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绣刘兆东
  元老爷还是告诉锦绣和周文, 元二叔的来意。
  “你二叔今儿一大早和刘兆东见过面了,回头刘家就会上你二叔家提亲。”元老爷道。
  如此结果,锦绣一点儿都不意外。
  周文却炸了:“虽然我和玉绣姐姐不熟, 但刘兆东是什么人?府城有不认识的吗?二叔怎么能把玉绣妹妹嫁给那种人?”
  元老爷淡淡问:“什么人?”
  “他带人在街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周文道。
  “那他是强抢民女了, 还是逼良为娼了?”
  “他品行不端,流连烟花之地!”
  “那他是欠了青楼姐儿的银钱了还是将青楼的姐儿带回家养着了?”
  “他浪荡轻浮, 做事不踏实!”
  “现在不是已经在悔改了吗?”
  “他年近二十, 身无功名, 这样的人, 将来怎么照顾一家老小?”
  “可我们的人打听过了,他名下有不少田产铺子,好好经营,足够小两口过的富足。”
  周文委屈极了,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偏被元老爷说的无言以对。
  最后憋出来一句:“反正他不是良配!”
  元老爷点头道:“没错, 谁都知道刘兆东不是玉绣的良配,但这是玉绣自己的选择, 你二叔也劝过玉绣, 要是她不愿意, 可以亲自为她选一户外地人家,保证家底殷实,为人老实肯干, 可你玉绣妹妹不想。我们除了这么安慰自己,还能如何?”
  周文想不明白:“玉绣到底是怎么想的?”
  锦绣换位一想, 觉得玉绣能做出这个选择也不奇怪。
  经过这么一闹, 玉绣算是彻底和嫡母撕破脸了, 元二叔到底还是疼这个女儿的,也不让她回城关镇了,就留在兄长身边,和嫂嫂做个伴儿。
  对外只说来兄长家做客。
  因为在寻找玉绣的事上,元老爷没少出力。因此玉绣特意带着礼物上门来这边做客。
  出绣接待了她。
  出绣最近一直在打理书铺的生意,虽然是幕后操纵,但也得到了元老爷的认可,元老爷已经准备将另外的生意交给女儿练手了。
  因此现在的出绣,已经不知不觉中开始成长,和人打交道的水平,早不可同日而语。
  玉绣很自然的就和出绣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妹妹说了心里话:“在家里姨娘为了避嫌,都不敢和我有太多接触。
  兄长有意照顾我,但学业繁忙,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加上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父亲每次对我态度好一些,私下里母亲总要为难我和姨娘。
  因此这几年我也不敢和父亲太过亲近,本来想着嫁人就好了,没想到我命不好,定亲的那家突然就出了事。
  要不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外面听到母亲身边的嬷嬷说了后来给我定的那家人是何等可怕,我恐怕到现在都还闷在鼓里。
  不过我不后悔,就算名声毁了,要嫁给刘兆东也不后悔。
  别人都觉得刘兆东人不好,但我觉得他家中情况简单,父母膝下就只一个儿子,其余姐姐都嫁人了,而且父母又上了年纪,不大管事。
  我若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做主。如若刘兆东肯跟我好好过日子,那我就敬着他,若他不肯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学着夏绣姐姐,将整个刘家掌控在手里,他们要做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
  等我在府城立足了,生个孩子,然后用照顾月子的理由,将姨娘接来府城住着,这一住是多长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那样的话,我就满足了。”
  听到出绣转达的锦绣和周文两人彻底惊呆了。
  锦绣:“都说玉绣姐姐糊涂,跟在刘兆东后面不清不楚的,坏了名声,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现在看来,她其实活的最清醒。”
  周文生怕这件事对出绣妹妹有不好的影响,赶忙道:“咱家夏绣姐姐是遇人不淑,要是有的选择,我宁可夏绣姐姐轻轻松松的过一辈子,而不是比男人还辛苦的顶立门户,你千万别瞎想。”
  出绣当然不会瞎想,她本人想的可清楚了,甚至心里已经有了大致想法,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告诉别人而已。
  自玉绣第一次来这边后,被出绣精彩的生活深深吸引,觉得之前在元二叔家学的还远远不够,经过过来这边和出绣取经。
  而从未经历过宅斗的出绣,对玉绣在元二叔家的精彩生活经历十分感兴趣,两个小姐妹意外的投缘。
  玉绣还将自己压箱底的钱取出来一部分交给出绣,让出绣帮忙入股,等着年底分红。
  两人经常坐在一起交流些经验,看着路过的锦绣和周文嘎嘎笑,常常笑的锦绣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文抱着胳膊躲着两个小姐妹,从两人视线盲角溜过去,才小声对锦绣道:“女人一旦长大,真可怕,还是知秋小外甥女那样,最可爱了。”
  锦绣手里还拿着谢山长让老伯给送来的批语“狗屁不通”呢,闻言提不起一点兴趣,敷衍道:“没什么比谢山长还可怕的,打不过,骂不过,只能乖乖听话,真憋屈。”
  周文调侃锦绣:“你不是说,等你将山长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学过来,就要按着山长的脑袋打回去吗?怎么这么丧气?”
  锦绣撇嘴:“因为我发现谢山长脑子里东西有点多,一时半会儿学不完。”
  周文闻言也开始嘎嘎笑,笑的一点儿形象都没有,觉得口是心非的锦绣也蛮可爱的。
  路过的出绣和玉绣两姐妹,指着周文的样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悄悄话:“这就是男人,如此好看的皮囊,私底下竟然如此不讲究!”
  周文:“……”
  这下轮到锦绣开始大笑了。
  笑完后,锦绣才想起来另一件事:“楚师父上次回来,怎么没待两天又出门了?我上次去楚家拜访,楚家奶奶对着我差点儿哭了,看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周文挠挠头,小声告诉锦绣:“我听镖行的一个师傅说,楚师父在躲什么人,好像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楚师父不想和对方对上。”
  锦绣听得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时放过。
  回归书院生活的锦绣,基本上大多数时间待在藏书楼。
  据说,德宁府府学的藏书楼藏量,在附近几个府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很多隔壁州府的先生,也经常来这边借阅。
  当然这里更是本院读书人的圣地,但这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当初,锦绣和楚舟等人第一次进来,都是得到了各自先生的手书,替他们做担保,两人才能进来。
  后来,两人是凭借每次月考旬考中亮眼的成绩,获得了进入藏书楼的资格。
  但这资格仅限于一楼,二楼往上,需要院长亲自批准才准进去。
  锦绣以前一直在一楼盘旋,近日转移到二楼。
  二楼的人数明显比一楼少,环境也相对安静。
  谢山长最近给锦绣出题的模式,已经从一开始指定看书,然后相应的出题,变成了随意出题,指定相关书籍,自己查阅。
  难度大大提升,到了考验人阅读量和知识面的时候。
  有时候一道题目,锦绣要查阅四五本书才能确定内容,锦绣现在的学习进度,和刚来府学时比,可以说轻松吊打当时的自己。
  但现在的山长,也轻松吊打锦绣。
  所以锦绣还是乖乖跟在谢山长身后,听话的按对方要求读书。
  锦绣在二楼没几天,楚舟和时丹阳也跟着上来了,三人相视一笑,简单进入每日的学习状态。
  三人成为秀才将近大半年,和许多三四十岁,中秀才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在一起月考旬考,每次都能拿到亮眼的成绩,私下付出的努力不可想象。
  聪明又勤奋的人,拼起命来,才叫人害怕。
  显然,锦绣三人在外人看来,就是那种人。
  就连三人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由自主被三人感染,比如周文,比如何烈,每次考试都有小小的进步。
  日子不知不觉到了年底,府学休假,学生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
  锦绣在府城给家人买了许多小礼物,给姨娘的痒痒挠啊,给元夫人的双面绣手帕啊,给元老爷的茶叶啊,还有寿伯的小茶壶,门房的烟袋子,甚至专门让人给大黄打造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骨头形状链子能戴在脖子上。
  告别了夏绣姐姐和依依不舍的三个乖外甥,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自出来后,大半年没回家,说实话心里十分想家。
  倒是出绣,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似的,锦绣心细,发现了出绣的不对劲,车在半路停下休息的时候,锦绣特意找机会单独和出绣说话。
  锦绣开门见山:“姐姐,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出绣欲言又止,最后摇头:“无事,等姐姐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锦绣知道出绣是个有主意的,见她不愿多说,也没逼问,只格外注意出绣的一举一动,避免发生什么是他还不知道。
  楚舟出绣定亲
  回家过年期间,和程远青冯舒年小聚。
  和锦绣周文的苦痛相比,两人在乌兰书院不要太舒服,冯舒年本来就是个小胖哥,现在更胖了,整个人一说话,看起来就是喜气洋洋的。
  就连程远青,脸也比以前圆润了一圈儿。
  几人照例在锦绣的书房小聚,冯舒年看着锦绣越加有棱角的脸,难得感慨道:“宝儿,你让人给我送来读书笔记我还在看,但说实话,没了你在身边监督,我是真的放松了很多。”
  程远青也道:“真的,虽然我现在这样,在书院众人中依然算是勤勉的,但和咱们在一起读书时,是远远比不了的。”
  锦绣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是打算这几年都不考了?想多沉淀几年?”
  冯舒年点头:“书院先生说,我和远青能考上秀才,已经是个奇迹了,乡试还是缓缓再说吧。我们二人现在每年都担心院试后的复考,就怕我两一个不小心没考好,学政大人一气之下,直接让人撸了我两的秀才功名。”
  也不是说考上秀才,一辈子就是秀才,秀才也是跟着院试时间走,三年两考,在童生考院试的时候,已经有秀才功名的人,也需要参加有学政大人住持的复考。
  若是考试不合格者,可能会被踢出秀才队伍。不过一般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程远青问锦绣:“倒是你和阿文,你们打算这两年就考吗?”
  锦绣想想府学里那个每日都十分暴躁的谢山长摇头道:“先生说我能力有限,这两年下场,运气好的话,最多能粘上个举人尾巴,大半儿是要落榜的,还是要压两年。”
  周文情况和锦绣差不多,功课上甚至还不如锦绣呢,他也需要压几年。
  倒是冯舒年突然换了另一个话题:“翻过年我就算十八了,我爹给我定的娃娃亲那家,姑娘只比我小两岁,不出意外的话,年后我该成亲了。”
  锦绣先是惊讶,随即了然。
  虽然在他心里,眼前这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小胖子,还是个孩子呢,但现下,人们的观念里,十八岁已经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
  几人当即恭喜冯舒年,一番打趣后,程远青也告诉大家:“我娘已经在给我相看人家,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想让我娶娘家表妹,要是没问题的话,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这年头,实在没有比表哥表妹更稳固的联姻关系了,也不是说现在的人不懂近亲结亲的危害,就算是知道,他们依然会如此选择。
  就像历史上那位娶了自己外甥女的皇帝,一个皇帝,真的娶不到其他女人了吗?自然是有非外甥女不娶的原因,并不是一句简单近亲不能结亲就能解释的。
  周文打趣道:“看你们二人的样子,似乎都见过人家姑娘了吧?一提起来就这幅春心荡漾的样子。”
  冯舒年难得正经道:“你瞧我最近不是在减体重吗?我娘说瘦了穿礼服好看,我想着不能留遗憾,咱也得让姑娘家面上有光不是?”
  程远青道:“我爹的意思是,让我边读书边打理家业,我们这么早考上秀才,他已然十分满足,希望我不要好高骛远,千万不能将来功名上一事无成,就连老婆孩子,也要家里帮忙养着。”
  锦绣心下叹息,他觉得几人还是孩子呢,但人家想的已经非常成熟了,且两人都在为了将来成亲后做打算,担负起了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责任。
  只有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何烈,现下才十四岁,他家没有这般着急,听故事似的听两人说这半年发生的事。
  送走了几人,周文突然对锦绣道:“其实,姑姑私下里曾经问过我,让我娶出绣妹妹,我拒绝了。”
  锦绣都麻木了,又是近亲成亲的联姻。
  周文十分实诚道:“我仔细想过了,我打小就生活在咱们家,娶不娶出绣妹妹,在我心里,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看很多夫妻到了最后,都恨不得对方早早去了才好,我虽然觉得自己不会是那种人,如若真的有一天,我娶了出绣妹妹,也会像爱护亲妹妹一样,爱护她一生。
  可万一呢?
  万一有那天的存在,我不仅失去了出绣妹妹一个家人,还失去了宝儿弟弟,还有姑姑,姑父,整个元家。
  我不想那样。”
  锦绣被周文最后一句说的怪感动的,但有一点,锦绣发现周文是真的不开窍,这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能一样吗?
  这样也挺好,据先生说,周文这半年进步非常大,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正好。
  元家这个年过的十分热闹,这一年来,元老爷生意做得顺遂,儿子学业有成,让他脸上有光,最小的闺女眼看着竟然有接手元家产业的能力,元老爷身心舒畅,都不急着给小闺女找婆家了。
  一心想让闺女在家多留两年。
  大过年的,被元夫人特许多喝了两杯酒,元老爷感性的说出了不想让闺女嫁人,“爹养你一辈子”的话。
  将元夫人气的不行,抬手就要往元老爷耳朵上招呼。
  没想到锦绣和周文也凑热闹:“姐姐,若是你不想嫁人,将来我养你!”
  周文抢着道:“哥哥养你一辈子!还养知秋外甥女一辈子!”
  这下姨娘们也生气了,大过年的,不盼着孩子们好,三个大老爷们儿没喝酒呢,就开始说胡话,这不是盼着闺女外甥女们都嫁不出去吗?
  女人们生气的后果非常严重,锦绣三人大过年的被赶到前院书房,三人围着满满一桌子蔬菜鱼肉,吃着羊肉锅子,呲溜一小口葡萄酒,别提多美了。
  元老爷感叹道:“你娘啊,嘴硬心软,嘴上说不管咱们爷三儿了,实际上还不是舍不得咱们受苦,特意让人送来这么多菜,生怕咱们饿着。”
  锦绣也不戳破元老爷显摆的心思,谁让人老了就剩这么点儿爱好了呢?
  结果元老爷第二天就显摆不起来了,因为他最小的闺女告诉他:“爹,我看上楚家哥哥了,您让人帮我问问,要是他没意见的恶化,让他上咱家提亲来!”
  元老爷只觉得晴天霹雳不外如是,一道闪电只劈天灵盖儿的感觉和现在也差不多。
  元老爷哆哆嗦嗦扶着椅子把手坐下,拒绝了小闺女的搀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出绣啊,你告诉爹,是不是楚舟那小子故意引诱你?”
  出绣摇头,直接开门见山道:“爹,女儿见过的适龄男子中,除去女儿瞧不上的,还有已经定亲的,剩下时家哥哥肯定家里有安排了,何家弟弟看着人高马大的,实则爱哭的很,女儿实在接受不了。
  至于家里的阿文哥,女儿也知道娘有过将我和阿文哥凑在一起的念头,但说实话,女儿和阿文哥想法一致,觉得不结亲,我们才有可能做一辈子的亲人。
  唯独楚家哥哥,各方面多合适,长得也算不错,关键是女儿绕过宝儿和阿文哥,向府学的人打听过了,楚家哥哥现下十分努力,长此以往,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要是处理的好,日后和宝儿,也就是和咱家,只会互为依靠,成为臂膀。
  但楚家哥哥今年已经十九了,要是咱家不抓紧,说不得别家就先定下了。万一楚家哥哥被人定下了,女儿要找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元老爷还以为是两个小儿女情窦初开,私定终身什么的,即使对楚舟在恼怒,心里也想了一大堆的话想要劝慰女儿。
  万万没想到,闺女竟然这么冷静的给他分析。
  元老爷试探的问:“楚舟知道你的想法吗?”
  出绣理直气壮道:“爹爹您让人和楚家哥哥说,他自然就知道了。”
  元老爷:“……”
  元老爷之前是没想让闺女这么早定下亲事,因为他私心觉得,要是宝儿和阿文过几年中了举人。出绣找的夫家,就不是现在这种层次了。
  但现下听出绣这么一说,也不是不行。
  元老爷摆手让这小冤家先出去,他要好好想想。
  元老爷还算冷静,但被元老爷告知此事的锦绣和周文冷静不了。
  锦绣气愤道:“我将楚舟当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打我姐姐的主意。”
  周文也很生气:“枉我待他家姐妹如同姐妹,没想到他心思这么龌龊!”
  元老爷不得不再次提醒两个:“这件事是出绣先提的头儿,人家楚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但两人就是不想讲道理。
  自己看着长大的水灵灵的大白菜,眼看就要被猪给拱了,心里能痛快了才怪呢。
  现在要是楚舟在两人眼前,肯定要先打一顿再说其他。
  然而元老爷没给两人气愤的是时间,趁着过年各家都在走亲访友的间隙,让人将楚舟请上门,瞒着锦绣和周文,两人在书房不知说了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楚舟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元老爷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听到消息赶来的锦绣和周文看着两人有些傻眼。
  元老爷见两人来了,一点儿也不意外,拍着楚舟的肩膀对两人道:“爹决定先将出绣和阿舟的婚事定下,待出绣长大几岁,两人就成亲。”
  刚好楚舟也能趁着这几年,考个举人。
  锦绣和周文彻底傻眼了,看楚舟的眼神,就像看要拱自家地里水灵灵大白菜的猪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提前给宰杀了。
  楚舟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自在的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