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章 怪
  同样在靖州市的无相门杨家散仙杨元战,忽然之间他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
  刚才天上划过一道流云。
  速度很快,几乎是一闪而逝。
  他们这些人是在靖州市最好的酒楼,点着最好的酒菜,也坐着最好的包间。
  整个包间里,也就只有杨元战和杨逸沙以及他的随身秘书,三个人,都是杨家人。
  杨元战对那三个附属家族越来越失望,而今,就算是这三个附属家族的族长来了,他也不会给面子,也更会直接坦言他们不配跟他同桌用餐。
  “怪。”
  杨元战站了起来,来到了窗户边。
  这里的窗户是封闭的,只能打开一条小缝隙的那种,而且玻璃上也有挡光纸,跟汽车玻璃一样。
  “祖老,什么怪?”杨逸沙很敏感,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
  嘭!
  杨元战一掌拍在那窗户上,玻璃噼里啪啦,碎裂开来。
  锋利的碎片,哗啦啦地坠落。
  这里是七楼,以这个高度,坠落锋利的玻璃,如果下面有人,那必将是致命的。
  不过还好,这下面是一片绿化草地,并没有过路的人。
  杨元战看着天,刚才那流云划过,别人没看见,或者根本是看不见,但是他却隐约感觉到了,也惊鸿一瞥地看到了。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那一抹浮云当中,似乎有人影。
  似他这种境界的人,通常不会出现幻觉。
  所以,这既然不是幻觉,那自然就是眼见为真。
  窗户被打烂,杨元战将头伸出去,追着那一抹浮云流逝的方向看了看,却到底慢了一点。
  那浮云已经消失了。
  人影,也早就不见了。
  “你可曾看到什么东西从天上划过?”杨元战问杨逸沙。
  这段日子的相处,即便是极为挑剔的杨元战,对这个做人做事都一丝不苟的杨逸沙,都很满意。也从心底,认可了这个家族逸字辈当中的第一天才。
  “天上?”杨逸沙诚实地摇头,他刚才压根就没注意天上。更没感应到天上有什么动静。
  “嗯,也正常,连我也只是惊鸿一瞥,更是隐约有所察觉,你才阳神而已,没有察觉到,是正常的。”杨元战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祖老,您是看到了什么?”杨逸沙好奇地问,“这江南之地,多水泽,莫不是见了蛟龙?”
  “蛟龙?呵,蛟龙有什么稀奇,蛟龙走水,我年轻时也见过不少。说到底蛟龙终究还脱不开一个蛟字,说起来,就像是散仙没有脱去这个散字,终究算不得仙,蛟龙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龙。”
  杨元战侃侃而说。
  杨逸沙听他这语气,便知道刚才从天上闪过的,应当不是蛟龙了。因为杨元战这语气里,分明是一种看不起蛟龙的意思。
  既然看不起,自然也就做不到让他如此惊讶。
  “若不是蛟龙,那会是什么?”
  “人。”
  “人?”杨逸沙惊了一把。
  “准确的说,应该是仙。”
  “仙?"听到这个词,杨逸沙再惊一把,“仙人?祖老您就是仙,这刚刚天上,居然也飘过一个仙?”
  “我这个仙,可算不得仙,刚刚说了,散仙终究有个散字,和蛟龙一样,终究有个蛟字。散仙脱不去散这个字,就跟蛟龙脱不去蛟字一样,算不得真。”
  “可即便是散仙,那也是人间巅峰的存在了。”杨逸沙说道。
  反正在他眼里,无论散仙还是人仙,那都是人间的巅峰,至少是现阶段的他可望不可及的。
  “你的天资不错,潜力也不错,不要急,多多沉淀。仙界的前辈也早就告诉过我们杨家,要想成为真仙,那就必须要多多沉淀,积累底蕴。只有如此,才能在雷劫来临的时候,做到应对自如。”杨元战说。
  “是。”
  “刚才从天上飘过去的那个仙,应当是真正的仙。连我都只是隐约察觉,此仙,怕是至少也是人仙。”杨元战感慨地说。
  对人仙,他也羡慕无比。
  当年他渡劫的时候,第一劫成功渡过,第二劫的时候险些就死了。若非是族里的人花了巨大代价救下他,他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渡不过第二劫,他就只能是个散仙。
  比阳神强,比真正的人仙,要弱。
  “人仙?难道是我们杨家的人?不对,若是杨家的人,不应该只是飘过,而且也没听说家里有其他老祖出关。”杨逸沙狐疑道。
  “不是杨家人,若是杨家人,血脉之间的联系,我会感应得更清晰一些。”
  “若不是杨家人,这江南之地,居然也有仙?”
  “呵呵,你莫要小看了这红尘凡世,我们杨家虽然是屹立华夏之巅峰。但任何山峦,巅峰之下亦有千百峰峦,亦不可小觑。就如那太上道的李氏一族。这李氏一族都是妄人,大唐覆灭了这么多年,他们一代又一代居然还想着富国,也真是愚昧。可即便如此,上次你也见到了,那个李灏琛,实力不弱于我,若真拼到底,甚至我还会死在他的手上。”
  杨元战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这华夏大地,隐藏着不少高人。一些真正的隐世门派,也不见得有多弱。只是他们的根基比不上我们而已。千百万年之间,他们之中也总会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出现。但基本上,这些人的巅峰,也不过是人仙而已。
  似那坤元谷、白凤山、司空世家,他们这三个门派在我们眼里,不过是芝麻绿豆而已。但是在他们的祖上,也曾出现过出类拔萃者。就拿司空世家而言,千年以前,他们祖上曾有过两个人仙,也是鼎盛一时。
  但此类鼎盛,并不长久,没有大量资源的扶持,没有后来者的继承,他们这一代败落之后,后续者,也就难以再现辉煌了。”
  杨逸沙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
  明水江,江畔,别墅里。
  邓展在这里等李银峰。
  这别墅也是空的,蚌女也不在。
  他等了约莫半个钟,李银峰这才姗姗来迟。
  “蚌女阿离呢?”
  一见他,邓展就问起蚌女下落。
  “当然是接走了啊,不得不说,这个蚌女搞卫生真有一套。把她接去了那个水下洞府,只半天时间,她就将里面清洁得一尘不染。你爸妈把她夸得都上天了。”李银峰一边说一边羡慕搓搓手,似乎他也想弄个这样的小保姆。
  “我爸妈他们没吃惊?”
  “哪能不吃惊啊,第一眼见到,都是吓一跳,三外公差点吓到背过气去。”
  “……”
  “后来,我就干脆跟他们实话实说了,把邓家祖上的事情说了一些,他们知道之后,心情复杂了几天,但也很快的就接受了。”李银峰说。
  邓展笑了笑,然后打量了李银峰几眼。他虽然不知道李银峰之前去过那里,但是李银峰身上沾染的其他凡人的气息,他都能感应出来。
  “你身上有点阴气,你刚刚从哪里来?”
  “我……”李银峰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想说又不敢说。
  “到屋里去说吧,放心,这里没别人。”邓展带他进去。
  到了屋里,李银峰还是有点担心,不停地朝窗户左右张望,生怕冒出一个人来似的。
  “你在怕谁?”邓展奇怪地看着他。
  “那我真说了啊,不过……你真确定这附近没人吗?没有那种……鬼之类的?”李银峰再三询问。
  “我都不信?方圆万米之内,没有鬼。”邓展笑道。
  李银峰又看了看他,然后有点疑惑:“咦,我怎么看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感觉……好像多了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了。”李银峰说道。
  他也有这种感觉,这是很直观的感觉。
  “应该吧,成了人仙,如果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那还能叫仙吗?”邓展说。
  “人仙……你……你成了人仙了?”
  “不相信?”
  “不……不是,不是不相信,你现在是人仙那就太好了,你赶紧帮帮我吧,你走的这段时间,我真的是要疯了。”李银峰抓住他,然后就噼里啪啦的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详细地说了出来。
  邓展却是越听越诧异,越听越惊奇。
  “你……跟嵩山君的女儿搞到一起了?这是好事啊。”邓展笑着说。
  “好个鸡毛啊,我在找你想办法,你你你……还笑我,这兄弟没法做了。”李银峰气急败坏地发牢骚。
  “她为人怎么样?”
  “她……其实还行吧,就是发怒的时候,有点可怕。其他时候还好。”
  “那你就继续跟她谈呗。”
  “啥?你就这样打发我了?我要是想跟她谈,我就不找你帮忙了。”
  “我虽然成了人仙,可她是嵩山君的女儿,你知道嵩山君是什么人么?现在阴间的主宰人物,他的女儿,那就算是阴间的公主。来头太大啊,我们招惹不起。”邓展笑呵呵地说。
  “那我怎么办?”
  “你真不想跟她谈?”
  “她是鬼啊,哥,你让我跟一个鬼谈恋爱?没搞错吧你?”李银峰一脸苦色。
  “行,也不是没办法,既然你真不想跟她谈,那我就帮你甩了她。”邓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