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水清苑见阿鲁一直不说话,也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了,她看着阿鲁哭得发红的双眼,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
  “阿鲁,我们都是好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水清苑轻声说道,“你相信我吗?”
  阿鲁看着水清苑的脸,她们相处了快两年,期间基本上形影不离,虽然性格导致了她不可能和阿花一样成为清苑亲密无间的闺蜜,可是1111寝室的四个人,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和矛盾,都是能够互相包容理解的好女孩,阿鲁这时候突然发现,她现在只能依靠她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清苑,其实我一直都很自卑。”
  水清苑不清楚她怎么会突然说这句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阿鲁?”
  “虽然很难启齿,可是我不得不说了。”阿鲁哽咽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
  平日里总是被当成小猫咪挠头的水清苑伸出了手,揉了揉阿鲁的头发:“借,记得还。”
  “一定!”阿鲁用力点了点头。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她还没取钱,钱包里只有500块现金,水清苑没多想,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了阿鲁的手上。
  “谢谢。”
  “不要说谢谢,记得还就是了。”水清苑轻轻一笑。
  正当两个人深情对视想要来个拥抱的时候,寝室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了,阿花穿的一身骚包的亮色外套,张开双手作出了夸张的求拥抱动作,大吼道:“surprise!!快来拥抱我吧!!”
  阿花在这一秒钟,其实内心已经脑补了好多个后果,最好的就是两个人都扑进她花韵晨的拥抱,最坏就是两个人都不鸟她,把她当空气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
  可是阿花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正在她的怀抱里哭的肆意的女孩,居然会是阿鲁。
  她愣了几秒钟,反应极快的拥住了阿鲁,用唇语问正在旁边看着的水清苑:“阿鲁怎么了?”
  水清苑耸耸肩,没有说话。
  阿鲁离开了阿花的怀抱,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吓到你了啊。”
  “没有没有!”阿花使劲摇头,“我倒是很欣慰,我阿鲁同志经过一个寒假的磨练终于学会怎么表达对我的爱意了?说!是不是从大一就开始暗恋我了啊?”
  看着阿花瞬间就猥琐的表情,阿鲁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水清苑苦笑不得,用手机给阿元发了一条微信:阿元,快回来吧。
  阿元回的很快:明天就回学校了,怎么了?
  她想了想,回道:恩,就是觉得我们寝室太好了,我想永远住在这里。
  阿元:呵呵,那你可以选择留级,不过姐不陪你。
  水清苑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只觉得阿元这种毒舌的女孩,也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男神肖瑄走进了2333寝室。
  因为2333寝室不朝阳光,所以如果不开窗户白天就跟夜晚差不多,必须要开灯才能看清楚,肖瑄知道何永旭应该已经到了寝室,可是当他开门的那一瞬间,阴暗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微微眯眼,有些疑惑,难道何永旭还没到?
  可是下一秒,肖瑄就为自己的想法打脸了。
  在阴暗的2333寝室内,有一处地方正在幽幽发着光,是那种电脑屏幕的光特有的一种阴森的蓝光,在光的映照下,一张猥琐的脸显得格外恐怖,而这张猥琐的脸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突然变成了一种惊吓状态,接着在看到了门口的人的时候瞬间松软了下来,接着就是快要口吐白沫般的尴尬和生无可恋脸。
  肖瑄看着何永旭穿着睡衣,睡裤褪到了小腿处,双手正在某个部位有些尴尬的放着,保持着交握的状态。
  平生不知道第几次,肖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何永旭。
  他长这么大,上了大学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才,让人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何永旭是第一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能够超越他的人才。
  何永旭嘴角抽搐了很久,抽搐到都快没有知觉了,他怕自己再抽搐下去就面瘫了。
  很久以后,他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勉强小吼了一句:“你他妈今天回来干嘛!”
  平生第一次,何永旭除了求肖瑄饶命的时候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分贝对肖瑄说话,如果换作是以前,肖瑄肯定一个冷哼转头就走,这个学期的作业就让何永旭同学一个人解决了,保证不出半个月何永旭就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哭天抢地的叫爸爸。
  可是面对这么窘迫的情况,肖瑄很善良的选择了谅解何永旭,并且声音放低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回来了。”
  “……”
  何永旭此刻特别想跪在肖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叫一声爸爸。
  “那你继续。”肖瑄没有多想,转身就走。
  留下何永旭同学在暖气中寒风瑟瑟。
  他还光着屁股,此时无裤子胜过有裤子,何永旭觉得自己这辈子很难再站起来了,为了不耽误别的姑娘的一生,他决定出家,从此告别这个尘世的纷纷扰扰。
  一想到自己还没大学毕业就要遁入佛门,何永旭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如果是被娘娘或者王智看到,他或许还能淡定一点。
  可是是被肖瑄啊!肖男神啊!男神啊!堪比如来佛祖一样的存在啊!
  感觉这比被自己老爸抓到了还难过,何永旭悲凉的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此时猥琐的男主角还在女主角身上驰骋,女主角的声音虽然藏在耳机里,可是仿佛已经传到了2333寝室外面,传到了肖男神的耳朵里,传到了党的耳朵里,传到了人民大会堂的大广播里。
  他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