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老师,能麻烦你教我这题吗?我不是很懂。」
  「好啊。」他笑着回答。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平淡无奇的的日子,我满意的度过了六年,现在我已经十三岁了。
  老师耐心的为我解答问题,「懂了吗?」
  我点点头,「懂了。」
  「心涵,你真的很聪明耶。」
  「老师,你过奖了,我很笨的,连这样的题目都要问你。」
  「不不不,你现在十三岁,相当于国一,但我教你的东西可是高中程度,如果你像平常人一样上学,一定很优秀。」
  「我没老师说的那么优秀。」我害羞的低下头,訥訥道。
  「呵呵,你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我抬眸,「老师,你还有教别人吗?」
  「在教你之前我是高中老师。」
  「那是我害你无法再当高中老师吗?」时间都用在我这了,肯定无法再当学校老师了。
  「不要紧的,教你比教学校的学生轻松多了,你聪明又懂事,鹰给我的薪水也很高。」
  我看着他的笑容,他还能这样笑,表示教我应该不是件痛苦的事吧?没有害老师不愉快,真是太好了。
  「对了,心涵,我一直很纳闷,以前你年纪太小我不方便问,现在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我想问你是怎么认识鹰的?」
  「鹰大人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他知道我的事。
  「没有,六年前他一声令下,要我辞掉学校老师的工作来教你读书,就这样。」
  老师也算鹰大人的长辈,为什么要听鹰大人的命令?
  跟鹰大人生活了六年,但我对他的事一无所知,只能猜想他是个身分地位很高的人,因为有许多人对他总是言听计从。
  「六年前我从养我的人那逃了出来,是鹰大人收留我。」
  已经很久,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七岁以前的事了,魔鬼男和地狱家的事,几乎成了我极少想起的往事。
  「养你的人?谁?」
  我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不用回答我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咦?」我一脸纳闷。
  老师笑笑,我明白他为什么不再问下去,这是他的温柔。
  他知道,问下去只是揭我的伤疤。
  「对了,告诉你喔,老师我要结婚了。」
  「咦咦?」老师要结婚了?这真是令人讶异的消息。
  「是呀,你问问鹰能不能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我跟你未来的师母都很希望你来呢!」
  「师母知道我呀?」原来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当然,她一直很想见见你。」
  「真的吗?」好高兴喔!
  「真的,所以你找个机会问问鹰吧。」
  我低着头,「鹰大人会答应我吗?」
  「我也不确定,反正你就问问看。」
  「嗯。」
  「好啦,今天就上到这里吧。」
  我起身收拾桌上的书,「嗯,我会问鹰大人的,老师再见。」
  「心涵再见,期待在婚礼看到你喔!」他的脸上依旧掛着一抹舒服的微笑,「我走了。」
  看着老师离开后,我便回到休息的房里,跟平常一样的等待鹰大人回来。
  我该怎么开口问鹰大人呢?六年没出过这个屋子,不晓得外头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好想去参加老师的婚礼,但鹰大人会答应吗?
  我翻看着书籍,不觉间已经入夜。
  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鹰大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就在我纳闷时,鹰大人进到房内。
  跟六年前比起来,他变得成熟许多,原本个子就高的他又变得更高了,我估计大概有一百八,不,应该有一八五吧,他给人的感觉很有安全感,宽厚的肩膀像能挡住任何危险般。
  我一直不是很敢看鹰大人,担心他会因为我的注意而感到不自在。
  但我六年下来还是在偷瞄的状况下,清楚认得鹰大人的面貌。
  鹰大人的表情不多,话也不多,总是冷冷的看着一切,脸庞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但不变的是,那双冷冷的眼神。
  很久以后,我才明瞭,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不该有那样的眼神。
  他一如往常的走进浴室,我也一如往常的跟进去。
  鹰大人像平常一样的替我洗澡,但我发现,我越是长大,他帮我洗澡的时间就越久,他常常久久注视我的身体。
  今天似乎看得特别久,是不是我的身子怎么了?
  「鹰、鹰大人?」实在有些久,我鼓起勇气叫了他。
  「嗯?」
  「我以为你累了,才迟迟没有动静。」
  「没有的事。」
  他停止注视,继续洗我的身体,洗完后他也跟平常一样在桌前看书。
  他看了好一会后,我开口,「鹰大人,请问我能不能去参加老师的婚礼?」
  「政彬的婚礼?他告诉你他要结婚了?」
  「嗯,请问我能去参加吗?」
  老师的终身大事,我真的很想出席,毕竟六年来他教了我许多事。
  「我会考虑。」
  「我、我真的很想去……」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要求鹰大人。
  他将视线从书本转向我,「如果我不答应让你去呢?你打算逃家去吗?」
  「我……」
  「为了其他男人你要违背我?」
  违背鹰大人?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不、不是的,如果鹰大人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你是我的神。
  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永远都不会违背你。
  他拉起我的头发,因为鹰大人要我留长发,我的头发现在已长到及腰,「你记得你是我的什么吗?」
  「我是你的玩具。」我一直牢记在心。
  我只是一个玩具。
  七岁时我不懂这是怎样的身分,现在我懂了。
  这是一个比下人还下的身分。
  但我不会有怨言,因为我是被鹰大人捡回来的,就像捡一个被遗弃的玩具一样,就算只是玩具,我也甘之如飴。
  「玩具不该违抗主人。」
  「是。」
  我竟然大胆要求?身为玩具的我竟然要求主人?
  是我的错。
  「你刚问的问题,我考虑完了。」
  「那……」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不答应,你没必要去参加政彬的婚礼。」
  我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回答一声:「是……」
  对话没有继续,今天跟过去的日子一样,平淡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