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宋文青
  陵南宋家,乃霄云国最大的茶商,是宫中贡茶的出产地,拥有茶园四处,其中以陵南三个山头的梯形茶山留园为本,再就是虎口山坳的八卦福寿园为辅,另外两处则是京西的东珠园和京北的舞鹤园,只是如今,家中父亲前些年因病去世,宋家只有宋文青这个姑娘撑着,贡茶的名头早就离位,被颁发给陵南陈家。
  宋文青五岁那年,与宋夫人李慧出门上香的时候遇到匪徒暴乱,所有人都被困龙海寺,而后因为官府与匪徒没有谈拢,匪徒杀鸡儆猴,其中作为人质的李慧被杀,宋文青亲眼目睹母亲被害,深受恐惧侵蚀,好好的一个可爱女孩儿,变得自闭瑟缩。
  之后宋父宋长征想尽办法,种种打击加忧虑,生生白了双鬓,直到请来武师卓飞,教导宋文青武功,宋文青才得以松懈,精神有所寄托,安全感得到维护。然物极必反,萌妹子愣是变成了豪爽假小子,这是宋文青的第一阶段变化,此后还是少女时期的宋文青,虽然聪慧,不过经验不足,又吃了一个闷头大亏,最后才造就了现在仪态万方的文青小姐。
  文青小姐手段凌厉,堪比男人还要利索,却偏偏不带一点儿男人的粗犷。长相更是一笑倾城的风华绝代,性格凌厉,端起手来打的来算盘,斗的了茶,回到闺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偌大家业一手在握。如此佳人。却偏偏没人敢上门提亲。
  “小姐,小姐不好了,陈公子又在茗香阁闹事了。”来人一件玄青色长衫,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兽纹犀带,简洁干练的发髻,配上眉清目秀的相貌,看到的人都会夸上一句好一个文质彬彬的俊俏后生,只是仔细一看,因为焦急快速奔跑而导致的红脸蛋,水盈盈的双目扑闪,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是没有喉结,分明是个俏丫头。
  “玉儿,你就不能稳当些,这样急冲冲的成何体统。”大丫鬟三彩皱眉上前一步拦下玉儿,嘴里训斥着,手里却递上一杯清茶,给玉儿缓缓气。
  “啧啧~我们家玉儿真是愈发可人了,就是总不会说话,在你那里,你家小姐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不好了,真是再康健的身体,也要被你气吐血喽~”宋文青写完手里的最后一个字,放下撩起的袖子,甩了甩酸涩的手腕,笑的一脸娇媚,撩起袍角,随意的靠坐在摇椅上,张嘴咬着从小桌上挑拣的桃花酥,含糊不清的调侃玉儿。
  “咳咳......”玉儿一口茶水要咽不咽,直接卡在喉咙,呛到鼻孔,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呀,玉儿哀怨的瞅着自家这个磨人的小姐,她都快被陈家公子放出的话给刺激到翘辫子,小姐还在这里拿她说笑。
  “瞧你这心急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喝到嘴里的茶水我都要跟你抢似的。”就是吃的也堵不住宋文青的嘴,看见玉儿这小可怜样,她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撩拨心态。若是萧文然在此,一定会大吼一声,同道中人,都是撩妹成瘾的小仙女。
  “小姐您还是别打趣我了,陈家公子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跑到茗香阁大门前说了,你与他本来就有婚约,如今您三年孝期已到,若是您不嫁,他就以毁约收走当年因为订婚给的十万两聘金。”实在是被小姐自在轻松的吊儿郎当给刺激到了,玉儿坚决不让宋文青再继续插嘴,一溜烟的就把事情给叨叨完。
  宋文青僵在当场,手里咬了一口的糕点被捏烂也不自知,咬牙切齿道:“混蛋,不想活了。”
  哐当一声,屋内又被砸了不少的东西,三彩和玉儿却见怪不怪,屋内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玩意,这位陈家少爷陈潇时不时都要冒头发个神经,撩逗一把文青小姐,把小姐气的跳脚,然后看到没有任何觊觎文青的翩翩佳公子,才放心的让宋文青继续可怜巴巴的做个老姑娘,却也知道文青的脾气,不敢真的非要娶她,只敢踩着文青底线边缘蹦跶。
  “更衣~”宋文青龇牙咧嘴,笑的一脸桀骜不驯,漂亮的脸蛋上尽显凶狠之色。
  玉儿、三彩双颊内的牙龈泛酸,估计这次陈公子又要倒大霉,心里为他点根五彩斑斓的蜡烛,希望最后他能够乖乖认错,不然有他好受。
  更衣完毕,一旦宋文青找陈潇算账,必定是一身方便的装束,但见她身穿白色缎面劲装,柔顺的长发尽数利索盘起,束缚发髻的是雕刻翠竹的和田玉发冠 ,腰系天青玫瑰纹亮缎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缕空雕刻的紫檀木珠,缀着红色流苏,脚上穿的是黑底红色莲花软缎小靴,大拇指上扣着一个折射炫目光彩的红色宝石,端的就是个风流倜傥,却偏偏美艳逼人。
  萧文然第一次遇见宋文青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萧文然也是一副男子装束,一件苍蓝提花绡袍子,腰间绑着一根佛头青龙凤纹丝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半靠在茗香阁的窗前,努力睁着着一双惺忪的眼眸,身躯挺秀高颀,可谓是英姿焕发品貌非凡,原本悠哉悠哉的喝着雨前龙井,无聊到要睡着。
  突然陈家陈潇莫名其妙在楼下嘚瑟,然后就等来了骑着枣红色骏马的宋文青,顿时来了精神,无论国色天香的女子,还是气度非凡的妹子,萧文然都见过不少,宋文青这种恶狠狠带着痞气的姑娘家,她还真没遇到过几个,当真是一个妙人儿。
  宋文青骑马行至陈潇身前才拉住绳索,行云流水的翻身跳马,直接半空中就飞身上前,提手就朝着陈潇的脸上挥拳,陈潇不敢大意,侧身躲过,顺道防备着下面被偷袭,这种苦头他吃过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不可言说的疼痛,委屈到掉眼泪有木有,宋文青拳脚太过狠辣,对他可谓是恨到扒皮抽筋的地步,只是迫于无奈,不能真正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