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打谷场练兵
  钱学军走了。王星简单整顿了部队之后,派人去藕塘镇领取补充连的辎重和给养。至此,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一七一师五一一旅一零二一团补充连正式组建完毕。
  部队有了正式的番号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王星的补充连正式驻进了离藕塘镇几里之外的潘庄。本地的保长人称潘百万,但是这个潘百万却更喜欢别人叫他潘善人。潘庄人当面喊他善人老爷、背地里却叫他伪善人。
  补充连一进村,潘百万就把自家前院给腾空了,他全家住到后院,前院交给王星作为补充连的连部。
  王星知道徐州会战南线也有激战,围绕着淮河岸争夺的战斗可不是小打小闹,补充连住到这里也是临时的,随时接到命令立马就得开往前线。因此,对于潘百万的好意,王星一律笑纳了。
  因为是补充连,团里面也没给什么重武器。其实整个第七军都没有多少的重武器,发到王星这儿,也就是给了一门六零迫击炮,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就算完事儿。另外,王星的部队本来就有一挺缴获的日本九二式重机枪,这么一来,火力终于可以平均分配了。
  王星把那挺重机枪单独列出来,连同重机枪班一起划归连部直辖。把部队分成两个排,赵大山的一排配备两挺轻机枪、樊大彪的二排配备一门六零迫击炮。一排简称机枪排、二排简称小炮排。另外就是连部直属部队,目前只有一个警卫班、一个重机枪班。
  小小的补充连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该有的全都有了,接下来就是练兵!王星打算趁着没打仗之前,先练练兵。这就好像考试之前的总复习一样,又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从补充连入驻潘庄的第三天开始,潘庄的打谷场就被补充连的官兵给征用了。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响亮的口号声就响彻了打谷场,战士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训练得热火朝天。
  本地村民开始很好奇,这帮当兵的在打谷场上这是干什么呢?爬上爬下、跑来跑去,拿着个棍子朝草垛子上猛使劲儿,这不是吃饱了饭闲得慌吗?
  看得多了,觉得还挺有意思,村民们没事儿也都爱去看。反正这年头也没什么副业,庄稼人除了农忙时节种种地,平常总是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青壮年们都当兵去了,村里剩下的老弱妇孺吃完了饭,就到打谷场晒太阳,顺便观看部队训练。
  对此王星也不反对。部队住着人家的房子,让百姓们看看训练又有什么呢?
  王星带着战士们在场中热火朝天的训练,场外的大姑娘、小媳妇挤成一堆,老头、老太太带着小孙子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这人群当中有个八字眉、溜肩膀,贼眉鼠眼的小子也在看。看到高兴处,八字眉和周围群众一起拍手叫好,“好!练得好!不错,真是不错。”
  “刘疤癞,你也能看出好?看着好你就跟着练呀,别在这儿光喊不练,整天跟我们一群老娘们屁股后头转。”
  “就是,刘疤癞,人家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比那癞皮狗能强出多少去?”
  刘疤癞是潘百万家的二账房,也就是账房先生的儿子。这小子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村里的老人孩子都不待见他。但是平常呢,看着刘师爷的面子也没人搭理他。
  今天一群媳妇们看见训练场上那么多精壮的小伙子们摸爬滚打,尽显男子气概。再一看自村的刘疤癞,这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平常人少,一个人单独的时候,谁也不敢招惹刘疤癞。今天一群女人聚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大家伙儿就拿刘疤癞寻起了开心。
  刘疤癞顿时大怒。恶狠狠扫了一遍嘲笑他的女人们,“好,好,焦大嫂,李玉梅,你们给我等着!等我见了潘老爷,给你们家的明年的租子翻翻!你们等着!”
  “哟,我好怕呀!刘疤癞,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潘家的大管家了?你说涨租子就涨租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潘大善人家里养的一条狗!”
  农村的老娘们骂起人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带客气的。竟管刘疤癞也开口还击了,但他仍然被一群女人弄得焦头烂额、尴尬不已。
  “好,牛二婶,我记住你了!我现在就去和善人老爷说,明年你们家的租子就翻倍!爷到底能不能办到,等年底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假善人要把你从家里撵出去了!快滚吧,去找你的主人要一块肉骨头吧!”
  在一群女人的围攻之下,刘疤癞很快就败下了阵,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打谷场。
  刘疤癞低着头,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报了今天这个仇。是把牛二婶家养的那头灰山羊毒死呢?还是今天晚上去把焦大嫂家的老母鸡给偷走煮煮吃了?
  刘疤癞低头走路,没注意前头树后头转出个人,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两个人差点儿撞个满怀。“混蛋,你没长眼睛呀?”刘疤癞心情正不好,是破口大骂。
  对面那人二话不说,像灵猫一样扑上去,照着刘疤癞的脑袋就是一下。刘疤癞根本没来得及躲就被打倒在地。那个人过去把刘疤癞往肩膀上一扛,转身就走。肩膀上扛个百十斤的大活人,这位脚步如飞,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等刘疤癞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围站着好几个人。这几位个头不高,却一个个壮得很。正对着他的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这人看见刘疤癞醒了,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村庄的名字叫什么?”
  刘疤癞破口大骂:“你们是哪儿来的野人?快放开老子!”
  话音刚落,过来俩挨个儿的壮汉抡起胳膊一顿拳打脚踢,把刘疤癞打的鼻子嘴流血。刘疤癞还不服气,又骂,对方又打。刘疤癞被打怕了,人家问什么他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