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成了我的储备粮[穿书] 第13节
  “你一个人去万胜宗,那是给人送菜。”温甜毫不客气地点评,暗中观察他的神情。
  衡嘉要抢回神骨,难度不压于蚂蚁对上大象,蚍蜉撼树,那些人可不是江鹤影。
  要不然,时星楷怎么会动用禁术修改天下人的记忆呢。
  在绝对实力面前,很难智取。
  “要不跟我去南伽山啊,我打听过了,他们最近开山门收徒。”
  书上还用了一百年时间养伤呢,现在不如混入仙门,慢慢修炼。
  在传送阵里说话,有一种嗡嗡的回声,衡嘉清凌凌的声音像是利剑挥开杂音,“你是想学下半部《妖炼》吧?”
  这几天,有人用各种理由学去上半部神界妖族修炼功法,已经开始吸引日夜精华了。
  “被你发现了。”温甜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指。自从那天给衡嘉喝了一碗比黄连还苦的药之后,他就开始精明起来,一不小心就让他察觉到她想学他的功法。
  第17章 、晋江文学城
  “衡嘉,你的原形是什么呀?”沉默了一会儿,温甜又开口了,还悄悄凑近一步,猫儿眼里满是好奇。
  神界的神是天地共生,跟神兽和妖族差不多,本质上都是非人。区别只是神界的妖一出生就有人形,修真界的妖需要修炼好几百年才有人形。神喜欢用人形行走,而神兽喜欢用原形,
  但总的来讲,修炼方法是一样的,现在衡嘉重新修炼用的也是妖族的方法,比如吸收日月精华。
  问神原形其实是很冒犯的行为,若是其他人,衡嘉就会直接让其魂飞魄散,但是隔着薄薄的白绫纱看到面前纯洁的猫儿眼,似乎只是把这问题当作闲聊,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
  “不想说就不说,总感觉你在瞪我。”传送阵这时候正好停下,温甜转身一步迈出,不再纠结于原形的问题,反正与任务无关。
  浑然不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衡嘉看着她已经走出去的背影,薄唇微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传送阵的出口并不在琦州城内,而是在距离琦州城外三十里的小镇边上。
  温甜抬眼就望见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山雾环绕间,殿阁重重叠叠,巨大的山门像两座山峰高高立着,又像是皇城大门的放大版,门上有很多凸起的铜刺。山门前人山人海,一直挤到传送阵的边上,人声鼎沸,时不时还会有修士御剑而过,凡人的欢呼膜拜声震耳欲聋。
  长宣还是初春时节,这里却已是盛夏,仿佛离得很远,那些凡人是怎么到的这里?
  “那就是南伽宗?”温甜仰头看着那座高耸入云犹如利剑般的山峰感叹。
  这样气势恢弘的宗门在这片大陆居然只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吗?那天下第一宗的万胜宗该有多大?还有那么多大门派,玖岚大陆到底有多大?
  她这任务能完成得了吗?想想就觉得可能性不大,衡嘉现在可是人人喊打。
  转身看了看悠然迈步而出的人,发现他坦然得连显眼的水滴形红色额纹都没遮挡,光明正大地走天下。
  这不行,她快步上前,拉着他避到一旁。
  “怎么?”衡嘉下意识侧身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声音淡淡的。
  温甜右手一伸抓了个空,手指一弹,从九宫取出一顶白色帏帽,踮起脚尖往他头上套,“来不及给你化个妆,先遮一下,别让人看见。”
  衡嘉身材高挑削瘦,帏帽遮挡了他令人沉沦的俊美脸蛋,挡不住那一身谪仙气质,不少目光频频往这边飘。
  窍窍私语也跟着飘过来。
  “怎么今年美人这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我那个在山上砍柴挑水的邻居的妹妹的好友讲,因为年年都开山门,有灵根的少了,山上说相貌周正的都可入选。”
  “年年招这么多,难怪最近年轻人都少了,连而立之年也收。”
  “听说是跟云上宗被灭有关吧?南伽山这回怕是担心自己步人后尘,想法子发扬光大!”
  “我看不像,倒像是及时行乐多找美人。”
  “……”
  温甜与衡嘉在人群后听了好一会儿,默契地绕过人群,朝小镇走去。
  “云上宗的事真的跟你有关?”温甜压低声音。
  其实她看过书,剧情是这样的,云上宗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口人,皆是一剑封喉而死。虽说宗主修为不高吧,可也是个合体期,衡嘉之前的修为是化神,天才越阶杀人似乎也说得通,就是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最直接的证据是江鹤影拿出的回影石。本来还有几个渡劫期大能犹豫不定,看了回影石中的惨像之后,也都不再为衡嘉说话,直接在审判台上一致同意剥掉他的灵根,废掉修为,处以极刑,只有南玄宗宗主暗地里出手保了他一命。
  这才让他心存感激,不远万里之遥前往南玄宗,可惜路上被人围攻。
  “无关。”衡嘉的声音虽轻,却非常肯定,“当时我正在闭关稳境界。”
  从元婴晋阶化神,是修士最重要的一环,大多数刚晋阶的人都会选择短期闭死关以稳固境界,衡嘉也不例外。
  温甜挠了挠头,“听说回影石是从一个重伤频死的少年身上拿的,那人认出了你。”
  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这个人在未来也是时星楷的迷弟,比江鹤影可聪明多了。
  衡嘉抬手扶了扶帏帽,没说话。温甜早就习惯他的突然安静,捏着下巴自顾自地往下分析,“我以前听说南伽山和云上宗的关系不错,清光君的师妹还与云上宗的宗主合籍,两宗互为友宗,为什么那个云上宗的大弟子不直接求助于南伽宗反而舍近求远呢?大老远跑到长宣刚好被江鹤影救下?”
  这段是书里写的,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当时江鹤影就在长宣。
  江鹤影对大家的说法是在琦州区域内历练。
  “嗷呜,你怎么知道当时情形?”衡嘉下意识问出声。
  “都说我有名字了,温甜,不叫嗷呜,请叫我名字!”温甜气得甩手就走,也不捋案情了,今天都不打算理他。
  穿成莫得名字的老虎幼崽已经很惨了,还被人起外号,不行,她一定要让温甜这个名字响彻天下!
  “好吧,温甜。”衡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名字只是个符号,他还被人叫过狂魔,伪君子,疯子,高岭之花,大师兄,天才,殿下,妖皇子。
  好像很久以前,还有人叫他野狗,是哪一世来着?
  前面加快脚步的温甜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连忙一边道歉一边伸手扶人,那人却猛地甩开她的手,捂着兜帽跑了。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一手血迹,在白得发亮的手掌上刺眼得像雪中泼血,格外触目惊心。
  衡嘉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挡在她身前。
  “没事,是刚才那人的血,他好像受伤了。”温甜从他身后走出,举高双手让他看。
  周围的人群都是凡人,一个挤一个,那个受伤的人艰难地挤开人群,朝小镇跑去。
  他身材瘦小,个子和温甜差不多,穿着一身带兜帽的灰布长衫,看着年纪不大,跑起来不太灵活,应该是腿上有伤。
  “他身上有一丝奇怪的气息。”温甜极快适应修真界的生活,下意识感应周围人的气息,刚才那个人分明是刚引气入体的修士。
  她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衡嘉的气,转身与他开始新一轮的分析。
  第18章 、晋江文学城
  江鹤影差点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好在拼着最后一口气用掉一张保命传送符,只是不凑巧,这张符是传送到琦州城外的沐泉镇。
  这时候正是南伽宗开山门,他就是想离开都走不掉。
  此刻躺在破茅屋的烂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凌乱的蛛丝,把衡嘉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一次他不但受了重伤,还背着抢走神之眼的黑锅,他都怀疑衡嘉是故意放他走的。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他立刻收拾脸上表情。
  “你怎么样?好一点了吗?”推门的人放轻脚步走进来,“小鹤,今天找到吃的不多,等明日我再去远一些的地方找。”
  女孩子的声音含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都跟你说我不用吃饭了!”他厌烦地推开递到嘴边的馊馒头。
  “我忘了,小鹤已经是仙人了,仙人不用吃饭。”江云影不好意思地看着弟弟,“外边来了很多修士,都上了南伽山,山门应该很快就会开。”
  “你的手怎么回事?”江鹤影转头看见她的灰色衣裳上一大片洇湿,血腥味浓得满屋子都是。
  “没什么。”江云影往后退了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取出里面的灵石,弹指化开,满屋子灵气顿时弥漫起来,血腥气瞬间消散,“今日运气好,有医修路过。”
  “阿姐!”江鹤影挣扎着坐起,脸带怒气,“不是让你离修士远一点吗?”
  “可是你的伤……”
  “比起我的伤,若是让人知道你还活着,你还有命在吗?”
  江云影从来没见弟弟这么生气过,但是也不知道他为何不让她光明正大地活着,她确实是云上宗的人,但是宗门被灭之事她一无所知。
  小鹤因为资质好才进了万胜宗,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了散修,她还要为宗门上下报仇呢!
  迟早有一天,她能找到衡嘉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
  “阿姐,你再这样下去,我保不住你!”江鹤影背对着她,避开她的眼神。
  “你老实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江云影不是傻子,半年前弟弟突然来信约她见面,她回来之后才发现师门上下惨遭不幸,无一活口,平时对她最好的师兄连尸骨都找不着,“晏师兄在哪里?”
  江云影伸手握住弟弟的肩膀,“如果……请让他入土为安。他本是云上宗最后的希望。”
  “不要再提你习得观气望运之术!”江鹤影甩开她的手,翻身坐起,“你知道,为什么云上宗在万年之前还是大门派,实力还在万胜南玄之上,如今却已被灭?”
  气运实在虚无飘渺,气运逆转术也是禁术,云上宗上下如今只会皮毛,只能给凡人算算命,当个神棍招摇撞骗。
  即便如此,也为天下所耻,自七百年前就一直衰弱至灭宗。
  正说着话,外边传来一道甜甜软软的声音,“明明是这里呀,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江鹤影强提一口气,给自己加了道隐匿符,瞪了自己姐姐一眼。
  江云影心中暗叹,小鹤藏了太多秘密,他去万胜宗的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东西躲西藏何时是个头。
  “有人在吗?”温甜轻轻敲了敲门,见没动静,侧头看了看衡嘉,“你确定是在这么?”
  “嗯。”
  江鹤影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真是冤家路窄!
  “我出去看看。”江云影收拾好神情,抬手一抹自己的脸,原本妩媚精致的脸变得平平无奇,身上的灰色兜帽长衫也换成居家的白棉布襦裙,而后,她缓缓打开门,“谁呀?”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惺忪,像是久病初愈的柔弱病人。
  温甜没想到扰了人家的养病,赶紧不好意思地道歉:“姐姐,我们就是路过讨碗水喝,看到你家院子有井。”
  江云影微微抬眼望去,一男一女,皆是气度不凡,女孩身穿一件飘逸的嫩黄纱裙,肌肤胜雪,圆圆的猫儿眼可爱又灵动,贵气天成,鬓边一支珍珠簪,一看就不是凡品;男人一身白衣,戴着帏帽,看不清面容,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