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散场晚夜 woo18 . vip
  那段时间我的确沉寂在爱的滋润里,不曾想有一天我与江世民竟会因此整整一个多月不见面,是他,是江世民避而不见。
  我还记得过完年回来上班,江世民也上班了,我跟朱姐说不需要测江世民了,我跟他已经谈好了。朱姐说恭喜我,她说那天她跟江世民提起我的时候他一直笑,哪知道你们会自己谈好。结果那天晚上,跟江世民吃了一次晚餐,到江边吹吹江风,我们就散伙了。
  我能听得出他话语里回避的意思,最后他说:我们俩谈不来。我的心中顿时五雷轰顶,有因为他给了我爱的期待,生生将我从悬崖抛下的错愕,有因为想来自己是小女生,这儿汉子竟然会不喜欢,会自己将我推出去,而那个时候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更别提接吻了。尽管心里很不平静,我依然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他送我到我家楼下,我一步一步看着他向后慢慢退,江世民没有转身,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因为是背光,他在暗处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想,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有舍不得?自己亲手放开一个小丫头的求爱,他有没有后悔他的决定?那个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亲他会跟我说不合适,明明前一阵子还那么爱,为什么我觉得他一回到长沙整个人都变了,回来后的他信息也少了,说话的语气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暖昧,甚至干脆没有晚安。
  我看着他,高高的他,神秘到让人捉摸不着头脑的他,总是后知后觉的他,心中突然心疼起来。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快速跑掉,我不愿让他看到我惊慌的神情,我更不愿看到站在阴暗角落里默默点起一根香烟的他。
  那一刻我知道,我与江世民之后再与交际。尽管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已经深爱上这个男人,可是他不爱我了,他亲手将我推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干嘛还要去在乎他!
  在我跟江世民说我的择偶要求的时候,我也说过如果那个人不爱我,其他统统作废,就算那个人家缠万贯才高八斗气宇非凡,我照样过自己安逸平稳的小生活。是江世民自己亲手推开的我,难道我还要哀求他不要离开吗?
  真是搞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掉眼泪,因为我的眼泪很珍贵,不该流泪的人绝对不流泪。我告诉自己,不过是前几天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让我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做个美丽的梦,老天已经很关照我,毕竟让哥男人花时间来安慰我过。
  嗯,我是这样想的,跟平时一样洗澡睡觉。
  最最最痛苦的就是晚上了,躺在床上我始终不能很好地睡去,始终处于睡不着的境地,始终在想江世民的话,始终在想半个小时前,我还与江世民在江边的情景,他说的话他抽烟的姿势,我细细数过,从我在站台见到他的那个时刻开始起,他刚刚抽完一根烟,在我们等车的时候又抽一根烟,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接连店里三根烟。江世民说抽烟是为了缓解压力,我不明白,已经不是上班时间了哪来的压力,还是说为了缓解与我在一起的紧张感。
  我想江世民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紧张多度吧,用抽烟来掩饰外表的不自在。因为我,在见到江世民的时候,明明工作一年半的时间里面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紧张。前面我有说过我见到的江世民,我印象中的江世民,平时都爱穿格子衬衫,水洗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他的穿着是很年轻的。可是,那天,吃饭的那天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短款羽绒服,我甚至还看见他的背后鸭毛悄悄戳了出来。他没有穿我觉得稍显年轻的水洗蓝色牛仔裤,而是选了一条黑色的长裤,搭配黑色的皮鞋。皮鞋也很滑稽,竟然是圆头的,黑色圆头皮鞋让我想到小婴儿穿的娃娃鞋,我第一次见到有男生穿圆头皮鞋,也是第一件见到他的这种穿搭。
  我是个眼近视眼,要走得很近才能辨清一个人,江世民的个子很高,我能隔老远一眼认出他来。我看到他正侧着身子深吸香烟,我吸烟的时候更是左顾右盼,估计是在看我从哪个方向来,他看到我向他走来,烟还没抽烟就直接扔掉了。走在他身边,我感觉到压力山大,第一次跟他单独相处,第一次走在他的身边,第一次与他一起去吃饭,更好像第一次认识他,前面与我聊天的都不是他一样。
  我能依靠这种近距离仔细端详他,是啊,已经见过好多次,我从来在他面前都是光正磊落,正眼相对。今天,今天不一样,只有在他眼睛看向手机的时候,或者呀看叫的车有没有来的时候,我才敢用余光仔细看清他,这样近的距离,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周的晒斑,眼角有微微的细纹,额头也有。
  果真年龄大就是年龄大,一到就生皱纹长晒斑。
  身边的江世民一身大爷装扮,抱着手机的姿势更是老大爷才独有的,眼角的细纹,脸上的斑点,还有他与生俱来的特殊气场,我感觉自己像傍了个煤大款,或者说是父亲带着女儿出街。
  不知道江世民是不是有着同样的不适感,虽然那个时候我是喜欢他的,心里的喜欢与外貌无关,当那个人在心里生根之后,就会出现——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感,那个人的一切都是那么洒脱帅气。我很紧张,我很害怕,也很不自在,我不能让自己不自在紧张,因为我担心我的紧张会让江世民更加不自在,毕竟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老牛,老牛不应该吃嫩草,可是他正在吃嫩草,鲜嫩多汁嫩得忍不住下口的嫩草。
  我想我与江世民之间需要一个时间,需要时间来多多接触,多接触来消除个子心里的紧张感。
  那段时间是我比较痛苦的日子,江世民在那个时期出现,我想过有他多少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那段时间我一直想往湘江边上跑,每次有心事的时候坐在江边,吹着江风身边没有人争吵,静静地想事情,让自己抛开烦恼。
  吃完饭后我约江世民到江边,我们一直走着,聊着,我说了很多我的事情,包括前任,说了与前任是怎么相爱怎么分手的经过,我是想让他更多的了解我。江世民一如既往地抽着烟,他偶尔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我们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吧,跟江世民一起伏在石栏上,我觉得像领导带着下属聊天,并作出慰问与关心。
  江世民说我的写作可以缓一缓,他说他建议我去学管理,他说物业做久了人容易变抠,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分成很多细抠,他跟我举例曾在物业做过一阵子的管理,是如何如何繁琐,业主找麻烦就喜欢拿一些细小的事件找你磨。他说:“我真的建议你去学管理,从事管理方面的工作。”
  可是江世民,你说过有梦想追求是好事,不然以后真的会后悔,你说过做物业的女孩脾气都很好。你说让我去学管理,写作可以缓一缓,可是我对管理没有兴趣,我对现在的工作也谈不上兴趣,顶多是为我梦想的一个铺路石。我并不是一颗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我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全身心投入我的写作,我的家绝对容不下一个闲人天天对着电脑码字,邻居亲戚会说三道四,我只能挣钱租房,有个自己温暖的小庇护所。
  “我对管理没兴趣。”我直截了当地对江世民说了自己的想法,学管理不是坏事,只是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学管理去进行管理方面的工作,如果哪一天我的家需要我挣更多的钱,我的爱好支撑不了生活,那个时候我会自主放下,可是现在我没有理由放下,我在没有任何经济负担的时候放下,是最愚蠢的做法。
  听到我的回答,江世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小孩上幼儿园多少钱?”
  幼儿园上学多少钱?我大概有些了解,毕竟同事的小孩正在上幼儿园,不过每个幼儿园的收费标准都不同,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数。“不知道。”
  “3000块钱呢!一个小孩上幼儿园就3000了。”
  我想江世民说的应该是一个月3000块,按照我现在的薪资水准还供不上一个小孩上学的费用,我说:“然后呢?”
  在江世民说他喜欢我这性格的时候我也问过她然后呢?他隔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回复我,然后就是我很喜欢你呀!
  这一次,我同样用然后呢反问他,他没有继续说学费,生活等问题,而是马上岔开刚刚的话题,说:“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找一个年级比你大很多的,你找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就可以了。”
  城市的天空已经看不到星星了,天空那抹明月静悄悄地看着并排中间个了一个人的距离,周围没有其他人,只剩下我们俩。
  我心中已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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