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朱氏找打
  “?”豆豆歪了歪头,一张小脸端的是天真无邪,“叔叔,怎么了?”
  无迹摇了摇头,胸中满是惊涛骇浪。
  这农妇的孩子长得一张俊俏的脸,可那五官虽然融入了妇人的柔美,却仍不掩盖其日后长大会显露出的锋芒。
  看着这孩子,简直就好像是看到了缩小的夏侯御……
  不,不可能!主子常居京城,走南闯北也有自己跟在身边,可无迹从未见他与女子有过接触。甚至可以说,主子对女色,没有半点兴趣。
  寻常女子尚且看不入眼,更不要提这寡妇,纵使容貌绝美,可也不过是个生长在乡野间的农妇,又怎么可能诞下主子的孩子。
  “告辞。”他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波涛,几步踏回竹林。
  再看夏侯御的侧脸,无迹却始终无法安定下心来。
  队长带着士兵离去,林子重归平静。豆豆却抬起头,对容鸢道:“刚刚那个叔叔,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许是没见过豆豆这样好看的孩子。”容鸢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心中却也跟着思索起来。
  方才那男人看着豆豆的眼神,好似极为惊讶,就像是早就认识豆豆一样。
  可容氏的记忆中,分明没有那人的印象。
  难道只是她的错觉?
  容鸢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牵起豆豆的手,决定再往上走一截路。
  这林中最大的麻烦刚刚已经离开,再上面的路也已经被那些士兵踩过,走起来比方才竟还要更轻松些。
  容鸢垫了垫手中提着的竹篓,回忆着炖肉时应该放进去的几种香料。穿梭过几段路,便轻易找到了那些佐料的原料。
  她碾碎一颗八角,放到鼻间轻嗅,眼中顿时有些惊喜。
  这八角虽然还未经过晒干的处理,却已经能散发出香气,闻着竟比前世商场卖的那些还要浓郁。
  想来,应该也是这玉华山环境优越所致。没了前世那许多工业污染,此处山清水秀,自然能孕育出质量更好的香料来。
  若是将香料收集起来,晒干了拿去卖给酒楼饭馆,应该也是一条财路。
  容鸢包起香料,收进竹篓,却又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山上香料生长得极为分散,若是她一个人采集,劳动与回报便完全不成正比。
  正在她思索时,豆豆却抱着狐狸凑了过来,一人一狐对着那几味香草猛嗅。
  “娘,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豆豆看着容鸢手里的香叶,双眼放光,“咦,竟然是叶子?娘,叶子也能吃吗?”
  “你尝尝便知。”容鸢将那叶子在身上擦干净了,递到豆豆手里。
  豆豆睁着一双大眼,又将那叶子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犹豫了一瞬,还是在容鸢注视下送进了口中。
  “呸呸!”下一秒,豆豆将口中的叶子吐出,一张小脸几乎揪到了一起,“好难吃,明明闻着是香的,怎么吃起来这么苦!”
  容鸢失笑,转身从竹篓中拿出装着清水的水袋,帮豆豆漱了口,才道:“叶子直接吃当然会苦,可如果把它做成香料,就可以炖出特别好吃的肉。”
  “真的吗?”豆豆似懂非懂,却记住了这叶子可以做成好吃的肉,脸上露出些期盼,“豆豆想吃肉。”
  “娘回去就给你做。”容鸢收拾好东西,揉着豆豆,面上愈发柔软。
  宋如海家中,却没有容鸢与豆豆间的温情。
  宋长生瘫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程氏却嫌他秽物臭,不愿收拾。
  那滩恶心的东西被随意放在盆里,搁在角落发臭。又正值盛夏,天气炎热,程氏与宋长生屋子里生了不少苍蝇蚊虫,咬得两人的娃儿浑身发红。
  朱氏从容鸢家回来,又在屋里睡了一回懒觉,再起床时便听见程氏屋里孩子的哇哇哭声,当即发了怒。
  她踏进程氏屋里,便被熏天的臭气和蚊虫臭得逃了出去,“懒鬼,怎么不知道给你家男人倒屎尿!”
  程氏却不是被骂几句就会老实听话的人,她此时正用一条丝带系住口鼻,翘着手指剥杏子吃。
  见了她这模样,朱氏想起早晨在容鸢那里吃的憋,心中更是恼怒。
  “一个个的都是这样,是想气死老娘吗!”朱氏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用力挥下,打掉程氏手里剥着的那颗杏子,“贱人,整天在家就知道吃!你也不看看长生的腿,不看看我的孙儿!”
  程氏本就嫌弃家里,此时被朱氏打翻杏子,稍一思索,便知道自己这懒婆婆是在大姑子那受了气,面上便更是阴阳怪气,“娘,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您有空在这找我的麻烦,不如想想办法,把容氏叫回来干活的实在。”
  她说这话其实只是想气气朱氏,毕竟那容氏与她签字画押,是在村长和一众村民见证下完成的。此时纵使反悔,也不会被村子里的人承认。
  然而这朱氏却好似真的将这话听进去了,此时不过瞪了程氏一眼,便冷哼一声出了门,直奔向容鸢那去了。
  程氏坐在炕上张了张嘴,想了想,却也没开口提醒。
  反正现在宋长生差不多是废了,自己还年轻,早晚也得想个办法改嫁出去。此时若是放任朱氏去找容氏闹,将这家名声彻底搞臭,自己到时候和离改嫁也好找借口。
  再说那朱氏气势汹汹冲去容鸢家中,却见院子门被从外打了个精巧的结,院子里大门紧闭,竟好似是人不在家里。
  “小贱人,这是抱着孩子去哪家快活了?”朱氏咬牙切齿,想起早先时候被容鸢用剑指着,心中又惧又怒,“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真是个白眼狼!”
  视线又回到那院子门上,不如趁那容氏不在,再在她家寻点东西回去。
  她伸手去拽那结,却不知那结是用什么方法编制,竟然这么拽也拽不开,反倒越缠越紧了。
  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仿佛带着压人的气势,“你在这里,是要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