵在厕所挑衅
  赵茗砚:校草在食堂坐我对面吃饭
  肖绒:看到银行卡进账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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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利首歌《曾有长安》-小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