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兴师问罪
  林昭歌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没能及时抓住。
  林远侯如今想开了许多,见到自己的女儿自是开心,可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周氏倒体贴得很,“昭歌可是有事?听管家说好像在门口见到了林嬷嬷的家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氏果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事对身为一国丞相的林远侯来说,着实有些微不足道,可他也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老爷,林嬷嬷虽然犯了错,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听说她的二女儿一直过得不太好,不如让她来府里帮忙吧。”
  周氏的提议还真是让林昭歌大开眼界,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舍己为人。
  林昭歌对这件事情还没打算发表任何的评价,她甚至都能够猜想得到周氏的下一步计划,若是真得把林嬷嬷的女儿招进府里来,恐怕又会是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昭歌?这事你有什么建议?”
  “母亲说得没错,林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可她却是因为犯了错,才被发落到官府,若是这么快的就让她的女儿进府,相府的地位又何在?”
  林昭歌与对方不存在着什么私人恩怨,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想在身边放一只怎么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昭歌说得有理,这事就此作罢,若是她再来府上,便差人遣了她吧。”
  林远侯这般仁慈还真是超出了林昭歌的预料,周氏也没再多做纠缠。
  “父亲,女儿有件事想要请求父亲,还望父亲可以应允。”林昭歌恳求道。
  “你我父女之间不用这般生疏,想说什么便说就是了。”林远侯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林昭歌看着眼前的‘慈父’,依旧有些为难,“父亲,我想要看看母亲的嫁妆,这么多年我想念母亲的时候,林嬷嬷都说我应该要长大,不能这般多愁善感,可自我出生之后就没见过母亲,就连入梦都未曾有过。”
  林昭歌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想起自己也永远没有可能再见到她的亲生父母,又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问渠的嫁妆本就应该交到你的手里,婉容,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林嬷嬷那件事之后,林远侯便下了令要把秦问渠的嫁妆都送回惜蓝院,林昭歌自是不知道的,但周氏当时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周氏脸上的错愕不像是造假,难不成是有人从中作梗?
  “老爷,我早就命人把秦姐姐的东西送到了惜蓝院,昭歌,你确定没有见过吗?”
  周氏这话便是怀疑到了林昭歌的身上,林昭歌却十分坦然,“母亲,我只是太过惦念生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其他的意思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在说周氏气量狭小。
  “查!现在就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就连林昭歌都没想到,竟是林瑞歌搞的鬼。她擅作主张地把所有的嫁妆都运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因为会有周氏撑腰,怕是更加有恃无恐。
  在林瑞歌的印象中,林昭歌还是那个软弱可欺且没有靠山的‘孤儿’,就算她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她就是想让她知道谁才能在这个府里说了算。
  “好啊,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长大了还得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林远侯怒不可遏,带着林昭歌便去了林瑞歌的院子。
  林瑞歌没想到林远侯会说来就来,她在房间里的软榻上悠哉悠哉地看画本,只抄了两句的女诫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可见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
  林远侯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本来在路上被周氏平息了几分的怒火,瞬间又变成了燎原之势。
  “你在做什么!”
  林瑞歌被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林远侯的怒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再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林昭歌,顿时脑补了一出是她告了状的戏码。
  “爹,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会,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巧地选在这个时候和爹爹一起来看我。”林瑞歌意有所指地说道。
  林昭歌倒是真想有预测的能力,也好看看她以后的发展,不过可惜只能是林瑞歌的信口胡诌。
  林远侯看着她一副毫不觉错的模样,更是觉得林瑞歌从前的乖巧说不定只是个假象,这般夹枪带棒的说法,还是针对自己的亲姐姐,她那些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
  “老爷,瑞歌确实贪玩了些,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被责罚过,许是觉得太过压抑才会这样,妾身定会好好教导她的。”周氏急忙认错,不停地给林瑞歌使眼色。
  林瑞歌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得先服软才行,“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肯定会好好思过的。”
  林远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但想起嫁妆一事,仍是兴师问罪道,“是你把昭歌母亲的东西都拿走了?”
  林瑞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氏,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以为能瞒过一时算一时,结果没成想这么快就暴露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当初是姐姐说,我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送给我,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做了这样的事,姐姐是不记得,所以才生我的气了吗?”
  林昭歌真想呵呵她一脸,原主甚至都不知道有秦问渠嫁妆这回事,又怎么会答应她?这是看准了她不会拆穿她的谎言吗?
  “那看来是我会错了意,我本以为妹妹的话只是玩笑而已,毕竟那是母亲的东西,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没想到妹妹是真得喜欢,那不知妹妹喜欢哪些?”林昭歌善解人意地问道。
  “问渠的东西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外人,你这样不懂事,实在是让为父太失望了。”
  ‘外人‘二字刺激到了周氏的神经,秦问渠都死了这么多年,她的女儿在他的眼中竟然还是外人,那她算什么!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竟是都付之东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