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货色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余倾子想,是该好好教训他一下了,低调太久的人总有那么一两次要体现自己的人格和骨气的。她抽出美工刀,忍着剧痛,在手心划了一刀。
  旁边的人都开始尖叫的围了一圈,很好,他无动于衷。余倾子看着渗血的刀口,举着美工刀,又在手背划了一刀,这次她终于疼得叫出声来,很痛很痛,可是她始终没有向余倾城低头,血流了一地。
  老师想走过来阻止,她却用刀对着他不准他们靠近。
  余倾城站起来,骂道:“你想死吗?你想死也不要把命赖在我头上,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这里。”
  余倾子笑了,说:“你怕吗?”
  “你……”他怕,他若不怕,余倾子就不会这样伤害自己了。你要知道,地上那抹红不知道得让她吃多少猪肝才补得回来。那么,再让他多怕一点。
  她抬手,想要往手腕再一刀,却被握住了,那只手一直在颤抖。他的眼睛红红的,从来没有见他发那么大的火,确切的说,余倾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
  到死她都不会忘记这双手握着她的感觉,他的温度,永远都保持在那条线上。这个世上,只有他会心疼自己了,硬着把她拖到了医务室。
  余倾子可以感觉到他都哽咽了,所以没有办法面对他。
  包扎好伤口以后,他背对着余倾子站在窗口,很久很久都没有说半句话,余倾子很不喜欢这种沉默,还是对自己低头:“对不起!”
  他终于转过身来低头看了她一眼:“你这种方法是吓到他了,但是你又知道,你痛,我比你更痛?”
  余倾子哇哇哭了起来,他便心软着把她抱住了。这种痛,却没有切割掉对向可的感觉那么痛,远远比不上!余倾子想,定是她还没有爱上杜花信她才会狠得下心来伤害自己,要是换做向可也这么对她,她断然不会这么做。
  杜花信,我以为爱上你那么好的人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向可在我的脑子里,心里,骨子里,填得满满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他说想要毁了我我还是一如既往。
  确实,余倾子后来也意识到,这么伤害自己太便宜余倾城了。
  这一哭把杜花信的心都哭皱了,低下头来抹掉她的眼泪,最后,还是止不住她的哭腔,杜花信捂了捂心口,抱着她的后脑勺,直接亲了过去。
  这么突然,余倾子愣是没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杜花信早已吻得尽兴,搞得她全身酥酥软软的。她竟然这般不由自主,不知所措,接着还迎合他的动作。
  她忘记了哭腔,脑子里一直都在挣扎着,杜花信,向可,杜花信,向可,杜花信……
  “倾子,你真是太不理智了……”路达远远的就从室外传来了声音,来人不只他一个,还有骆絮和安柠檬,他们都是听到了余倾子自残的消息立马赶过来的,连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是暂时不应该一起出现的,可见深情可鉴啊,突然才发现,自己来的都不是时候。
  三人就这么钉在那里,像被谁使了定身术一般。
  虽然一直听闻杜花信在追余倾子,却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如今眼前的这一茬,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
  余倾子赶紧推开他,转了个身,将自己全部埋进膝盖里,现在她脸烧得厉害,却没看到,杜花信嘴角却轻轻扬起,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安柠檬终于说话了:“那么,你们现在是要继续,还是要迎接我们的慰问?”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继续下去呢?杜花信站起来,对着余倾子说:“你这两天就先别做事了,杂志社的事情我先帮你料理着,你好好休息!”
  他在三人的问候下走了出去,安柠檬叹道:“真是一个强大的后盾,把后事都给料理了!”骆絮咳咳地清了清嗓子,安柠檬不好意思地转了话题,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走到余倾子面前,看着她这只包扎得像木乃伊的手,直接翻她的包,边翻边说:
  “不是让你别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吗?你再这样做,我绝对会把你赶出家门!”
  搜了半天,只搜到了一个打火机,那把美工刀在当时就落在余倾城的教室了,现在安柠檬的脸都绿了。
  余倾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头看自己的手,又加上自己又爱掐手心,这多半是要废掉的。这是一双把柳柳推开的罪孽的双手啊!
  接着,路达就坐不住了,坐在病床上,把病床直直压下去了一截,余倾子感到了明显的震感,只听见他慷慨陈词地说:
  “放心吧,余倾城这种心理变态,我会帮你解决掉他的!”
  骆絮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路达想了想,说:“他不是挺有钱的嘛!咱就让他破产,至于倾子嘛,嫁给了杜老师以后就不用愁这些问题了。”
  另外三人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看来,余倾子的左手要罢工一段时间了,她的“辉煌”事迹也要被全校议论一番了。
  “看,那个就是用性命威胁余倾城的女的,手上还缠着绷带呢!”
  “她不是跟杜老师在交往么?怎么跟余倾城又扯上了?”
  “谁知道呢,人家可厉害着呢,现在,还跟杜老师同居了呢!”
  “真的,我听说啊,她连自己的闺蜜都害死了!”
  我连闺蜜都害死了!
  在余倾子这个人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要忘记一个人,就如忘掉向可一样,可能真的忘不掉,可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没多久就不记得他了。
  比如说,廖晓晓。
  廖晓晓说她们家跟余倾子家是世交,关系非常亲密。
  当然,这些都是她说的,说得余倾子都想记不起她都难。
  进门之前,余倾子低声在安柠檬耳边问:“是你请来的人么?”
  安柠檬惊讶自己没有将她赶出去,说:“我以为是你请来的呢!”
  她一进门,就非常礼貌地且掺杂着嘲笑的各种复杂的神情非常意外地说:“余倾子,你居然住在这种地方,真是意外!”
  当然,她嘲笑的就是余倾子过得异常寒酸,好歹也是个官二代,她觉得老余同志在对待余倾子的生活费这方面有些吝啬,她也自然不知道余倾子连花老余同志的钱都是很小心,几乎都是能不花就不花的,她不知道她这个连学校宿舍都不敢收的人在外面租房子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她最愚蠢的是,嘲笑安柠檬这么一个资本主义者。余倾子和安柠檬只是一笑而过,决定不吓着她。对于这种人,两人的一贯态度是怜悯。
  她说:“余倾子,你这个样子不会丢你哥的脸吧!好歹你哥那么受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