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施法了吗?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样证物, 会是在靳卫东的家里找到的。
  靳阳不是被动搬离开家的,他是主动提出来的。
  他成年了,他需要一个完全私人的空间,靳卫东给儿子买了房子当作他考进大学的奖励, 他的东西以后都是儿子的,早买比晚买还要更省钱。
  但装修通风要一年,靳阳迫不及待的要住出去, 他已经忍耐得太久了。
  江颂怡竭力摆脱靳阳的影响,她不愿望再生活在这么一双眼睛下,于是她提出了租房:“阳阳学校也远,他跟那些同学怎么能住到一块呢?我们阳阳这么爱干净。”
  靳卫东觉得很有道理, 立刻同意租房子, 还说要给靳阳请清洁阿姨,怕他在外面吃苦。
  只能这样,每次江颂怡只能从这种角度来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
  租房清洁工作, 都是她一力完成的。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 正好就租在了警察的隔壁。
  她把靳阳的东西都整理起来放到1801,靳阳那间房间她打算改造,十多年终于能过不受影响的日子。
  原来真正的不受影响, 是离开这两父子。
  这钢笔上的怨气,跟王浩化为厉鬼时散发出来的一样, 项云黩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不用经过鉴定检测他就知道, 这件东西是属于王浩的。
  靳卫东坐在审讯室里, 他看项云黩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也是这么表达的:“你是不是疯了?”
  项云黩看了看他,刚要离开,靳卫东一下跳了起来,他冲上去要抱住项云黩,他甚至吼起来:“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项云黩在执法的时候确实遇到过这种人,抓毒抓嫖总有那么几个,好像嚷嚷那么两句,他们就会害怕,不抓人了一样。
  项云黩两只手举起来,尽量不接触到靳卫东的身体,他跟那些嫌疑犯不同,外面的同事进来把靳卫东拉开。
  姜宸火气最旺,手劲也大,撞掉了靳卫东的眼镜,眼镜托在他脸上划出一个长条来。
  靳卫东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指着他们所有人:“你们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冤枉我的儿子……”
  话没说完被人拖下去了,让他冷静冷静。
  小周叹口气:“得,估计又要说咱们暴力执法,真是头疼。”
  姜宸脸上怒气还没消,就看着项云黩:“项哥,你这直觉也太牛逼了。”
  项云黩的直觉一直都比他们更敏锐,有好几次破案的关键证据,都靠着他看起来毫无道理的坚持。
  项云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一下才发现脸上被挠了一下,这靳卫东的爪子还真利,他伸手一摸,指尖上沾了点血丝。
  小周问:“要不要拘了他,袭警!”
  项云黩摇摇头:“先把大事办了。”父亲不肯相信儿子是罪犯,是人之常情,不能再让媒体模糊焦点,重要的是先把案子办了。
  阿娇当了提供线索的幕后英雄,她乖乖坐在项云黩的办公室里,靠墙那块地方已经快变成她的小天地了,有把舒服的椅子,还有一个放零食的箱子。
  那箱子只要一空,项云黩就往里面填东西,保证她不管是什么时候来,箱子都是满的。
  办公室里一片欢欣,案子终于有了大突破,阿娇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高兴,她能看见这些人在发自内心高兴的时候,身上便会有淡淡的,珍珠色的雾气。
  与恶念相对的,善念。
  项云黩一进来,阿娇就不笑了,她盯着项云黩脸上的伤口:“这是谁弄的?”
  一付护犊子的模样,好像只要项云黩说出一个人名,她就立刻要冲出去替他打一架。
  项云黩笑了,他拍拍阿娇的头:“我没事儿。”
  他不说实话,有人会说,姜宸气急了,顺嘴就说了出来,阿娇本来已经想放过靳阳东,既然这样就先让他尝尝拔舌地狱的厉害。
  她出了警局去找靳卫东。
  靳卫东果然一出大门就开始找媒体,他原来也是个有文化,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中年人,可此时他头发蓬乱,神情萎靡,眼袋肿了起来,脸上还有镜片的划伤。
  他约来媒体,给他拍照,声泪俱下的控诉警察是怎么暴力执法的,又是怎么欺负他一个“老人”。
  其中一个记了两段,倾身上前问他:“还有别的吗?这些都已经不是热点了。”
  特别是那个姓项的警官,他们挖出来的料是他父亲就是警察,还是因公殉职的,他在警校这么多年都成绩优秀,参加工作之后也基本没有黑点。
  除在今年的那个处分,可这个前一段时间也有报道,当时把破了杀警察案件的项云黩塑造成了英雄,大家都还有记忆,这时候反口太打脸了。
  他们还想去金谷御墅采访韩警官的女儿,被那个小女孩恶狠狠的赶了出来,保安队长一开始对他们还算客气,听说他们是来挖项云黩的料,娃娃脸气得通通红,把他们全赶到小区外。
  靳卫东茫然坐着,他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快就不够用了。
  记者催问他:“要是持续写这些,也行,就是热度会降低。”
  靳卫东思索了一会,终于说道。
  “我儿子小时候就没了妈妈,我工作很忙,平时不太能照顾到他,这么多年,他继母对他也不上心,一出事就要跟我离婚。”
  最后一张牌,他打了出去。
  继母,年幼的孩子。
  媒体就像是闻见血腥的恶狼一样扑了上来,靳卫东花钱请的那些写手继续撰文,把靳阳塑造成了一个从小生活在冷暴力中的孩子。
  阿娇站在落地玻璃外,她看见靳卫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里一团一团的黑雾喷出,绕在他的脖子上,渐渐凝聚起来。
  阿娇歪歪头,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说的话带着多大的恶念吗?
  虽然不用她出手,这恶念最后也会反噬他。
  但阿娇还要是为自己的男朋友讨回公道,她伸手一挥施了个小小法术,光圈钻进靳卫东的耳朵里,他无意识的动了动头。
  从今天起只要他阖上眼睛睡觉,梦中就会听见鬼哭声,那一家三口的虚影,会伸出手来让他,把他拽进地狱,让他偿命。
  阿娇畅想了一下,对自己施的这个小法术感到满意,一转身蹦哒着走了。
  靳阳被提审,这回审他的是宫律。
  “这个汽车,是我偷的。”靳阳面对摆出来的证据,冷酷的说道。
  项云黩在双面镜外看着他,他身上那团影子明明已经被捉住了,可才短短几天,他的肩上又蹲着一只鬼影。
  已经长出了细长的手脚,就像靳阳的脖子上蹲了一只小猴子。
  靳阳已经知道对着警察摆那种脸是没用的,他终于揭掉了面具,每一次展示出了他的真面目:“我喜欢偷东西。”
  “我没有妈妈,继母对我也很坏,我羡慕所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才偷了那家的东西。”
  他和他的爸爸一样,开始把错误都归结在江颂怡的身上,这是一个现成的,大众可以理解接受,甚至充满了恶毒想像的身份——“继母”。
  “我希望能回到我四岁的时候,妈妈还没有离开我的时候。”靳阳说着回忆起来,“他过生日的时候还来给我送了一块蛋糕。”
  宫律马上反应过来,这说的是王衡衡。
  “他跟他妈妈一起来的,他邀请我跟他玩一会儿,我就拿走了他的小汽车。”
  靳阳编造故事,这是他擅长的。
  宫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要把他熬垮。
  站起来离开审讯室,晾着他,在双面镜外观察他。
  靳阳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安然坐着,垂着头,几乎一动不动。
  隔了一个小时宫律又进了审讯室,他拿出几张打印的文稿:“我们在你的电脑里找了一个文件。”
  是靳阳描写的“猫女”和“双生兔男”,从衣着到长相都能够一一对应。
  靳阳抬起头,他期待了一个小时,结果他们只拿出了这些:“我是个作家,我从小就已经显露出了写作天赋,我习惯从现实中寻找素材。”
  宫律没有再问,他又出去了。
  靳阳开始不耐烦,他们找到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然后他又开始了等待,这次比刚刚的时间要更长,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宫律再次进来,拿出了珍珠耳环。
  这一次他再离开,又隔了几个小时才又进来,靳阳又渴又饿,还忍受着生理折磨,他到现在都没上过厕所。
  双面镜外项云黩几个人吃着泡面,一边吃一边观察他。
  宫律终于带着满身的泡面香又进去了,他对靳阳说:“你初中的语文老师是不是姓张?”
  靳阳看着他。
  “是他引导了你的写作,还夸奖过你有写作天赋,他鼓励你们每个月交一篇小作文。”
  “他还是个非常敬业的老师,把学生们的作品都好好保留着,他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有人成名了,会是一件让他非常骄傲的事。”
  本来宫律是要拿出钢笔的,告诉他最后这件证物上检测出了dna,但他们接待了一个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
  这位张老师,带来了一份手稿。
  靳阳从没公开发表过的文章,《04号房间》的雏形,手写的,字迹还很稚嫩,里面完完整整的描述了那场谋杀案。
  “你很聪明,你描述过那多么次1804的谋杀案,但你在每一个故事中总是会删去某些方面的细节,除了你写的第一个故事。”
  他第一次书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技巧,没有掩饰,完整的写了下来,包括杀人顺序,和杀人手法。
  其中有警方从未披露过的细节。
  感谢网络媒体的大肆传播,也要感谢靳卫东找的那个微信公众号写手们。
  张老师刚刚学会用智能手机,他已经退休了,官方媒体没有报道,新媒体他没有关注,但他会用微信,他点开了微信长文,从配图中认出了这个涉案的恐怖小说作家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张老师翻出手稿,这么多年来,有学生写爱情故事,有学生写未来幻想,还有学生写一些他看不懂的漫画故事,他翻出了靳阳的恐怖小说。
  “你确实从小就显露出了写作天赋。”
  钢笔再加上这份自叙似的文稿,终于可以将靳阳定罪。
  他炫耀,也栽在炫耀上,靳卫东期望用网络推手来操控舆论,也终于自食恶果。
  无可辩驳的两份铁证,终于将靳阳绳之以法,在接连忙了几个通宵之后,他们终于能歇一歇了。
  姜宸问:“这事儿还热搜着吗?”
  宋芳点开看了,她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了,”她把鼠标滑了一圈也没看见靳阳案的相关新闻:“有个女明星怀孕了。”
  阿娇在警局外等着项云黩,项云黩脱掉满是烟味的外套,搭在肩上,牵着阿娇的手带她回家。
  在巷子口打包了一大份鸭肉饭回去,再准备叫一堆垃圾食品庆祝,阿娇还时不时看两眼项云黩的胡渣,伸手想要摸一把。
  项云黩回房间洗澡,阿娇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一打开门,就看见柳万青坐在床沿。
  她“啪”一下把门给关上了,压低了声音:“你,你怎么到家里来了!”
  仔细一看,看见柳万青的腿上铺着一块白毛毡,那毛毡看上去软茸茸的,阿娇话音刚落,毛毡里伸出一个头,顶着两只狐狸小尖耳。
  “这是,这是胡瑶?”
  “白毛毡”悲愤的长啾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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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打回原形·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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