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剑 第76节
  “大哥和二姐都折在那里面了,要不,我们走吧。”
  “那……”
  “走……”
  行是一行人匆匆的出九泉城。
  ……
  楼近辰来到了赵府老宅。
  这老宅之中到处都画满了符纹,还有一些阵旗,绵延到了井中,这些是楼近辰根本就不懂的,他感觉这些阵旗和法符,将天空的太阳光线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光线都朝着井中聚去,这一刻,楼近辰觉得太阳光芒在落入井中之时便变了。
  用二当家的话说,就是变的不再冷硬,里面似乎多了些神秘因子。
  随着天空中的阳光越来越浓烈,井中汇聚的太阳光辉如白色的烟雾,慢慢的那些烟雾越来越浓,当到达井口中之时,井中似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这光雾吞没。
  几人靠近一看,只见那井水之中仿佛落入了一个小太阳,一片灿烂,看不真切,但是楼近辰却感觉那就是一道门户。
  “你们进去吧。”六当家的说道:“外面不能没有人守着。”
  大当家也说道:“我也不进去了,我也不懂什么,进去之后怕会给大家添乱。”
  楼近辰虽然想进去看看,但是这外面只有一个六当家的守着,他怕万一有人来,他一个人照应不过来,至于大当家,在面对第三境之时,他就根本就没有应对之能,即使是第二境中稍强一些的人,他也不是对手。
  “伱们在里面获得了什么好东西,出来分了一份就行了,我也不进去了。”楼近辰说道。
  “放心吧,三当家,绝不会少了你的一份东西。”四当家的说道。
  于是七个人中,四个进去没入了井中那一团茫茫的阳光里。
  三个人在外面守着。
  楼近辰守在井口,而六当家与大当家则是守在外面。
  七当家,留下了一张纸人,她说,如果纸变黑了,那就表示他们在里面有危险,需要帮助,如果纸人燃烧了,那就说明外面的人没有必要再下来。
  因为很多秘境都是召引‘秘灵’分身降临,至于是什么秘灵,只有建立这个秘境的人才知道。
  而这两天,他们有空,便向楼近辰讲解秘境之中的情况。
  秘境因为多是由召引秘灵分身降临,并将之封印其中,所以这形成的秘境之中是很危险的,因为每一个秘灵的不同,所以每一个秘境的情况都不一样。
  二当家举了一个例子,说:“在秋蝉学宫之中的一个秘境里,当有蝉鸣声响起之时,所有的人都得安静,静听蝉唱,若是有人在蝉鸣之时走动或者出声,便会陷入无边的妄境之中,很难活下来。”
  楼近辰坐在这里等,从中午到晚上,在太阳偏移之后,井中的门户便已经消失了,楼近辰明白,这要到明天的中午,阳光汇聚之时才会又开启。
  然而当天晚上,却突然变天了。
  有雨落下,从天空里,直接落入了天井之中,先是细雨,大约在一炷香之后,变成了大雨。
  哗啦啦的雨声,将远近其他声音都淹没了。
  楼近辰站了起来,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气息当然不是来自于井中,而是来自于外面,赵府之外。
  他相信,秘灵教自己无法得到秘灵,那么一定会将这里有秘境的消息散发出去。
  这也是大家这几天抓紧时间布下法阵,开启这秘境之门的原因。
  现在这雨之中,他感觉到了危险,一定是有人看到中午的这里汇聚的阳光,认定已经开开启了秘境,所以按奈不住的出手了。
  他站了起来,来到了门口,他想看看大当家与六当家在哪里。
  他们两人本是守在外面的,却不见了踪影。
  “啪!轰!”
  一道闪电落下,屋外的院中,一道人影在闪电的光辉印了出来。
  楼近辰蒙着黑布的脸,转动着,面对那黑影所在的方向,他刚刚感觉那里有人,但是那种感觉极为的微弱。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前院传来大当家的怒吼声,听语气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感觉,但没有听到六当家的声音。
  楼近辰没有出去,守住这一口井是大任务,他很清楚,外面的阵法如果被破坏的厉害,那这秘境之门再无法开启之时,那进去的人就出不来了。
  进去固然有大机缘,但是他们愿意让楼近辰守在这里,这也是一种莫大的信任,而且这种信任是相互的。
  他害怕种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雨越下越大,楼近辰拄剑而立,他的身后就是天井,前面漂泊大雨,风将雨水吹屋檐下,朝着楼近辰的身上卷去,却又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给排开。
  雨中,突然有哭声传来,若隐若现,似在极远之处,慢慢的,那哭声似到了赵府之外,又一会儿,那哭声似进入了赵府。
  赵义依然在大骂着。
  “三弟,你在那里不要动,这里一切有我。”大当家的声音隔着风雨传来:“看刀!”
  楼近辰皱着眉头,依然没有动,他在想着六当家去发里,六当家是一位筋骨齐鸣的拳师,身中气血如焰,一般的诡怪根本就无法靠近他。
  只是,风雨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六当家的动静,这让他更加的不能轻举枉动。
  ……
  赵府之中,关着龙氏兄弟、烈火老祖的地窖之中,一片安静,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气息。
  地窖的盖子是盖着的,然而却有水从盖上漫过去,从缝隙之中流淌下去,沿着台阶淌下,朝着被关着的三人爬去。
  这水似有诡异的生命,它在爬,它仿佛在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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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诡怪趁夜入赵府
  赵府,地窖之中。
  落雨声被隔了一重,仍然是传入了地窖之中。
  突然如其来的雨,并不能够让龙氏兄弟害怕,但是雨声之中那一股肃杀,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氛,却让龙氏兄弟心生恐惧。
  当有水淌入地窖之中时,龙氏兄弟便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叫,那惊叫声中蕴含着无边的恐惧,即使是他们当时被关进这里来,也没有这般的恐惧过。
  毕竟楼近辰他们,只是让他们在实力上无法反抗,但是那七当家的不知用什么方式禁锢住了他们的阴魂,法力难张后,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怖时,感受就会格外的强烈。
  他们观想‘龙神’,却依然无法解开七当家布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当他们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涌进来之时,他们惊慌的尖叫出声,声音穿过雨幕,传入了楼近辰的耳中,楼近辰面向地窖的方向,剑拄于廊檐下铺就的条石,紧束心念,观想明月,念光散发,身上的念光如月光一样,将整个老宅及所在的这一片廊檐照亮龙氏兄弟不断的后退,却被流淌着的水逼得退无可退,想爬上墙壁,却因为被锁住了阴魂,根本就无法做到,水爬上他们的脚背,他们感觉到了一股透骨的阴寒,那一股阴寒渗入身体之中,他们拼命的踢着脚,想要将脚上的水甩开。
  却在这踢腿甩水的过程之中,快速的失去了对于腿脚的感知。
  当水蔓延到他们的腰部之时,他们已经滑落在地上,躺在了水中,嘴里只能发现惊慌无助的尖叫,水像是一只怪兽一样,迅速的而又悄无生息的将他们吞没。
  另一个烈火老祖,他自从双眼跑掉了之后,一只眼寄居于手掌,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当那水蔓延到他身上时,他也没有尖叫,也没有恐慌,只是他左手掌心的眼睛在转动着,当水吞没他这一只手时,却像是吃到了什么不好吃的东西,水不断的破开一个个的洞。
  一次次的露出烈火老祖的手掌上的那一只眼睛来。
  那水竟是颤抖一会儿,然后滑落烈火老祖的身体,而烈火老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湿哒哒,生机尽失,他掌心的那一只眼睛从掌心里拔出来,那些触须形成的脚,快速的朝外面爬去,像是一只蜘蛛。
  眼珠来到了一个房间,从没有关着的窗户爬进去,爬上了一张桌子,那桌子上面有一个盒子,眼珠子就趴在盒子上面,一动不动。
  这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风雨涌入其中。
  “啪!轰!”电光在天地之间闪烁,从门、窗户、瓦片缝隙里钻入这房间,照亮一片,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那书桌前,他看着那桌子上的盒子。
  电光一闪而逝,黑暗之中的人影重新被黑暗淹没,唯有趴在盒子上的眼珠子还散发着微光,它在黑暗之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突然,一抹刃光划过虚空,将那只眼睛破开,眼珠子的触须颤抖了一会儿,然后不再动弹了。
  短刀将那分为两半的眼珠子拨开,然后他又用短刀缓缓的挑开盒子。
  盒子里有微光,微光在黑暗之中很显眼,同样的诡异,黑影一眼就看到里面的镜子,和一只诡异的眼珠子。
  然而当他看清楚了那面镜子里的眼睛之时,搁在盒子边的短刀在颤抖,他握刀的手突然开始疯狂的长出长长的黑毛。
  黑暗之中,有一个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哧哧!哧哧……”
  “砰!”有东西倒地。
  不一会儿,有两只眼珠子爬上了桌子,爬入了盒子之中,盘踞在镜子边,不再动弹。
  而倒在地上的黑影,再一次的蠕动起来,他竟似忘记了自己的眼睛,又一道闪电光芒刺入房间时,一个长了一身毛的人,像是一只野兽一样的朝着门外爬去,他的眼眶之中,有红色的肉须在虚空里探抖着,像是在感受着这个世界。
  ……
  大当家的刀早已经出鞘了,六当家的刚刚明明还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现在却已经不见了。
  武道修士从不畏惧与人正面相斗,摧城拔寨,强打硬攻,武道修士不仅不弱于人,还名列前茅,但是当被人以大型法术覆盖时,武道修士却有些无能为力,他们会被法术侵蚀,会像是陷入蛛网里的虫子,被越缠越紧,最终失去力气,任人吞食。
  大当家的在喘着气,他的左手提着的是一盏马灯,尽管如此,那琉璃罩下的灯火依然明灭不定。
  他手上的灯光,照不透前方的雨雾,明明是自己的家,心中熟悉无比,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在这里面迷路了。
  手中的灯照不见前路,廊檐外的雨中,他耳中仿佛听到了各种诡异的声音,像是山野之中野兽的声音,又像是荒郊野岭里的鬼怪在出没。
  突然,他在灯光的极限距离里,看到廊檐的尽头处,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那里。
  这白衣人身形消瘦,似女子,浑身湿漉漉,一头黑发披散开来,将整个脸都遮住了,光着的一双脚青黑的,似兽爪。
  大当家的心脏一缩,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立起,一股凉意直冲背脊。
  隐隐之间,他看到了这白衣女子头发下面,那一双幽冷的眼眸。
  他将手中的刀指着那个白衣披发的女子。
  然而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却有黑气自雨中钻了出来,黑气像是无数的头发,缓缓的来到大当家的身后,在离大当家的三步距离之时,它一缕缕的黑气,像蛇一样猛的咬出去,仿如扑食一般,瞬间将大当家咬住了。
  大当家只觉得有一股大力将自己往后拖,他脚下马步一立,人却依然止不住的朝后方滑去,然而他的目光,却看到前方廊檐尽头立着的那个女了,带着无边的阴湿雨气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手中的刀朝身后挥,却无法斩断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黑气。
  反而让他连手臂都被缠绕住了,动弹不了,灯也滚落在地面上,廊檐里的光顿时暗了下来。
  白衣女子两臂在前,一双乌黑泛青的手爪,朝着大当家的脖子抓过来。
  突然,雨中响起一声暴喝。
  一道人影冲破雨幕与黑夜,仿佛撞破了一个天地一般,撞入了这个长廊之中。
  此人带着一片雨气,就如一头凶兽一样,撞在了那白衣女子的身上,细看他时,发现这个撞击是一个极为纯粹的肘顶,如蛮牛顶撞,然而那气势却又似猛虎下山。
  白衣披发的女子在这一撞之下,竟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撞散成了一片黑沙,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