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憨小贵妃 第19节
  “送过去了,太后这会儿应该已经吃上了。”高良回道。
  萧承熠没有再言语,拿起玉箸挑起面,送入口中,在高良期待的眼神下,顺利吃下。明明是一样的味道,但似乎没有庄书怡在跟前时,那样美味。萧承熠吃的没昨日多。
  懿和宫内,太后和皇后面前摆着两碗平平无奇的面。
  太后略蹙眉,语带不满:“哀家当她能做出什么花来呢,瞧着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就这面,御膳房难道做不出?”
  皇后笑道:“民间滋味,各家不同,皇上也就尝个鲜吧。”
  太后拿起玉箸,挑了两根面,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味道也普普通通,实在算不得什么传世美味。果然“治好”皇上不是这碗面,而是庄书怡这个人。
  皇后也跟着吃了一口:“倒也不错,在民间能吃上这样一碗面也算美味了。听说是庄婕妤养父养母家的招牌呢。”
  这会儿,伺膳的一位宫女小声道:“太后,皇后娘娘容禀,听安泰殿说,当年庄婕妤被拐,性子烈不肯吃拐子的东西,差点饿死,最后是被她的养母用这碗面和面汤给救活的。”
  “还有此时?”太后的玉箸一顿,看向那宫女。
  “是,说是庄婕妤亲口与皇上说的。她问皇上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叫他害怕的事,才不肯吃饭,之后便说了自己的事来劝皇上。”宫女恭敬道。
  太后面色微沉,又挑了几根面吃,多吃几根似乎也能吃出些新鲜来。
  皇后也跟着继续吃,她心想,庄书怡用这方法劝皇上,倒算是“对症”,难怪她能成呢。
  太后吃到一半,突然又停下,看向皇后道:“皇上该不会叫她们做面是假,想要哀家亲手为他做碗面吧?”
  皇后闻言,差点失态地呛到,忙放下玉箸,吃了口茶压压惊。
  太后见皇后慌慌张张地,没好气地道:“你的仪态呢!”
  “母后您突然说话,吓到儿臣了……”皇后拿帕子按了按唇角。
  “刚才那番话不会无缘无故传到懿和宫,皇上说不定真有此意呢。”太后叹道。
  皇后小心翼翼问道:“那母后,您真要做?”
  太后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再吃,长长地叹了口气,离了席。
  见太后不吃了,皇后自然也没有继续吃,忙跟上太后离开了。
  太后静坐在榻上,想着刚才宫女说的话,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对皇后道:“皇上在用这面来指责哀家,哀家不如一个民妇,一个亲娘不如庄婕妤的养母。”
  皇后忙道:“母后怎么能这么想,您这么多年为皇上做的,他不会不知的。他就是为了抬举庄婕妤罢了,母后您别多心。”
  太后看看皇后,缓缓摆了两下手:“你先回去吧。”
  “母后……”皇后还想说什么,被太后抬手制止了,她只好行礼告退。
  皇后离开后,太后一个人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御膳房内,德妃已经吃上加了茱萸和麻椒的面,德妃用膳可没那么斯文,一嗦一大口,吃得极香,边吃还不忘连续夸了庄书怡好几声。
  见德妃吃的这样香,淑妃感觉口舌生津,也想尝尝……
  庄书怡最后做的是袁昭仪的。袁昭仪没有在御膳房用,提着回自己宫去了。
  一旁伺候的安泰的小太监上前对庄书怡道:“婕妤您受累了,皇上赏上等宴一席,您回去稍等便送到。”
  庄书怡笑道:“赏赐可以留着明日吗?我还想再做些和淑妃娘娘一起用呢。”
  “听您吩咐。”小太监忙道。
  淑妃心里感到,但又觉得庄书怡太辛苦了,便道:“要不改天吧,你今日也累了。”
  庄书怡冲淑妃笑道:“不累,我想和淑妃姐姐一起用膳呢。”
  德妃这会儿已经吃完面,边用帕子拭口,边道:“我也要!”
  淑妃瞥了德妃一眼,她们俩性子相差太大,她喜文,德妃喜武,两人素无来往,她刚想回绝德妃,那边庄书怡已经笑着应下了:“好。”
  淑妃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对庄书怡道:“那又要妹妹辛苦了。”她看了眼还留在此处的妃嫔们,怕又有不长眼的再开口,便道:“你们都回去吧,观摩得也差不多了。”
  听淑妃这么一说,妃嫔们只有行礼告退。
  庄书怡又做了三碗面,因着德妃先前吃过,她还特意为她做了另外一种。此外她又另做了几样方便做菜式,在案板和锅灶前来来回回忙碌了近半个时辰。
  德妃眉开眼笑,觉得庄书怡真是又乖又可爱,欢欢喜喜地也跟着淑妃一口一个妹妹叫起来,还提议三人一起到千味轩去用膳。
  淑妃老大的不乐意,对德妃很冷淡,德妃也不在意,只亲亲热热地和庄书怡说话。
  安泰殿中,萧承熠听说庄书怡和德妃、淑妃一起用膳,还做了别的菜式,冷哼一声道:“赏她席面不吃,偏要给旁人做,她倒是不嫌累!”
  高良笑道:“老奴瞧着婕妤好像高兴着呢。”
  萧承熠瞥了高良一眼,就你懂!
  “你去跟她说,不许再去御膳房了。”萧承熠道。
  高良停了两息才应了声是,刚要退下去回话,又被萧承熠叫回:“回来,先不去了,朕过后自己与她说。”
  叫别人传话,哪怕是亲信,也有可能传错意思,不如自己亲口说来得妥当,他还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呢。
  庄书怡三人在千味轩用过膳,略说了一会儿话便在淑妃的提议下散了各自回宫。
  回到揽月轩,庄书怡更换了衣裳,春雪心疼地道:“婕妤您今日做得太多了,明日胳膊得疼!”
  庄书怡捏捏自己的大臂,颔首道:“真的可能会疼呢!”
  “奴婢来给您捏捏吧,您别忘了,明日还得写字呢!”春雪道。
  一想到要写字,庄书怡忙伸出胳膊:“快捏!”
  春雪给庄书怡捏了不多会儿,她就开始打盹了,做了那么多面,怎么可能不累。
  几个宫女伺候庄书怡午睡。她没睡多久,便被懿和宫送赏赐的给吵醒了。太后嘉奖庄书怡侍疾有功,又有孝心,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懿和宫的人走了之后,皇后、淑妃、德妃,袁昭仪,都送了赏赐来。
  庄书怡的小库房一下子多了许多宝贝,把她欢喜得不行。尤其是袁昭仪送的一个沉香木雕摆件,精工细作,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庄书怡喜欢得很,直接摆在了她的案头。
  “哎呀,你们和人家一比,都变得丑丑的了。”庄书怡对自己做的面塑小玩意儿们说道。
  青竹忙道:“婕妤做的也好看,一点也不丑。”
  “嗯嗯,青竹说得对,我不能嫌弃你们。”庄书怡说着又一个个摸过自己做的面塑们。
  身后伺候的宫女皆掩嘴笑。曲茹静也跟着笑,不过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木雕摆件上,明明是沉香摆件,味道却似乎不太对。
  晚间,趁着没人注意,曲茹静悄悄将木雕拿起瞧了瞧,看着确实是沉香木,她又凑近了闻了闻,味道确实不对。可惜她只是对沉香味道熟悉,并不懂药理,闻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味,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万一要是不好,甚至有毒呢……想到这,曲茹静心怦怦直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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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自己怎么就这么一日都离不得她!(含入v公告)◎
  晚膳过后,庄书怡便被青竹和春雪两个看着在散步,一千步还没走完。
  曲茹静将那沉香摆件看了又看,但不敢再细闻,心里直打鼓。她到底是曲家人,对后宫阴私之事自然是知道的。庄婕妤正得盛宠,有人想要害她再寻常不过。
  物件儿是袁昭仪送来的,但想要害人的未必是她,借刀杀人之事自古有之。
  如果害人的是袁昭仪,倒是好办,她不管跟说此事,都是立功。但就怕此事背后有牵扯,万一牵扯到皇后,甚至太后,那自己就不是立功,而是找死……
  曲茹静陷入两难,她没想到才到庄婕妤身边头就遇到这样的事。
  庄书怡和两个宫女说说笑笑从外间走进,曲茹静赶忙远离庄书怡的案几,假意来到庄书怡身边伺候。
  “今日我其实不必走那一千步的,明明已经累着了,你们两个太缠人了。”庄书怡说着竟打了个哈欠,“安置吧。”
  宫女们伺候庄书怡洗漱入睡,她上了床,忽又惦记起今日新得的沉香木雕摆件,吩咐道:“去把我案几上那个沉香摆件拿来我瞧。”
  曲茹静心下一惊,那物件万一真有问题,远远放着可能一时对身子危害不大,若是放在枕边把玩可就难说了。
  春雪知道她的性子,入睡前喜欢摸些小玩意,便去拿了给庄书怡。
  曲茹静心里七上八下,想要阻止,却又怕自己遭连累。
  好在庄书怡今日实在是又困又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春雪见庄书怡睡着,便将那物件又摆回到案几上。
  安泰殿内,萧承熠照旧在寝殿的书案前看书。
  寝殿内一片寂静,琉璃宫灯灯光透明,书也是萧承熠一惯喜欢的,然而,他却有些看不进去。明明今日没人打扰他,他却总是分心。
  视线不知第几次落在那红色小灯笼金钗上,他终于忍不住道:“高良,取一个装金钗锦盒来。”
  高良不知皇上怎么看着书,突然下了这么一个旨意,忙吩咐下去,很快小太监就取来了锦盒。
  只见皇上把他从庄婕妤处得的钗从笔架上取下,在手中捻动钗柄转动几下后,将它放进了锦盒里,压在庄婕妤的“墨宝”上。
  做完这些,萧承熠继续看书,没过一会儿,他好像又看不下去了。
  庄书怡就在他身边三日而已,自己怎么就这么一日都离不得她!萧承熠脸有些发黑,他站起身放下书道:“安置吧。”
  高良照例问道:“皇上可要赐浴?”
  萧承熠心道,庄书怡才伺候了几日,今日午膳也受累,这会儿怕早就入睡,便道:“免了。”
  高良应下,宣宫女伺候萧承熠就寝。
  萧承熠睡下后半个时辰,人还是清醒得无法入眠,他不由得自我生厌起来,难道自己就这般无用,没了庄书怡就是不成?他可不就是无用么,无法用膳,无法入睡,朝政被太后把持大半,他的后宫也被曲家把持,甚至他自己也无法临幸任何人。
  思绪翻腾,他越发难以入眠,整个人呼吸变的急促,锦被中双拳紧握……他翻身准备下床,看到床边案几上还放着先前庄书怡做的半成品面塑,一个抱着吃了一半的大仙桃在打盹的小猴。
  他停了掀被子的手,又躺了回去,想起那日午后,庄书怡掰着手指算算他的属相,之后才做了这个小猴。
  当时他问她为什么做这个,她还不肯说来着。殊不知她掰手指头,嘴里默念子丑寅卯的样子全被他瞧见了。慧慧希望他能吃好、睡好,像那只小猴一样,就这么简单。
  萧承熠忽地感觉一阵清风吹过心头,将萦绕在心间的烦躁愁郁全都吹散,没过多久,他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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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茹静一整夜没睡好,一会儿梦见庄婕妤出事,皇上把揽月轩所有宫女都杀了,而自己是头一个。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将此事告知太后,而背后竟然是皇后动的手,自己被太后杀了灭口……
  “曲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没睡好?”庄书怡刚准备用膳,见一旁伺候的曲茹静眼底乌青,眼白发红,关切问道。
  曲茹静忙道:“婕妤唤我茹静便是,许是有些、有些不习惯,叫婕妤担心了。”
  庄书怡看看她,认真道:“是哪里不习惯?是褥子薄了,还是被子小了,或者是枕头睡不惯?还是床摆的位置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