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绍华、田少徒等第一次在战场上面对石牧本人，当日问及白山、赵瑾年二将在宁州时，两军交阵之间，获知的关于这位渤海军元帅的消息，二人只道其武功高强、兵法诡谲，为人也颇有城府。石光童与其父亲，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就是张绍华？”石牧朗声问道。
  “知道还问！”张绍华冷冷抬眼。
  只见那石牧也是使得一杆画戟，与其子石光童手中的一般无二。
  “小子，我可认识你爹。”石牧又道。
  “呵，我也认识。”张绍华冷笑一声。
  石牧嘴角一撇，倒也不恼，接着道，“早年间啊，老夫还在研究你爹他们的战术，没想到转眼却是与你们这些小辈在现场上相遇。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张绍华没工夫听石牧在那里感慨，“我们中原常说一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石牧老儿，今日就让本帅来教教你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好好好！”石牧大笑，遂即连道三声“好”字，说罢，便拍马向前，迎战张绍华。
  后者自然毫不畏惧，如若能够重创甚至击杀石牧，那么渤海军必然大乱。
  正说着，只见张绍华手中虎首亮银枪赫然刺出，石牧定睛直视，遂即从容架戟格挡……
  寒风如刀，残阳似血，顺州城外这片战场上的土地，也早已变得鲜红泥泞。
  却说张绍华同石牧正战得火热，另一方面，石光童也终于迫于黑翎军轻骑的灵活机动所造成的压力而不得不和宇文轩再次交手，右路王仕隆所部也渐渐处在了上风。
  总体来看，这场战斗黑翎军是要占上风的。
  渤海军固然势众，奈何黑翎军整体战斗力更高。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临近黄昏，天色渐晚。今日过后，不知又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再也回不到故土，见不到亲人。
  “当！”的一声脆响，是石牧架开张绍华刺来的一枪，只见其虚晃一招转身就走，同时下令大军撤退，回退顺州。
  “绍华莫追……”田少徒见渤海军辙不乱旗不靡，撤退阵形依旧有序，心中暗叹唯恐有诈。此情此景，张绍华自然也看得出蹊跷，但他哪里肯饶石牧逃走，加之战场上喊杀声动天，他也未能听到田少徒的呼唤。
  张绍华双腿轻磕马腹，玉麒麟遂即加快速度，驮着主人紧追石牧之后。张绍华大喊道，“老儿休走！”
  “绍华！”田少徒焦急的叫道。
  “我去追！”宇文轩这时刚好回到中军，看到张绍华的背影不禁皱眉，心中疑惑道，“绍华这家伙怎么回事，上头了？”
  宇文轩一刻也不敢停留，他一边命王仕隆、林羽等带领大军占据渤海军原本的军营，就地驻扎，另一边则催动胯下乌云踏雪，率着王勇及五百轻骑追了上去。
  大概冲出去十多里，此时的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张绍华等人受到石光童的阻拦，无法寸进。而宇文轩等也借着暗淡的冷月，终于寻到了张绍华。
  看到宇文轩到来，石光童眉头微挑，心中暗喜，“你二人还真是兄弟情深，只可惜田少徒不在，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