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车站
  “坐火车还要买票吗?”白老二傻傻的问了一句。
  赵杰当场翻了个白眼,“废话!坐火车当然要买票。你下馆子喝酒也要掏钱。不买票,谁给你免费开火车?修铁路、买火车、工人的工资,这些钱从哪儿来?都是从火车票上面来。”
  “咱们是军队,军队坐火车也要票?我们有薛岳的命令。是薛司令命令我们去兰封打日本。要掏钱,也是薛司令掏钱,凭什么要我们付钱?老子们命都不要了,去打日本,谁敢收我的钱?”白老大大声抗议。
  关于车票的问题,几个人吵成了一团。小孬小四支持赵杰,白氏双雄和陈万成是一个意见,认为既然是奉了命令打仗,就不能付这个火车票钱。三对三打成了平局,六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薛冲。
  “师长,你说,咱们用不用买票?”陈万成问薛冲。他也是不同意买票的。
  “咳咳。买车票的事情是小事我们暂时先不讨论。”薛冲对这帮人的神奇想法也是相当无语。
  “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能不能坐上火车才是大事!”薛冲实在忍不住,对这白老大吼了一句,其实也是吼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你们有没有先想过,我们全师好几千人,一列火车能不能坐得下?”
  “火车上有没有别的乘客?我们上火车,是不是要把车上的乘客全赶下车?如果不赶下车,一列火车上能坐多少人?咱们全师要坐多少列火车?火车几个小时有一列?二十个小时,我们全师几千人马,什么时候能赶到兰封?”
  几个人全傻眼了。原来,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够按时坐火车赶到兰封。二十个小时是薛岳规定的时间,如果不能按时赶到的话,那就是贻误了战机、违反了军法。这可真是大事件了!
  那怎么办?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小孬仗着和薛冲关系最亲近,问了一句:“师长,那怎么办?”
  “哼,怎么办?想办法!”薛冲狠狠瞪了在场几个人一眼,“白老大,刚才你咋呼的最响。你去火车站打听一下,路过虞城往兰封去的火车,都有几点的?路上要走几个钟头?都是什么车?”
  见几人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薛冲只好又补充了一句:“火车分货车和客车两种,你们如果不想坐着运煤的车去兰封,最好去打听客车。时间有限,你现在就去打听清楚。剩下的人回去通知部队,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坐火车去兰封!”
  “那万一要是没有去兰封的火车呢?”小孬小声问了一句。
  “肯定会有!虞城,是中间小站,也是陇海铁路上的必经之地,不可能没有火车!我们没有时间了,大家立刻开始行动!”
  几人齐声应是,出了会议室,分头行动。
  薛冲规划了全师各部队乘火车的登车顺序。同时他也在考虑着,万一要是路过虞城的火车没那么多,或者说路上行驶时间过长怎么办?
  要知道这年头火车的速度可都不快,一小时四五十公里是常事。从虞城到兰封,一百三十公里的话,最少要三个小时。
  一节车厢按能坐一百个人算,其实应该是一百多。十到二十节,也就是一到两千人。再加上大炮、卡车、战马等装备,没有个三四列火车很难坐得下。再加上等车、上车、下车所用的时间,所以,二十个小时并不富裕。
  薛冲的命令一下,暂编六十七师整个都动起来了。官兵们听说要坐火车去兰封,都兴奋了。为此,炊事班还专门做了猪肉炖粉条、蒸了大白馒头给大家改善伙食。听说吃饱了,坐火车就不会晕车。
  白老大带着一个警卫排去了火车站。虞城火车站,是个小站。铁路边上几间破破烂烂的平房,既有售票处、也有调度室、站长室、铁路道班。站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
  白老大带着兵,到这儿就把火车站给包围了。先去站长室找站长,站长还不在。找人一问,说是站长回家吃饭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吃的什么饭?
  在火车站找了个知情人,派俩当兵的跟着去找站长。白老大问调度员,火车到兰封站,得用多长时间?调度员查了一下,告诉他,要用三个小时零十五分钟。
  时间倒是不长。白老大挺满意。他又问火车几分钟一趟?调度员说,我们这儿一天只停六列车。其他的都是过路车,看着来来往往的火车挺多,但是它们在虞城不停。
  等问明白了这六列火车的到站和开车时间,白老大愕然了。六列火车,他能坐的也就只有前面四列。后头的两列就算坐上了,到兰封晚了!
  白老大一咬牙,找人过来吧。他派了两名手下,跑回去把特务营整个给调过来了。又告诉白老二,把军事营也调过来。两个营的人马,直接就把火车站给戒严了。
  售票厅,停止营业!想卖票?等我们走了之后再说!至于花钱买票?白老大叫这么多人过来,根本就没准备过掏钱。
  薛冲骑着战马来到了火车站,暂六十七师大部队源源不断的赶过来,在火车站外面列队。
  “呜——”一声汽笛长鸣,有一列火车进站了。薛冲命令部队上车,劝乘客暂时下车。如果有想继续坐火车的,等部队走了之后,再坐后面的车。
  乘客们不愿意呀,我们买的票,凭什么让我们半路下车?明天再走的话,耽误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再说,到明天再走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住哪儿?
  当兵的可不管那么多。我管你耽误事不耽误事呢?住哪儿?你爱住哪儿住哪儿,下车!不走不是?不走拉开窗户,把人扔下去!当兵的真要这么干,乘客们都是老百姓,谁架得住这个呀?
  乘客不敢和当兵的对着来,只好不情不愿的下了火车。当然,也有那自认为有身份的人。其中一位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长袍夹着皮包的就不答应了。
  这位自称是汴京大学的教授。对于军队的野蛮行径,极其不满!要找军队的长官理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