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对私奔怎么看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明处是李简带着衙门里的衙役们一处一处夜巡搜查，暗处是天骑阁的人将程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铺头收到消息带着人匆匆赶到程家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舒泽兰手里拿着一柄剑，剑的另一端串着一个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地上还躺着一个被抹了喉的妇人……再一看，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正牢牢抱着那个曾被他送去舒家医馆治伤的周如玉。
饶是见多识广的李简见到这场面也懵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舒泽兰觉得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干涩地道：“就是这个人……掳了我妹妹，我方才同他纠缠的时候，不慎把他给捅了。”
埋首在周如玉怀中的赵重衣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捕头看了看舒泽兰，又看了看那个被串在剑上的男人，“……你先松手吧。”
“我僵住了，动不了。”舒泽兰的嗓子打着颤，“你倒是来帮帮我啊。”
理直气壮地说着很怂的话。
李捕头抽了抽嘴角，走上前试图拿过他手里的剑柄，结果发现他握得死紧……有些无语地看了舒泽兰一眼，在这样血腥的场面下，他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轻咳一声遮掩了嘴边的笑意，他掰开舒泽兰的手……
剑柄脱了手，那个被串在剑上已经死透了的男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舒泽兰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前已经被冷汗打湿。
李捕头看了看那个已经气绝的男人，又看了看面色发白的舒泽兰，有些奇怪舒泽兰这副手软脚软的样子是怎么能够把这个穷凶极恶身上背了两条人命的匪徒毙命于剑下的……
“按规矩得让仵作验尸，舒兄，你得跟我回一趟衙门。”李捕头说着，又看了一眼周如玉以及他怀里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舒姑娘……”
“让他先回去吧，我跟你去衙门，她被吓坏了。”舒泽兰打断他的话，道。
赵重衣侧头看了他一眼。
李捕头挠挠脑袋，点头。
舒泽兰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对周如玉道：“我眼下脱不开身，还要劳烦周公子走一趟，送家妹回去。”
周温然自然不会不应。
赵重衣没想到舒泽兰会冲出来替她顶罪，一时有些迷惘，但她行事向来磊落，正准备开口，舒泽兰却打断了她。
“是这恶徒先将你掳走，而且我是因为自卫才失手杀了他，不会有事的。”说着，他看李捕头一眼，“是吧，李兄。”
李简摸摸鼻子，虽然这会儿说这样的话不太合规矩，但见舒二姑娘一副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我只是带舒兄回衙门例行询问，如果情况属实，舒兄不会有事的。”
“听到了？你先回去吧，爹娘快急坏了。”舒泽兰看着她道，“听话。”
赵重衣沉默了一下，起身跟着周如玉走了，经过舒泽兰身边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舒泽兰只如往常那般，冲她略带安抚地笑了一下。
赵重衣不明白，舒泽兰分明应该已经发现她不对劲了，为什么不拆穿她，还要帮她隐瞒？但……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她偷偷瞧了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的周如玉一眼，垂着头跟着他走出了程家。
程家杂货铺外头，孙修成和殷木正带着人蹲守在暗处，便看到阁主小心翼翼地扶着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走了出来，将她扶上马车，然后亲自驾车送她回去了。
经过孙修成藏身之处时，周温然凉飕飕地看了孙修成一眼。
孙修成只觉得后脑勺一凉，他问殷木：“刚刚老大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后脑勺拔凉拔凉的？”
孙修成当时是眼睁睁看着舒二姑娘被程氏骗进去的，他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没想到大鱼没钓着，小鱼还死了……在他眼里，舒二姑娘充其量也就是个饵，谁会关心饵伤着了没。
殷木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莫非是老大觉得我办事不利？”孙修成猜测，脸上露出了扼腕的表情，“多好的机会，怎么就死了呢……这下可好，肯定打草惊蛇了。”
殷木忍了忍，没忍住，道：“你有没有想过，老大可能是真的想娶舒二姑娘，并不是有其他目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老大不高兴，是因为你明明见到舒二姑娘遇险，却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不可能，没人比我更了解老大了！”孙修成信心满满。
“行吧……”看着一脸自信的孙修成，殷木闭嘴了。
夜色茫茫，赵重衣坐在马车上，呆呆地看着前头驾着马车的周如玉……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呢，她心里有点酸酸地想。
前头驾车的周温然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想着她今日定然被吓坏了，便寻了个话题道：“我寻了个差事，如今在云来楼当副厨。”
果然，赵重衣一下子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你怎么会去云来楼？”赵重衣有些惊讶，她原是想过如玉未失忆前可能是个厨子，原来他当真是个厨子啊……
“我想着，有了安身立命的本身，你爹娘才会放心把你许给我。”周温然含笑道。
这话，原是云来楼的大师傅朱颐同他说的。
朱颐大概是惦记着他那些方子，那日带了酒菜来寻他，说是云来楼后厨忙不过来，想聘他去云来楼当副厨，周温然当然不可能真去当个厨子……没想到不知朱颐从哪里打听到他想求娶舒二姑娘，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他说，男人得先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有养家糊口的能力，舒家才会放心把女儿嫁给他。
周温然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挺有道理，便应了这桩差事。
赵重衣呆了呆，突然有点难过，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不管不顾，直接抢了他就跑……
“如玉啊……”她开口。
“嗯？”
“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生气？”赵重衣看着他的背影，试探着问。
周温然听了这句话，心中失笑，心道这傻姑娘又能做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呢？
“比如说，什么事呢？”周温然故意逗她。
赵重衣认真想了想，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她总不能问他我能不能抢了你回去当压寨相公？或者，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又比如说……我其实不是舒小满，而是抗旨逃婚上了通缉榜的赵重衣？
“你……对私奔这件事怎么看？”好半天，赵重衣才憋出一句。
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周温然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看到了马车里的姑娘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她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还沾了血渍，看起来有些狼狈，此时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周温然简直想一口答应带她私奔！
唔……不过在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可能就会后悔了吧。
虽然按正常程序成亲之后，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一样会后悔，但总比私奔好吧……怎么讲呢，名正言顺地成了亲，待到她想反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呀！
周温然干脆停下了马车，几乎是有些爱怜地揉了揉傻姑娘的脑袋，“你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这……事到如今，倒也不仅仅是同不同意的问题了。
根本问题在于……她根本就不是舒小满呀！
赵重衣有点郁闷地想，她还不知道舒泽兰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帮他，以及……舒家其他人知道了她不是舒小满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见她沉默，周温然只当她是默认了，心时又好笑又感动，所以这傻姑娘就打起了私奔的主意吗？
“一个好男人是不会怂恿自己喜欢的姑娘和他一起私奔的，这样太过委屈了。”周温然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活像一只在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放心吧，我会说服你爹娘把你嫁给我的。”
毕竟，成了亲，才有保障啊。
赵重衣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心虚。
啊……她不是个好女人，她就是想怂恿他去私奔啊！
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脑袋上安抚一般轻轻揉了揉，赵重衣忽地灵光一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往下一拉，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然后按住。
忽地触到她的脸颊，感觉到掌下柔如锦缎一般的触感，周温然怔了怔。
“我听人讲，姑娘家的脸是不能随便摸的，摸了便要负责。”赵重衣按着他的手，理不直气也很壮地道。
这话是小九跟她说的，那时候她天天混在男人堆里，不大注意男女大防，小九便认真给她划了条线。
周温然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心虚的姑娘，忽地笑了起来，笑得肩头耸动。
“你……你笑什么！”赵重衣越发的心虚了，难道这样不对吗？
周温然却是止住笑，忽地凑近了她。
赵重衣一下子僵住，感觉背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危险的直觉让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然而周温然却没有给她往后退的机会，他的手缓缓下滑托住她的下巴，“需要负责的程度，这样可不行。”
赵重衣有点紧张，却也很有求知欲地问：“那要如何才行？”
“你把眼睛闭上，我就告诉你。”周温然看着她，微笑着道。
赵重衣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周温然垂眸端详着就在自己手心的姑娘，她的脸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一样，且看起来有点紧张，眼睫微微颤动着，像一双振翅欲飞的蝶，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的喉头微微上下滑动了一下，不行……现在还不能吓着她。
最后，他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很是克制，一触即分。
赵重衣提着一颗心等了许久，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略显灼热的呼吸吹拂在了自己的脸上，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攥成了拳头，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前额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轻，且软，仿佛被羽毛拂过。
“可以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重衣茫然地睁开眼睛，“……就这样？”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那些荤话，想起了程氏和刘川房里那些奇怪的响动，虽然她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不该是仅此而已啊？
结果……就这？
周温然抽了抽嘴角，“就这样。”
“哦。”赵重衣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那你记得要负责啊。”
“嗯，我会负责的。”周温然一本正经地点头。
“好，我记住了。”赵重衣看着他，很是意味深长地道，“你也要记住啊。”
……等到她原形毕露，抢了他就跑的时候，可要记住现在的话，不可以反悔啊。
李铺头收到消息带着人匆匆赶到程家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舒泽兰手里拿着一柄剑，剑的另一端串着一个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地上还躺着一个被抹了喉的妇人……再一看，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正牢牢抱着那个曾被他送去舒家医馆治伤的周如玉。
饶是见多识广的李简见到这场面也懵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舒泽兰觉得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干涩地道：“就是这个人……掳了我妹妹，我方才同他纠缠的时候，不慎把他给捅了。”
埋首在周如玉怀中的赵重衣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捕头看了看舒泽兰，又看了看那个被串在剑上的男人，“……你先松手吧。”
“我僵住了，动不了。”舒泽兰的嗓子打着颤，“你倒是来帮帮我啊。”
理直气壮地说着很怂的话。
李捕头抽了抽嘴角，走上前试图拿过他手里的剑柄，结果发现他握得死紧……有些无语地看了舒泽兰一眼，在这样血腥的场面下，他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轻咳一声遮掩了嘴边的笑意，他掰开舒泽兰的手……
剑柄脱了手，那个被串在剑上已经死透了的男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舒泽兰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前已经被冷汗打湿。
李捕头看了看那个已经气绝的男人，又看了看面色发白的舒泽兰，有些奇怪舒泽兰这副手软脚软的样子是怎么能够把这个穷凶极恶身上背了两条人命的匪徒毙命于剑下的……
“按规矩得让仵作验尸，舒兄，你得跟我回一趟衙门。”李捕头说着，又看了一眼周如玉以及他怀里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舒姑娘……”
“让他先回去吧，我跟你去衙门，她被吓坏了。”舒泽兰打断他的话，道。
赵重衣侧头看了他一眼。
李捕头挠挠脑袋，点头。
舒泽兰扶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对周如玉道：“我眼下脱不开身，还要劳烦周公子走一趟，送家妹回去。”
周温然自然不会不应。
赵重衣没想到舒泽兰会冲出来替她顶罪，一时有些迷惘，但她行事向来磊落，正准备开口，舒泽兰却打断了她。
“是这恶徒先将你掳走，而且我是因为自卫才失手杀了他，不会有事的。”说着，他看李捕头一眼，“是吧，李兄。”
李简摸摸鼻子，虽然这会儿说这样的话不太合规矩，但见舒二姑娘一副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我只是带舒兄回衙门例行询问，如果情况属实，舒兄不会有事的。”
“听到了？你先回去吧，爹娘快急坏了。”舒泽兰看着她道，“听话。”
赵重衣沉默了一下，起身跟着周如玉走了，经过舒泽兰身边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舒泽兰只如往常那般，冲她略带安抚地笑了一下。
赵重衣不明白，舒泽兰分明应该已经发现她不对劲了，为什么不拆穿她，还要帮她隐瞒？但……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她偷偷瞧了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的周如玉一眼，垂着头跟着他走出了程家。
程家杂货铺外头，孙修成和殷木正带着人蹲守在暗处，便看到阁主小心翼翼地扶着一身是血的舒二姑娘走了出来，将她扶上马车，然后亲自驾车送她回去了。
经过孙修成藏身之处时，周温然凉飕飕地看了孙修成一眼。
孙修成只觉得后脑勺一凉，他问殷木：“刚刚老大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后脑勺拔凉拔凉的？”
孙修成当时是眼睁睁看着舒二姑娘被程氏骗进去的，他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没想到大鱼没钓着，小鱼还死了……在他眼里，舒二姑娘充其量也就是个饵，谁会关心饵伤着了没。
殷木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莫非是老大觉得我办事不利？”孙修成猜测，脸上露出了扼腕的表情，“多好的机会，怎么就死了呢……这下可好，肯定打草惊蛇了。”
殷木忍了忍，没忍住，道：“你有没有想过，老大可能是真的想娶舒二姑娘，并不是有其他目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老大不高兴，是因为你明明见到舒二姑娘遇险，却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不可能，没人比我更了解老大了！”孙修成信心满满。
“行吧……”看着一脸自信的孙修成，殷木闭嘴了。
夜色茫茫，赵重衣坐在马车上，呆呆地看着前头驾着马车的周如玉……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呢，她心里有点酸酸地想。
前头驾车的周温然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想着她今日定然被吓坏了，便寻了个话题道：“我寻了个差事，如今在云来楼当副厨。”
果然，赵重衣一下子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你怎么会去云来楼？”赵重衣有些惊讶，她原是想过如玉未失忆前可能是个厨子，原来他当真是个厨子啊……
“我想着，有了安身立命的本身，你爹娘才会放心把你许给我。”周温然含笑道。
这话，原是云来楼的大师傅朱颐同他说的。
朱颐大概是惦记着他那些方子，那日带了酒菜来寻他，说是云来楼后厨忙不过来，想聘他去云来楼当副厨，周温然当然不可能真去当个厨子……没想到不知朱颐从哪里打听到他想求娶舒二姑娘，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他说，男人得先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有养家糊口的能力，舒家才会放心把女儿嫁给他。
周温然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挺有道理，便应了这桩差事。
赵重衣呆了呆，突然有点难过，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不管不顾，直接抢了他就跑……
“如玉啊……”她开口。
“嗯？”
“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生气？”赵重衣看着他的背影，试探着问。
周温然听了这句话，心中失笑，心道这傻姑娘又能做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呢？
“比如说，什么事呢？”周温然故意逗她。
赵重衣认真想了想，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她总不能问他我能不能抢了你回去当压寨相公？或者，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又比如说……我其实不是舒小满，而是抗旨逃婚上了通缉榜的赵重衣？
“你……对私奔这件事怎么看？”好半天，赵重衣才憋出一句。
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周温然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看到了马车里的姑娘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她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还沾了血渍，看起来有些狼狈，此时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周温然简直想一口答应带她私奔！
唔……不过在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可能就会后悔了吧。
虽然按正常程序成亲之后，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一样会后悔，但总比私奔好吧……怎么讲呢，名正言顺地成了亲，待到她想反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呀！
周温然干脆停下了马车，几乎是有些爱怜地揉了揉傻姑娘的脑袋，“你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这……事到如今，倒也不仅仅是同不同意的问题了。
根本问题在于……她根本就不是舒小满呀！
赵重衣有点郁闷地想，她还不知道舒泽兰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帮他，以及……舒家其他人知道了她不是舒小满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见她沉默，周温然只当她是默认了，心时又好笑又感动，所以这傻姑娘就打起了私奔的主意吗？
“一个好男人是不会怂恿自己喜欢的姑娘和他一起私奔的，这样太过委屈了。”周温然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活像一只在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放心吧，我会说服你爹娘把你嫁给我的。”
毕竟，成了亲，才有保障啊。
赵重衣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心虚。
啊……她不是个好女人，她就是想怂恿他去私奔啊！
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脑袋上安抚一般轻轻揉了揉，赵重衣忽地灵光一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往下一拉，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然后按住。
忽地触到她的脸颊，感觉到掌下柔如锦缎一般的触感，周温然怔了怔。
“我听人讲，姑娘家的脸是不能随便摸的，摸了便要负责。”赵重衣按着他的手，理不直气也很壮地道。
这话是小九跟她说的，那时候她天天混在男人堆里，不大注意男女大防，小九便认真给她划了条线。
周温然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心虚的姑娘，忽地笑了起来，笑得肩头耸动。
“你……你笑什么！”赵重衣越发的心虚了，难道这样不对吗？
周温然却是止住笑，忽地凑近了她。
赵重衣一下子僵住，感觉背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危险的直觉让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然而周温然却没有给她往后退的机会，他的手缓缓下滑托住她的下巴，“需要负责的程度，这样可不行。”
赵重衣有点紧张，却也很有求知欲地问：“那要如何才行？”
“你把眼睛闭上，我就告诉你。”周温然看着她，微笑着道。
赵重衣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周温然垂眸端详着就在自己手心的姑娘，她的脸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一样，且看起来有点紧张，眼睫微微颤动着，像一双振翅欲飞的蝶，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的喉头微微上下滑动了一下，不行……现在还不能吓着她。
最后，他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很是克制，一触即分。
赵重衣提着一颗心等了许久，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略显灼热的呼吸吹拂在了自己的脸上，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攥成了拳头，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前额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轻，且软，仿佛被羽毛拂过。
“可以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重衣茫然地睁开眼睛，“……就这样？”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那些荤话，想起了程氏和刘川房里那些奇怪的响动，虽然她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不该是仅此而已啊？
结果……就这？
周温然抽了抽嘴角，“就这样。”
“哦。”赵重衣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那你记得要负责啊。”
“嗯，我会负责的。”周温然一本正经地点头。
“好，我记住了。”赵重衣看着他，很是意味深长地道，“你也要记住啊。”
……等到她原形毕露，抢了他就跑的时候，可要记住现在的话，不可以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