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叫龙雪云微微有些动容。
  “乖孩子。”她轻轻拍着林娇的小脑袋，附耳过去说了一个名字。
  后者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最后重新躺上铁床那一刻，林娇看着那盏白到刺眼的强光，第一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想，这肯定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心甘情愿躺上来的。
  果然，她也是个疯子。
  镜子王国里的时间因为黑暗而暂停了运作，现在也没人在意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
  林娇过来的时候是大中午，此时玫瑰古堡里已经是霞光漫天。
  周遭除了大片绽开到奢靡的玫瑰花，还有一大栋伫立在夕阳里的古堡，四周不见一个佣人园丁出入，静悄悄地一片死寂。
  远处，有轰隆的车轮声在靠近……
  林娇被打了麻，醉，很快丧失了意识。
  龙雪云出嫁前就是一名优秀的脑部外科医生，这么多年过去手艺依旧没有生疏。
  她熟练地洗手，进行消毒，为少女盖好白布，准备从前额掀开一整块皮肤，取出面部骨骼，直接取了智脑。
  这样，既能不让鲜血淌出来，还能顺便毁了这张得天独厚的脸。
  “有的人一辈子费尽心机才能保住的容颜，你却能永驻，多么不公平啊。要怪，就怪你的家族吧。”
  龙雪云低声惋惜道，手术刀冰冷而锋利，轻轻搁到了少女的皮肤上。
  便是在这个时候，斜道里忽而袭来一道劲风，正正打在了龙雪云的手腕上，疼得她一声惊呼，手术刀铿锵就落了地。
  “啊！”龙雪云慌忙看了眼地上的刀，复又抬头望向另一边，在看清是谁后眼底满是错愕，“景容，你怎么醒了？”
  没错，昏迷了好几天的人突然醒了，而且就这么直挺挺站在了她面前。
  “呵。”司景煜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连儿子都认不清……”
  “你是……”龙雪云神色一紧，立刻上前一步拉着了他的胳膊，眼眶里迅速积攒了眼泪，“小煜，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怪妈妈，我只有你了……现在爸爸不会再打你了，妈妈终于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
  司景煜是在衣柜里演化出来的反抗人格。
  小时候有一天，龙雪云照旧把她藏进了衣柜里，可中途司晋打她的时候，还不到大人月要间的孩子突然冲了出来，满面戾气，抓起东西就疯狂挥舞乱砸。
  那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别怕，我保护你。”
  保护是藏在他骨子里的特质，这一点龙雪云最清楚，也向来知道怎么应对。
  无论先前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此刻她依旧是一副柔弱不堪的弱女子形象。
  可是，这一次……
  “母亲。”
  司景煜第一次用这种生疏又敬重的字眼喊她，声音里没了笑意，只有如同金属铁器般的冰冷，“你不该动她的。”
  龙雪云呆了呆，低垂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翳，“不是的，我是……”
  她抬头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见司景煜拍了两巴掌，沉声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