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3合1
  双唇相触, 细弱的电流顺着两人相接的唇蔓延开来,于贺坤整个人都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 接着小幅度地挣扎退开了一些, 却也仅仅只是将唇分开了片刻。
  简悠悠没躲,也没动,她只是近距离地看着于贺坤, 微微歪着头, 对上他近乎惶恐的视线,眨了眨眼。
  那意思很明显——这次可不是我, 是你自己贴上来的。
  于贺坤也睁着眼,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近得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但简悠悠这淡定的态度, 莫名地让于贺坤找到某种依仗。
  他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成功地过渡到了——这是我包养的人,我碰下又怎样呢。
  于是这个短暂分开的吻,再度被加深, 于贺坤双手都碰上简悠悠的头, 有些生涩地辗转。
  他没有和女人接过吻, 他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 可是却因为那是个不能触碰的人, 从来也没敢放肆过。
  于贺坤也曾经在心中把那份无望的感情奉为他最不可触的底线, 他不屑用任何劣质的感情去取代, 所以在整个青春萌动的年纪里面,他都抱着这份绝无希望的感情独自一人。
  一直到那天,他无意间看到了和她那么像的人, 他纠结了整整两天, 最后用一纸合同,把她弄到家里。
  本来……他只想像一个寄托一样,对着这张脸去思念另一个人,这就像对着照片,对着旧衣物去睹物思人,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一切是怎么失控的呢,于贺坤倾身将简悠悠按在枕头上,缠绵在她的气息里面无法抽身的时候,还是没有想明白。
  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激烈到恨不能将怀里这个人狠狠揉搓的心思,于贺坤被自己给吓到了。
  然后他惊得猛地起身,腰扭得咔吧一声,扶着腰连退了好几步,脚上的疼都没顾得上,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看着躺在床上抹嘴的简悠悠,睫毛抖得像是狂风中翩然的蝴蝶。
  简悠悠手臂抵着自己的嘴唇起身,对于于贺坤突如其来的亲吻有些惊讶,不过她又不太在意,毕竟这对她来说什么也不算,毕竟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况且哪怕是真的,她对这种不让她花钱,也不会直接掉一块肉,感觉还算好的亲昵根本不在意,认真地计较起来,吃亏的是于贺坤才对。
  于是她看着于贺坤大惊小怪的样子,还有些想笑,还因为于贺坤生涩又用力的亲吻而嫣红的唇边,真的浮现起一点笑意。
  “还要刷牙吗?”简悠悠单脚搭在床边,歪头笑盈盈地看着于贺坤,“再刷要牙龈出血了吧。”
  于贺坤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后知后觉地按住了自己的嘴,就一只眼睛露着,但是眼珠子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控诉,可是他这一次却真的对简悠悠发不出火了。
  是他主动的。
  是他主动贴过去的!
  于贺坤崩溃得显而易见,简悠悠从床上下来,于贺坤立刻道,“你站住!离我远一点!”
  简悠悠要是放在平常,是肯定要逗逗他的,但是现在太晚了,就没什么兴致,看着于贺坤如临大敌,她双手上举,做出投降的姿势,朝着卫生间走,还劝慰道,“这没什么,于总,我是你的人啊,你想怎样么……”
  于贺坤凶狠地低吼,“闭嘴!”
  他手臂挡着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绕着简悠悠在另一面上床,简悠悠开门进卫生间,他蹦上床,疼得龇牙咧嘴,感觉浑身哪里都疼,最疼的是心。
  他拉着被子扯过头顶,觉得自己就像在大雪中迷路的羔羊,被饿狼给引诱着离开了羊群,咩咩咩地找不到同伴了。
  他越想越崩溃,他觉着这像是打破了他某种坚守多年的东西,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每个人都是有一些怪癖的,于贺坤实在是受不了,爬起来抓着手机缩回被子,拨通了越洋电话。
  电话那头这个时间,正是白天,又刚好有空,修长的指节转动了一下电话,看到来电是“土申”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抬起了手,朝着会议室里面众人做了个下压的姿势,而后拉开椅子起身,迈动长腿到了外面,又打开会议室隔壁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
  这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接起电话,“喂。”
  男人声音低沉,不是故意的低沉,这就是他本来的音色,他这声音就是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低音炮。
  不过很快,电话另一头于贺坤被针扎一样的咆哮就传过来,像一根穿进耳膜的钢针,直接把男人扎得把耳边电话拉开了一些距离。
  “朱莉跑出来了!狗东西把我咬了!我现在就在医院里面,面目全非,等我好了我就把它们都杀了!”
  于贺坤闷在被子里,声音阴沉可怕,“把它们都杀了,一个也不剩!你等给它们收尸吧于明中!”
  朱莉还有院子里面那些大狗,都是于贺坤的哥哥于明中养的,小时候于贺坤也是喜欢的,他们兄弟的爱好几乎都一样,但是突然间父母出国,把正在性格养成期的于贺坤,还有才刚刚成年的于明中都扔在国内,一扔就是几年,于明中开始接触家里生意,整天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时间去管于贺坤。
  他的性格就越来越奇怪,和家人,和于明中之间,也出现难以修复的裂痕,直到……直到几年前因为霍皎月和于明中暧昧,两个人约会被于贺坤刚巧撞到,于明中根本不知道霍皎月是自己弟弟暗恋很久,准备表白的人,兄弟俩的感情因为那件事降至冰点。
  后来于贺坤看似收心,开始进公司,渐渐独当一面,于明中期间几次想要修复兄弟关系,于贺坤却已经长成十分难搞的性格,于明中无处下手,又因为父母渐渐年迈,家族企业需要他出国,兄弟俩彻底分开,一个在国内,一个全身心地在海外拓展市场。
  生意上从没出过任何的差错,于家越发的根深蒂固蒸蒸日上,但是家庭关系却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
  于明中听着于贺坤在对面放狠话,喉结滚动,嘴唇动了几次,却始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窗子上映出一张和于贺坤截然不同的脸,于贺坤正经起来的时候眉眼很冷,也是那种棱角分明气势很强的人,但是于明中不是,他眉眼柔和,袖口挽了一点点,露出结实的手臂,举着手机站在窗边的样子,要是再配上眼镜,看上去像个大学教授。
  光是按照这张脸来看,没人会把于贺坤和于明中当成一对兄弟。
  而面对于贺坤的咆哮,于明中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人,表情竟然有些无措。
  他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突然接到于贺坤的私人电话,说的又是和公事完全无关的话,于明中早就知道于贺坤在医院,那家私立医院,是于家一个不算亲近的旁支开的,但这人当初却是于家老爷子拉起来的。
  所以于贺坤在那医院可以各种开天窗,而于贺坤一进医院,于明中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他现在连于贺坤血压有点低都知道,但他没有戳穿于贺坤说他自己被狗咬得面目全非的事情。
  他只是有些无措地沉默着,长久的不沟通,已经让他忘记了亲人之间沟通的正确方式,于明中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于贺坤不厌烦,也不会尴尬。
  不过还没等于明中想出来,于贺坤却已经不咆哮了,他也有些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抽风打这个电话,就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去吻那个女人一样。
  于贺坤只是对着电话绵长地喘息,而后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后就挂了电话。
  于贺坤把自己缩起来,心里生出了一些怨恨,于明中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不屑他的死活,也不肯在公事之外,多给他一句话。
  哪怕一个解释。
  就像是当初,他傻站在他和霍皎月约会的餐厅外面,等着于明中哪怕一个字的解释,他却只是宣誓主权一样地对他说,“皎月和我在一起了。”
  于贺坤想到这里,简直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不住任何依傍的感觉,腰上还固定着东西,却尽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其实他和于明中决裂,霍皎月只是个引子,于贺坤最在意的,是他爸爸妈妈宣布要去海外发展,把他们兄弟两个人扔在国内的时候,于明中没有和激烈抵抗的他站在一起。
  而在爸爸妈妈走了之后,于明中每天忙得不见踪影,也不肯跟他“相依为命”,最后还抢了他喜欢的女人。
  于贺坤缩着,后悔得要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却按着胃的地方面色发白,缩在被子底下,像以往那么多年的每一次一样,独自舔舐着伤口。
  然而这一次他很显然没能自我哀伤成功,因为被子很快被上厕所出来的简悠悠掀开了,她看着缩成一个大虾形状的于贺坤,站在床边问,“你怎么了?”
  悲伤到半路,被人撞见很尴尬啊,所以于贺坤根本没有搭理简悠悠,装睡装死。
  “你不是洁癖吗?拖鞋都跑床上了哎。”简悠悠看着床脚的一只拖鞋说道。
  于贺坤对于这种事是没法忽略的,所以他把眼睛睁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然后伸腿将拖鞋踹了下去,还用脚勾了下被子。
  简悠悠手里扯着被子,看着他这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那个吻,出声道,“还别扭啊,于大总裁不至于吧。”
  于贺坤正悲伤呢,情绪断层了接不上,怒瞪简悠悠,“我肚子疼,你把被子给我!”
  简悠悠却没有给他,而是指着于贺坤腰上绷的固定板,对他说,“肚子疼多正常啊,你再使劲勾一会儿腰,那个板子尖尖就扎你肚子里了,你等会还能感觉肚子漏风呢。”
  于贺坤低头看了一眼,接着把身体拉直,然后便骤然感觉到气也顺了,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他的脸逐渐开始变红,姿势倒是不大虾了,但是颜色逐渐朝着煮熟的大虾靠拢。
  “肚子还疼吗?”简悠悠无情地问道。
  于贺坤抬手把被子抢回来,盖过头顶,再不跟她说一句话。
  简悠悠也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地走到这间病房的另一个陪护的小床上去躺着,拉过被子盖上,很快就睡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于贺坤把自己的被子拉下来,脑袋露出外面,脸上的红还没退干净。
  他有些怨恨地看向简悠悠的方向,简悠悠背对着他,已经睡熟了。
  这会已经是夜里两点多,屋子里的灯没关,还是很亮,闭上眼也很亮,但是于贺坤先前把腿和腰都抻着了,有点疼,不动就还好些,屋子里只剩下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清浅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于贺坤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然后听着这声音,慢慢地意识昏沉,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护工和来给他输液的护士弄醒的,他特意看了一眼,屋子里不见简悠悠的身影,墙角那一堆购物袋也消失了。
  于贺坤露出冷笑,果然他昨晚是魔障了,才会去亲她,就是个贪财又庸俗的女人!
  早饭是云姨送来的,于贺坤基本上如果不是必须,很少吃外面的饭,他吃着云姨半夜就起来炖的粥,还有骨汤,和一些爽口的小菜,视线无意间朝着门口的方向飘了一眼,就看到简悠悠嘴里叼着一根油条,手里捧着一碗豆浆进来,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短衬衫背带裙,于贺坤顿时感觉他喝的粥有点噎。
  “你这又是什么打扮?!”于贺坤没有吃一半东西咆哮的习惯,才吃两口就放下,专心致志地对着简悠悠挑三拣四。
  “你脑袋上是什么?天线吗?接收信号的吗?”于贺坤简直难以置信,跟人家包养的小情儿每天精致又美丽相比,他这简直像是从大街上随便扯来的打工妹!
  然而简悠悠就是个打工妹,她对自己的定位十分的精准,做于贺坤小情儿这件事就是个工作,但毕竟包养嘛,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所以她敬业的程度也很有限。
  只要金主不提分手,简悠悠就比较佛系,听到于贺坤这么说,顿时把嘴上油条拿在手里,无辜道,“于总,这你就不懂了,这明显是情趣啊。”
  简悠悠原地转了一圈,“扮演类小片看过没?不喜欢学生妹这个标签吗?”
  于贺坤:“……我没有那种爱好!”
  “你赶紧给我换得正常一点!”于贺坤皱眉说。
  简悠悠嘴里嗯嗯啊啊地答应着,“等我吃完等我吃完。”
  然而吃完了也没有换,毕竟这身最舒服了,她就借口说,“衣服都早上让我送家里了,我专门挑的这套想要讨你欢心的,谁知道你这么无趣呢。”
  “什么叫我无趣?”于贺坤说,“明明是你变态!”
  “你不会买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吧?”于贺坤表情一言难尽地问。
  简悠悠其实没有,但是为了表现她敬业,所以微笑点头,“对啊,有护士,医生,学生,职业装,还有小脑虎呢!”
  于贺坤:“……你要是敢穿,我就把你和朱莉关在一起!”
  简悠悠其实光顾着买金子,没买两件正经的衣服,闻言手里扒的橘子递给于贺坤,“于总也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当初为了勾搭你是我专门请人造的型,平时我不太懂得小情儿都应该穿什么。”
  于贺坤没有接橘子,绷着脸看着简悠悠,简悠悠则是把橘子朝着他嘴边贴了下,“要不于总亲自给我挑几件?我保证你挑什么我穿什么,从今往后全凭你喜好打扮!”
  这提议的吸引力其实挺大的,亲手装扮自己的小情儿,让她按照自己的样子活着,这样能够很大程度地满足占有欲和控制欲强烈的人。
  于贺坤却看透了简悠悠鸡贼的小心思,一巴掌把她贴在自己嘴上的橘子拍开,“哦,你从我这里坑了一张卡,刷得不够爽,现在还想在我这里坑衣服?”
  简悠悠脸上狗腿的笑意收敛,她就知道于贺坤本质是个铁公鸡,昨晚上因为四十万差点没折腾一晚上,这会再拔毛那不是要疼死了。
  “那成吧,”简悠悠说,“我也不会挑,买了东西也不能浪费了,您就对付着看喽。”
  说着就把橘子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手腕猛地被抓住了。
  “你干什么?!”
  简悠悠不明所以,一口把橘子瓣儿咬开,汁水四溅,酸得她微微拧眉,“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于贺坤黑着脸,“你昨晚也是故意的。”
  故意勾引他,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鬼迷心窍,那瓣橘子刚才在他的唇上沾过,她还当着他的面故意吃了,又做出那种享受的表情,就是故意的!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不要脸。”于贺坤鄙夷道。
  简悠悠时常因为不够变态,和于贺坤的脑回路格格不入,此刻也以为于贺坤是在说她给病号剥的橘子却让她自己吃了的事情。
  她不由得也鄙夷地看了于贺坤一眼,这心眼小的,能有针尖儿大吗?!
  “你想吃啊,”简悠悠把一大口橘子都塞自己嘴里,含糊道,“我再给你剥一个……”
  于贺坤耳尖在两秒之内红透,在简悠悠起身的时候,如临大敌道,“你嘴里含着东西呢,恶心不恶心!”
  说着还捂住了自己的嘴,等着起身的简悠悠。
  简悠悠起身是要去拿橘子,看到于贺坤这样,起身的动作卡住,然后和于贺坤诡异地对视了片刻——两个人同时恍然大悟。
  “哦,”简悠悠鼓着腮肉说,“嘴对嘴喂是吧?了解!”
  “不是!”于贺坤整张脸都红透了,辩解道,“不是不是!你别过来!”
  “来吧于总,别害羞,”简悠悠含着橘子凑近他,“你是金主,当然可以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这很合理,真的,来嘛……”
  “滚!”
  于贺坤气壮山河地吼。
  “噗!”简悠悠笑喷了他一脸橘子。
  然后于贺坤就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羞耻加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简悠悠最开始起身的时候真的含着橘子亲他,他可能反应不会这么激烈。
  简悠悠故意的调戏让他愤怒,但他真生气的是自己居然自制力这么差。
  他引以为傲,每次出去玩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胡混的自制力呢?!
  这点可是他哥哥唯一比不上他的!
  于贺坤在心底里,把简悠悠简单粗暴地定义成了引人犯罪的妖精,殊不知相比于以往朝他跟前凑的那些真妖精,简悠悠撑死了算个憨直的土老妹儿,是他自己口味诡异。
  简悠悠哄了他一会没有哄好,索性也就不哄了,自顾自地抱着手机打游戏,背对着一个人生气的于贺坤,声音还开得老大。
  于贺坤被她吵得要死,但是现在这种状态,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但是简悠悠一局接一局,于贺坤脑仁儿要出来了,他需要休息,昨晚上还没休息好,等会他还要处理很多公司的事情,面对简悠悠这样打又不能打,撵又撵不走的无赖,是真的没有办法,最终自暴自弃道,“你能不能把声音关了!”
  简悠悠几乎是瞬间就关了声音面对他,“好嘞!爸爸!”
  于贺坤让她喊得一哆嗦,“你叫什么?!”
  “爸爸啊。”金主爸爸。
  于贺坤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道,“我没有任何诡异的爱好,你别搞那么多花样,不许再这么叫,要不然我就让于家保镖帮你收拾东西滚蛋。”
  简悠悠上身坐笔直,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我好歹也是你的人,云姨都叫你小坤,我凭什么叫于总?”
  于贺坤简直被她弄到没有力气发脾气,“云姨是我长辈,你还想跟着她叫?”
  简悠悠笑出一口小白牙,“也不是不行……”
  “滚!”于贺坤骂道。
  “那我叫什么?”简悠悠说,“于于?贺贺?坤坤?”
  于贺坤呼吸渐重,用全身的力气压制着要杀人碎尸的欲望!
  简悠悠又说了两个单字,于贺坤明显哆嗦了一下,手都对着她抬起来了。
  简悠悠才终于弄出了一个听上去正常点的称呼,“坤哥!”
  简悠悠架住于贺坤砸下来的重拳,豪迈道,“坤哥在上,受小妹一拜!”
  于贺坤一巴掌拍她脑袋上,但是力道真的不重,忍着笑意对着她骂道,“滚蛋,我要休息会。”
  简悠悠这次没有纠缠,知道于贺坤下午的时候要处理工作,处理工作是很重要的,她以前看小说,都以为霸道总裁不用干活,只要整天和傻白甜爱得死去活来就行了。
  但穿越到这里,看到于贺坤带病独眼儿还一工作就几个小时,终于知道了霸道总裁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为了以后于贺坤能够对她再大方点,她必然不能打扰他的工作。
  “那我去外面转一圈,坤哥你好好休息,”简悠悠堪称贴心地说完这句话,在门口顿了顿,真挚地问道,“要啵一口吗坤哥”
  “滚。”于贺坤骂人从没如此无力过。
  但是简悠悠真的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于贺坤竟然觉得有那么片刻空落落的。
  实在是简悠悠一个人能顶一屋子噪音机,于贺坤叹口气,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午后的阳光慢慢爬到床上,从于贺坤的腰部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脸上,他的眼睫颤动,就要醒过来了。
  但是他的眼前却又慢慢地黑下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简悠悠正在轻手轻脚地拉窗帘,帮他挡住阳光。
  于贺坤想说不用了,差不多该起来了,可是他的意识随着被挡住的阳光再度陷入了黑沉。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下来了,是被一阵香气给弄醒的,醒过来就看到简悠悠在陪护床上刷手机不知道在吃什么。
  这味道于贺坤经常在路边停留的时候闻到,也知道那是卷饼,但是这么多年,每次闻着很香,可看到小吃车上的卫生情况,就实在下不去口。
  他一动,简悠悠就察觉到了,放下手机和饼洗了手过来扶他。
  “你秘书在外面等半天了,”简悠悠说,“看你睡得太香我们谁也没舍得叫你,”
  她竟然脸上有些歉意,“是不是有点晚了?”
  于贺坤是第一次发现她竟然也有这样真挚的歉意表情,这么一看之前那些果然都是嘴上道歉。
  确实是有点晚,现在开始要处理到很晚,他想要找点茬的,可是简悠悠环抱着他把床弄起来让他靠着,还给他倒了温水过来,乖得不像话,于贺坤不光没好意思找茬,她低头给他弄小桌子的时候,他竟然有点想摸摸她脑袋。
  我可能是真的疯了。
  于贺坤看着简悠悠的发旋,不着边际地想。
  简悠悠把小桌子放上,护工这时候也进来,拧了干净的毛巾给于贺坤擦手,简悠悠说,“晚饭也是刚送来,还热着,你吃一点再干活。”
  她突然这么认真起来,于贺坤奇怪极了,一直在看她,简悠悠没有察觉,等到于贺坤开始吃饭的时候,她去把她剩下的半张饼吃了,然后就关掉了声音,坐在床上玩游戏。
  于贺坤吃过东西,他的秘书进来了,提着电脑,帮他摆在桌上,又和他一起翻资料低声说着什么,足足有半个小时才走。
  剩下于贺坤一个人,像昨天一样专注地处理着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工作。
  这样一直到了夜里十点多,于贺坤叫护工进来,去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简悠悠还在低着头玩,于贺坤坐在床上看了她几眼,忍不住说,“你眼睛不疼啊?”
  几个小时没停了。
  简悠悠抬起头看过来,把手机放下,下意识地去推眼镜,可是鼻梁上空空如也。
  不疼,真的不疼,不疼得太快乐了,简悠悠简直想要欢呼。
  一到这个世界,她的四百度近视加上过敏性结膜炎全好了,几个小时眼睛不干不涩的感觉太绝了。
  这都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这里一切都不是真的,因为她从小就离开眼镜睁眼瞎的眼睛,不可能突然间好了,只有在这梦里。
  梦里什么都有这句话诚不欺我。
  于是简悠悠摇头,“不疼,我眼睛好使着呢!”
  于贺坤无语,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对着电脑,简悠悠也安静地打游戏,于贺坤只剩下一些不太重要的没有处理,可以分出心了,他今天的效率奇高,大概是因为中午休息得还算好。
  他想着想着,视线就飘到了简悠悠的身上,想起她蹑手蹑脚地给他拉窗帘挡阳光的样子。
  她有时候能把人气死,有的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却具有非常强悍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于贺坤思绪跑偏,手上停了,简悠悠伸懒腰的时候看过来,正对上于贺坤的视线,笑起来问,“怎么了,坤哥?”
  她语调不高,还带着半天没有开口的低哑,坤哥两个字,像是砂纸一样刮过于贺坤的神经。
  没人叫他哥,他朋友都是心理和生理都比他成熟的,商场上都叫他于总,云姨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叫他小坤,小时候只有他撵着于明中叫哥哥,哥哥长哥哥短,最后狗屁哥哥抢了他喜欢的姐姐。
  哥这个带着一点依赖和尊敬意味的称呼,微妙地满足了于贺坤心理上的一种自大。
  他一点也不排斥简悠悠这么叫他,还有点喜欢听。
  简悠悠像是听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又叫道,“坤哥?”
  于贺坤嗯了一声,看着简悠悠命令道,“去给我倒杯水,渴了。”
  他其实不渴,就是想要使唤简悠悠,简悠悠哦了一声下地,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给于贺坤。
  于贺坤喝了几口,又指使她收拾桌子。
  “坤哥,我能碰吗?”简悠悠指着小桌子上还有他腿上一堆散落的文件,按照小说里面的路子,这不应该是什么商业机密吗?
  于贺坤闻言却奇异地看她一眼,“怎么?你能看懂?”
  简悠悠感觉自己心口上被扎了一刀,噗呲噗呲地往出冒血,她好歹也是大学毕业……随便扫了一眼,哦,好吧,确实不太能看明白,毕竟她早了解过,这个小说世界很多知识,都和现实世界不一样。
  但她被刺激了心理不太平衡,哼哼道,“你就不怕我偷了你的商业机密,卖给你的死对头么!”
  这是小说里面的恶毒女配比较标配的剧情,不过这本小说倒是没有看到……
  于贺坤嗤笑出声,“州宁市……包括周边很多城市,都是于家的合作伙伴,至于你说的死对头?”
  他不屑的眼神代表了一切,目前还没人敢和于家站对头。
  “你偷我商业机密卖别人,”于贺坤笑容饱含嘲讽,“我看谁敢买。”
  简悠悠还真的挺喜欢于贺坤这样狂妄的样子!
  这说明他有钱啊!有钱任性,任性得分手时候给三倍分手费!
  于是她狗腿道,“坤哥牛逼!”
  于贺坤哼了一声,靠在床上看着她收拾。
  简悠悠收拾好了,问他,“睡觉吗?”
  于贺坤摇头,又端着水杯喝了一口,“等会。”
  简悠悠坐在床边上,琢磨着明晚上的游轮剧情,于贺坤这样子肯定去不了,那剧情不走实在太可惜了,反正那一段剧情中没有于贺坤什么事儿,都是她和各路女配撕逼,于贺坤不去她可以自己去啊!
  以他小情儿的身份,把剧情走完,不就能把那七个金镯子和一个玉镯子申请带回现实世界了么!
  这么想着,简悠悠试探地问道,“坤哥,你这一时半会的好不了吧?”
  于贺坤顿了下,问道,“怎么?陪床两天不耐烦了?”
  简悠悠立刻摇头,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不耐烦,你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我就能伺候你一辈子不带不耐烦的!”
  于贺坤哼笑,这话谁信谁傻子!
  油嘴滑舌小妖精!
  简悠悠继续说道,“那不是明晚你朋友要开海上派对么,我看着你这样也不方便去,要不然……我替你去吧”
  于贺坤眯起眼睛,审视着简悠悠,简悠悠被他看得有些毛毛的,于贺坤哼笑,“你替我去?你凭什么替我去?”
  这话但凡有点自尊心的都要遭受剧烈打击,可简悠悠不认为做个梦还要什么自尊心。
  于是笑嘻嘻道,“凭我是你女人啊!”
  于贺坤差点让自己口水呛着,小情儿是什么?
  小情儿在上流圈子眼中,和女朋友不是一个东西,小情儿能带出去玩,但也仅仅只是带出去玩,正规场合没人会带着小情儿,无论糟糠妻多上不去台面,都比小情儿能上得去。
  于贺坤没有鄙视任何人的想法,所以他出入一些生意场合,唯一带着的也只有简悠悠穿越的这个人,但她这样这样正宫一般,皇帝不在她最大的语气,还是让于贺坤有些啼笑皆非。
  “你那么想去?”于贺坤问道。
  简悠悠坦然地点头如捣蒜,一双眼眨巴着泛着讨好的光看着于贺坤,软软道,“好坤哥,我想去。”
  能不想吗 完成剧情可是八个镯子的奖励!
  于贺坤鼻子哼了一声,却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简悠悠央求了他很久他就是不开口,气得简悠悠都开始琢磨着找那个被于贺坤朋友邀请的幼儿园教师,也就是原人设的简悠的同事帮忙了。
  不过第二天晚上,本来包得木乃伊一样的于贺坤,眼睛纱布拆了,石膏敲碎了,腰上固定也拿下去,摇身一变,又是那个西装革履气势十足的霸道总裁。
  只是他脚上缠了很紧的绷带,走路看不出,但肯定是疼的。
  而眼睛不知道这两天敷的什么东西,好了不少,淤血剩下眼尾一大块,倒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反倒让他本就冷硬的眉眼,更添一分狠厉。
  简悠悠则是被他揪着专门找人捯饬了一番,然后准时在入夜的时候,登上了湛承的小型游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