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姿态
  老人出了门,立时有身穿便服的男人护卫着他上车。
  车门才一关上,老人便疲惫的靠上后面的椅背。
  待到男人坐去副驾,老人闷声道:“小海怎么样了?”
  男人低声道:“那边传来消息,海少爷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那些药并不能缓解。”
  老人嘴角猛地崩成一条细线。
  良久,他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去趟罗家吧。”
  男人道:“罗家人不在那里。”
  “我知道,”老人手搭在额头,将大半的表情都掩在暗处。
  “那里不是有留守的吗?”
  “我去了,罗家人就知道了。”
  男人嘴巴微微张了张,又想起属下与他说的担忧,最终沉默下来。
  车子走得很快,没过半小时就停在了罗家的大门口。
  罗家十分安静,男人看了眼老人。
  见老人正怔楞的看着罗家的门口。
  他微微侧身,低声道:“我去叫门?”
  说是叫门,也不过是有点动静,男人根本没指望有人能给开门。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透过漆黑的防弹玻璃望着外面。
  男人下了车,拍响大门。
  院里一片死寂,只有拍门的回响在小院上空不断的回荡。
  男人拍了一会儿,朗声道:“有没有人?”
  “我们是罗老的故旧,上门拜访。”
  男人说着,又拍了会儿。
  院里依旧安静无比。
  男人转过头来,老人摇下半面窗户,在男人急忙要拦的表情下摆了摆手。
  他眯着眼,微微仰头。
  似乎想要透过铁门,看向屋里。
  几分钟后,他摇上窗户,男人也跟着回到车上。
  车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围墙上,一个身影跳回了院子。
  “来的是这人,发给老板和大哥看看。”
  他将才刚拍下来的图片递了过去。
  刘峰瞄了眼,表情有些变。
  负责盯梢的是后来的,身手不错,却是打小学的。
  不像刘峰,是实打实跟着在队伍里练出来的,也因此不知晓,照片上的那位到底是谁。
  刘峰知晓事情严重,急忙发给罗晏。
  只是罗晏这会儿正跟着搜山。
  行到深处时,周围根本就没有信号。
  刘峰等了将近半天,也没等到回信,才想起自己的疏忽。
  他急忙动用特殊联络器,联系上程东。
  “大哥,出事了。”
  程东跟兄弟们伏在一片树丛里,正准备突击才刚找到的几个人。
  听到刘峰声调都变了,程东便止了行动,沉声问。
  刘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那一位的父亲过来罗家,我没给开门。”
  程东没有错过他语调里的变化,他沉默了下,问:“他是以什么名义过来的?”
  “故旧,说是罗老的故旧。”
  程东嗤笑了声。
  罗老的故旧多了去了,然而在他死了之后,就只剩一巴掌不到的数。
  其中可不包括现在说的这位。
  “大哥,该怎么办?”
  刘峰脑子虽然够使,可那是在怎么执行任务上。
  这种事情明显超出了他脑袋运行的范畴。
  “怕什么,”程东斥了声,“那里是私宅,他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硬闯。”
  “你就给我老实的在那儿趴着,要是有人进来,就给我立马按倒,其他的都跟你没关系。”
  “好,”有了准话,刘峰的腰杆立马硬了。
  程东挂了电话,低骂了句,又急忙联系罗晏。
  只是没等拨通,就听到远方传来一记声响。
  那边正是罗晏负责。
  程东再次骂了句,招呼道:“把人给我拿了。”
  他说着,就已冲了出去。
  其他人正准备听后续,谁成想突发急变,后续没了。
  众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跟着程东就往前面冲了过去。
  他们人数远胜滕强那边的人,且他们手底下功夫扎实,只用两人轻伤,便把三人拿下。
  待到捆好,程东便让人把这两人提走。
  至于干什么,大家门清。
  程东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又等了半个小时,才跟罗晏联系。
  罗晏刚好忙完,正坐在地上喘气。
  接到程东来电,便道:“没事,遇到个愣子,好在没准头,倒是没伤着人。”
  程东也是松了口气。
  这些兄弟,一多半都是与他相濡以沫的兄弟,余下的也是过硬的交情。
  若是可以,他真是一个也不想少。
  知晓兄弟没事,他便把刘峰发现与罗晏讲了。
  又问:“会不会滕强背后的那个是他?”
  “不会,”罗晏笑了笑,“若是他,也不用那么麻烦。”
  “我这一家子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真要下死手,我们还能往哪儿跑?”
  “不过那事一准与他有关联。”
  “或许不是直接的,但间接一定有。”
  罗晏肯定的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东想要问罗晏态度。
  罗晏笑了下,“过来露个脸,就想让人巴巴凑过去。”
  “他是黄金吗?”
  “就算是,我也不稀罕。”
  一个有害他爷爷嫌疑的人,他在心里就格外的厌恶。
  何况还摆出那么高的姿态。
  他还真当自己是太上皇了?
  莫不是忘了,那个皇位可是三年一换主子的。
  罗晏用力咬了咬牙。
  程东呵呵轻笑,交代自己这边的情况。
  “那就先别急着冒进,”罗晏冷声道:“我这边也逮着一个,先审着。“
  “最迟下午三点,我与你联系。”
  挂了电话,罗晏问:“招了没?”
  一旁护卫着他的青年转头跑去后面百十米外。
  那里有个面色黝黑的男人被塞着嘴巴绑在树上。
  脚边有人正用树叶挠他脚心。
  男人正狰狞着脸,痛苦的忍受着。
  当看到年轻人过来,他眼睛一亮。
  谁想青年根本不看他,只问蹲在他脚边的男人。
  “快了,”男人轻轻转着树叶,漫不经心却又不停的动作。
  青年立刻回去回复。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他慢吞吞的道:“你想明白了没?”
  男人早已泪流满面,笑得肚子都要打结。
  他感觉再笑一会儿,他可能连命都没了。
  听到他问话,男人忙不迭点头。
  “你确定想明白了?”
  这话里似乎很不甘心。
  男人眼睛瞪得老大,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
  若是塞着嘴巴的抹布不在,他估计能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