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龙诀
  虽然没有人催促自己要刻苦,墨凡依旧每日用大半的时间来复习记忆,忘掉一点都会心疼,因为没有更多的记忆供他忘却,供他糟蹋。
  以前从不理解的事情,他也渐渐懂了,原来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哪怕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重要,原来记忆这种东西也可以坐吃山空。
  也许小红生来如此,并不知道什么才叫无聊,可是墨凡崩溃得厉害,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他依旧漂浮在冰河之上,就像一叶浮萍,没有日夜,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永不靠岸。
  自己眼睛都已经跟着进化了,能在如此的黑暗之中视物,足以证明他已经在这鬼地方待了很久很久。
  当小红玩喷火照亮了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及臀的长发,竟然是银白色的,满身的皮肤白得像图了粉似的,自己哪里还认得自己。
  狂躁!烦躁!暴躁!墨凡这一日疯狂捕捞,成千数万条火灵鱼消散开来,化成火灵气之后,尽数被小红吸收了去,小红欢快地鸣叫,蹭来蹭去的撒娇,却不知她父亲为何如此,即便她再献媚讨好,依旧不能让发了疯的墨凡镇定下来。
  “啊……啊……!”
  当没完没了地大吼过后,脱了力的墨凡才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吓得小红一声也不敢吭声,只是尽力的将脑袋塞进父亲的怀里,示意她此时很是害怕,从未见过这般发了疯的父亲。
  摸着趴在怀里哆哆嗦嗦的小脑袋,墨凡哭了,这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大声哭嚎,第一次像个孩子般无助无望。
  这里没有人会笑话自己有多么可笑,也没有人会同情自己有多么需要同情。
  有的时候像一个无比成熟的中老年人,因为可以继续忍受寂寞的煎熬,也许这种煎熬将是永恒。
  有的时候又像个无助的孩子,因为忘了不该忘的事情,就会大哭,直到哭的歇斯底里。
  想念秋娘,想念媚儿,想念外面世界的一切,一边想一边放声大哭,直到哭得累了,直到睡着……
  …………
  “哎~!”一道微弱低沉悠长的叹息声,却像一颗***突然爆炸,将眼角还带着泪滴,刚刚睡着的墨凡惊醒,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小红也听到了那道声音,所以也跟着父亲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着,这可是除了父亲以外,小红听到的第二个人的声音。
  墨凡激动地扫向四周,这一声叹息来得太及时,是自己临死前的救命稻草,即便这根稻草很不真实,即便是漂在河面上的,也不管抓着这根漂稻草,会不会让他跟着沉下去,他都会牢牢地抓住它,绝不放过。
  可是不管墨凡怎么四处观望,河面之上都空无一物,看到小红支着脑袋也在找寻那声音的源头,不由激动地问道:“刚才是谁在叹息?是何方高人?如果能听到小子说话,请回应一下。”
  “你小子这些日子还真能吃。”
  正待四处观望着,突然这一句苍老的话音,差点没把墨凡给吓破了胆,如果是在前几年刚掉下来那会儿,听到有人说话墨凡指定会乐坏了。
  可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再突然有人跟自己说话,那种惊悚的感觉真是爽透了,何况是自己看不到周围有任何的船只和人的存在。
  “哪位高人前辈在此?小子胆儿小,请现身说话。”
  “我要是能现身,还用跟你废话。”
  “前辈是何方高人?是不是小子漂错了地方惊扰了前辈?小子之前哭鼻子,是因为自己凄惨的模样,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加上好多年也靠不了岸,才会失去理智,不经意间惊扰了前辈。”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墨凡的恐惧,遂回应道:“你小子也不必惊慌,老夫没有恶意,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一番,若不是你小子这么贪吃,我怕是话也说不出来。”
  “前辈您在哪里?是不是被石头卡住了,说个方位我过来拉你一把就是。”
  对方一时语塞……
  “我被卡住不知多少万年了,你小子是第一个掉下来没变成冰渣的家伙,也许是时机到了,直到你掉下来之前,我都还在以为,燃灯那秃驴真能挡住所有人呢!”
  “前辈说的话我不明白,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里活着的只有你、我,还有那小家雀儿,没有其他人了,小子你先救我出来,我送一场造化给你。”
  听到造化两个字墨凡直接一个激灵,白凰说送自己造化,之后就差点被妖丹给撑死,石头送的造化更牛掰,吞了白臂神猿的妖丹,直接让自己变成了一人妖,今天又有人莫名其妙的要送自己造化。
  “前辈请告知方位,是在我左边还是右边,我划过来便是。”
  “你潜入水下百里之地,在不同的方位,都各有一处火泉,火泉之上都蕴养着一颗果实,共有一百零八颗,你将那果子吃掉几颗,我便能现身出来与你相见。”
  “啊?水下百里?这水还真深,小子的憋气功夫可不行,不是小子不愿救前辈出来,这实在是干不来。”
  “我来教你一种御水功法,以你小子的资质,几日便能够掌握。”
  墨凡仔细思索了一会:“只要有下水的能耐,小子可以救前辈出来,只是前辈需答应小子,一不可伤害于我,二来要想办法帮小子离开这鸿沟,相信您老人家能活几万年,也不是善善之辈,不会没有办法。”
  苍老的声音回应道:“你小子这些日子自言自语,我都听进耳朵里了,除了猥琐了点,但还算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能助你出去。”
  墨凡才知道自己那么多的小秘密,早就被人家窃听了去,不由从脸红到了脚趾头,不过也不算什么,只是成天嘟囔着让媚儿变大肚婆而已,哪个男人不想做大男人,真是的。
  “可不是小子要挟您啊!其实就算您不答应第二条,小子也会救您出来的,小命比啥都金贵,小子再也不敢随意弄丢了。”
  “我能有什么理由加害你,你若救我出来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就更没有害你的想法,你还是先将这御水之法学了吧!技多不压身。”
  “行,小子请教了,要是资质愚钝学不会,可别怪。”
  约莫数月之后……
  墨凡也没想到,对方传授给自己的所谓御水法诀,竟然如此复杂高明,用了约莫数月的时间,自己才略通皮毛而已。
  又直到之后的某一天,墨凡大喜过望,对着水面双膝跪在兽筏子上,恭敬道:“前辈所传之法如此高明,小子感激不已,请前辈收小子为徒吧!小子一定恪尽孝道。”
  “哼~已经得此妙法你小子竟然还不知足,在好处面前脸皮够厚,不过看在你跟我一个德性的份上,拜师这事,咱爷儿俩可以面谈。”
  “好嘞!这妙法繁奥的很,数月以来小子只是略通点皮毛,功法所述的经脉运行之法很是怪异,似乎不像是人的经脉路线,所以小子只能摸索着修炼,为了保险起见,请前辈再待上几日,也好确保万无一失。”墨凡确实是想多练练,更是害怕把小命给丢在了下面。
  “嗯!数万年都等了,哪里在乎再等一时。”
  墨凡学到的这功法名叫‘真龙诀’,不仅可以化冰可以成雾,亦可以在水里来去自如,如在自家庭院闲庭信步。
  只是这法术分为九个层次,前三层主要是入水行进之法,引水攻击之法,以及无孔不入之法;中三层才是瞬间化水为冰、为雨、为雾之法;后三层晦涩难懂,提及的是自然之道,只怕只有到了某个层次才能水到渠成,懂得其中的厉害之处。
  数日后,墨凡在吞了十多条火灵鱼之后,肚子鼓胀了起来,就连耳朵鼻子也不住往外喷吐热气,毕竟那么深的地方,还是多储备点灵力的好。
  墨凡认为水下压力应该很大,虽然对自己身体强度很有自信,倒也不好说会碰到什么事情,觉得还不够保险,又放了颗水属性的妖丹在嘴里。
  好几天之前就开始安抚小红了,在她认为,整个世界只需要有墨凡这个父亲陪伴就好,生来就应该如此。
  终于在得到了小红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脱得光溜溜的准备潜入,只要自己把握好水下的方位别乱跑,这冰河寂静无波,倒是不怕小红会漂到别的地方。
  富贵险中求,如果真的能有办法出去,即使再大的风险,墨凡觉得都可以尝试一下,在这鬼地方一直待下去,比坐牢还要惨上百倍千倍,如果让他这么着度过百年岁月,还不如直接一头闷下去,呛死得了。
  这御水之法果然厉害,从来没有想过在水下也能自由呼吸,这招要是去参加个奥运会什么的那还了得?本以为到了水下不能视物会很麻烦,原来底下到处都是火灵鱼。
  灵鱼越往下便越多,这得是多少条?都快赶上大白天了,刺得眼睛发疼,自己有的时候吃多了还害怕这玩意儿会绝种,看来杞人忧天了。
  估摸来算也得十几个时辰过去了,以自己如今的能耐,体力和在水中的速度是极快的,怎么还游不到底呢?取出一颗火属性的妖丹朝着下方扔去。
  妖丹被一层特殊灵力包裹着,如在空中抛掷一般毫无阻力,向下飞去,正是墨凡用了真龙诀之法。
  果然一大群的火灵鱼随即跟上,墨凡也加速向下游去,待火灵鱼群堪堪要碰到妖丹之时,妖丹便会加速。
  就这么被火灵鱼包裹着一起向下钻入,直到数个时辰之后,隐约感觉到跟上面的环境不太一样,就连鱼群也不愿再继续向下深入,尽数转身返回。
  以墨凡的理解,可能是这里的水压太大,火灵鱼也会觉得不适应,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一股威压,只是让自己略微有些不适应。
  又继续向下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碰到了水底地面,还没触碰到地面竟然就被烫了一下,赶忙将脚收起,不可能吧?这也太违背物理规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