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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陆鸣的动作, 蒋静舒那张白嫩的小脸一点点露了出来, 再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小丫头的紧张, 她长长的睫毛颤呀颤, 小手也紧紧揪着手帕, 瞧着惹人怜爱的很, 陆鸣深深打量着她, 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正看着,就被同窗拍了一下肩膀,男人咧着嘴, 笑的十分促狭,“看够了就赶紧喝交杯酒,哥几个还等着闹洞房呢!”
  陆鸣勾唇笑了笑, 也不生气, 见表妹不安地垂着视线,手里的帕子紧紧绞在了一起, 他才扫了众人一眼, “舒儿胆子小, 你们一个个的别过份啊。”
  他话音刚落得到的便是一叠声的打趣, “啧, 还没洞房就喊的如此亲热,也不怕惹了新娘子不高兴。”
  “大喜的日子, 新娘子怎么会不高兴?”
  众人顾忌着陆瑶跟沈封寒并没有太过分,陆鸣端起了酒杯, 林月彤坏笑道:“只是交杯可不行, 还要交颈部哦。”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身后的男人离她近了两分,林月彤几乎靠在了他怀里,她眼神凌厉,还以为遇到了登徒子,正想悄无声息地踩他一脚时,才发现背后站着的是卫宁峰。
  男人微微挑着眉,林月彤转过头的同时,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人成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林月彤收回脚,撇了撇唇,“你怎么来了?”
  卫宁峰沉静的目光微微下移,只见她今日穿着一件淡粉色绣着荷花的衣裙,领口微小,却也露出一截儿莹白的脖颈,头上插的是羊脂白玉簪,美的浑然天成。
  “难道只准你来?”
  林月彤冲他扮鬼脸,看在他前几日帮她说话的份上,她朝右走了一步,给他让出一点空,察觉到她的动作,卫宁峰微微一怔,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
  林月彤已经不理他了,她兴奋地看着陆鸣跟蒋静舒喝交杯酒的模样,笑的眉眼弯弯,眼底聚满了星辰。
  卫宁峰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竟奇异般泛起一丝涟漪,不爽的很,自己成亲都没见她如此高兴,别人成亲倒兴奋成这样。
  卫宁峰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此时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一对新人身上,喝完交杯酒,大家便要求两人一起吃完一根香蕉。香蕉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听说是冬蕉的一种,品种十分罕见,这本是贡品,见他今日成亲,皇上才赏给他一些。
  刚刚剥好的香蕉,瞧着金灿灿的,好看的很,却不许他们用手抓,只能一人咬一头,两人一起吃,务必吃完才行。
  陆鸣一双眼睛灿若星辰,静静打量着他的小姑娘,蒋静舒羞的不行,已经忘记大家成亲时,究竟有没有这么做了,她无措地看着陆鸣,一张小脸红的滴血。
  她越害羞,大家越想起哄,“赶紧的呀,旁的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了,只做这一样就行。”
  陆鸣摸了摸鼻尖,望着表妹羞红的小脸,突然想试一试,两人吃一根香蕉,单是想想,他心底便一片火热,其中一个人连忙将水盆递了过去,让他净了手。
  “表妹,我先开始了。”爽朗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蒋静舒抿了抿唇朝他看了过去,陆鸣一起拿起了香蕉,他叼在嘴里,低头朝小丫头凑了去,蒋静舒愣愣盯着他,一颗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偏偏又躲不开,很快他便来到了她唇边。
  她心乱如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紧张地都快哭了出来,在陆鸣凑近时却乖乖张开唇咬住了香蕉。
  她叼着香蕉也不敢吃,长长的睫毛颤呀颤,难为情的很,众人都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取笑的声音都忍不住小了些。
  陆鸣个头高她很多,最合适的姿势,是他叼着香蕉,让表妹吃,见小丫头如此难为情,他便小心吃了起来,吃到中间,香蕉却断了,蒋静舒瞪圆了眼睛,连忙叼紧了唇里的香蕉,还好没有掉在地上,最后一口,两人的呼吸不可自抑地交缠在了一起。
  蒋静舒慌乱地低下头,陆鸣的心脏跳动的也有快,伴随着“亲一口”“亲一口”的打趣声,陆鸣伸手将小丫头揽到了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松开手时,小丫头羞的已经趴到了床上,她慌乱不已,颇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整张小脸都埋进了大红色的鸳鸯被里,小丫头个头虽然娇小,此刻揪住棉被的力道却大的出奇,不论谁拉都不起身,活像个躲进壳里的小乌龟。
  众人皆被她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了她的唇,陆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下来,陆鸣要出去敬酒。
  陆瑶忍不住戳了戳沈封寒的腰,“你去盯着点哥哥吧,别让他喝醉了,顺便替他挡挡酒。”
  有沈封寒帮着挡酒,敢灌哥哥喝酒的人必然能减少一大半,见他不为所动,陆瑶小小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去帮帮嘛,大堂哥二堂哥酒量都不行,两三杯下来估计就倒了,接下来还得靠你才行。”
  陆瑶根本没见他喝醉过,便觉得他酒量很好,沈封寒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早就打上了我的主意?”
  陆瑶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来,“你就说帮不帮吧。”
  “说点好听的。”
  陆瑶有些好笑,“你想听什么?”
  “叫夫君。”她白日里从未喊过夫君。
  陆瑶有些羞,瞪了他一眼,倒是乖乖喊了一声,小丫头声音嫩的滴水,一声夫君唤的百转千回,沈封寒心底微微有些热,忍不住垂眸看她一眼,碍于不远处还有其他人,若真亲了她她不定怎么闹脾气,他只是伸手将小丫头侧脸上的发丝朝耳朵上拢了一下。
  陆瑶伸手推他,“你快去。”
  沈封寒:“我喊了六皇子过来。”
  “???”
  瞧小丫头有些迷茫,沈封寒淡淡道:“他一向千杯不醉,你尽管放心。”
  最终沈封寒也没去帮忙,他甚至连前院都没去,一直守在陆瑶跟前,怕吃酒席时,人太多,万一有丫鬟不小心冲撞了她,蒋氏便没有让陆瑶露面,“你跟王爷去你院子里待着吧,让芸香她们把饭菜端过去就行。”
  陆瑶点头,拉着沈封寒去了自己的小院,上次回来时,他们还在冷战,结果现在她肚子里竟然已经怀了宝宝,陆瑶只觉得神奇不已,忍不住弯了弯唇,她笑容甜美不已,右手也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眼底的神色格外的温柔。
  沈封寒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因为她的走神,多少有些不满,陆瑶捂着脑袋躲了一下,“又打我!你再打我我就告诉母后,让他罚你抄写佛经。”
  小丫头的神情娇俏不已,嘟囔完又伸出小手捏他的腰,他腰上根本没有肉,浑身上下哪里都硬邦邦的,没捏疼他,反倒累的手疼,“疼。”
  她将小手递到了他跟前,沈封寒嘴上说着活该,却伸手捏了捏,两人入座后,陆瑶便趴在了他怀里,有些没胃口。
  若被蒋氏看到她这副没骨头的样子,说不得能念叨死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教导她的礼仪,哪还剩下分毫?
  小丫头活像只猫咪,在自己信赖的人面前,懒洋洋的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沈封寒顺了顺她的发,手指无意识地捏住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圆润可爱,又白的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珍珠,沈封寒捏住撵了几下,陆瑶的耳朵一点点变成了粉红色,她仍旧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饭菜被呈上来后,没胃口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沈封寒夹了一块牛腩,递到了陆瑶嘴边,她趴在他腿上,小幅度地摇头,整个人显得慵懒不已,随着她的摇头,羊脂白玉簪也松了些,长长的发丝犹如瀑布铺展开来,衬着她清丽的小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沈封寒用另一只手将簪子拔了下来,又哄道:“少吃点,嗯?”
  陆瑶是真没胃口。
  “宝宝乖一些。”沈封寒从容不迫地将她拉了起来,手里的牛腩朝她嘴边递了去。她早上都没吃什么,再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在饮食上,他向来不许她任性。
  梅香端着西湖牛肉羹走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这样一个宛若神祗的男人,竟然有耐心哄她们姑娘吃饭,她连忙垂下了眼睛,颇有种烫到眼睛的感觉。
  陆瑶只好将递到嘴边的牛腩吃了下去,胃里却一阵翻滚,她趴在沈封寒腿上,突然呕吐了出来,连之前喝的水都吐了出来,一部分还溅在了他衣摆跟靴子上。
  沈封寒紧蹙着眉,耐心地拍着她的背,见梅香手足无措的站着,他冷冷扫了她一眼,梅香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汤洒在了地上,冬香跟夏香已经顾不得手里的菜了,听到动静,便冲到了屋里。
  两人瞥了梅香一眼,便快步朝陆瑶走了去,一个去倒水,一个去拿干净的布巾,沈封寒直接打横将陆瑶抱在了怀里,朝另一边干净的地方走了过去,“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他声音清冷,眼底却带着关心。陆瑶摇头,吐出来后便好多了,她早晨没吃多少,吐出来的都是些汤汤水水。
  “王妃,先漱漱口吧。”
  陆瑶接过冬香递来的茶水,漱完口,才发现沈封寒的衣摆跟靴子都脏了,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一丝怨言都没有。
  好在她的小院里,备的有两人的衣服,陆瑶推了推沈封寒,“你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沈封寒却没走,望着小丫头略显苍白的小脸,他的眉头紧蹙了起来,“怎么回事?还难受吗?”
  陆瑶摇头,“已经没事了。”
  芸香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见梅香跪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她的眉头便紧蹙了起来,这个时候自然不是处罚她的时候,芸香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打扫一下。
  饭菜是她做的,每一盘盛了多少东西,她心底都有数,她大眼一溜,见盘子里少了一块牛腩,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她上前一步道:“姑娘怕是害喜了,奴婢听老夫人说,当初夫人害喜时,就沾不得荤腥。怪奴婢疏忽了,前两日见王妃没什么反应,便以为王妃不会害喜。”
  沈封寒对女子虽然不是太了解,倒也知道有害喜这一说,见她刚刚吐的如此厉害,周身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有些冷,“每个人都这样?害喜会害多久?”
  “这个奴婢也说不清,好像跟体质有关,有人时间长,也有人比较短,大部分人三个月过后自然而然就没事了。”
  三个月?她才不过怀孕一个月,岂不是还有很久?沈封寒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陆瑶见不得他这个神情,拉了拉沈封寒的衣服,“你赶紧去换衣服,我现在真没事了。”
  见他仍旧不动,陆瑶佯装难闻地捏了一下鼻子,“快去啦,脏死了。”
  他都没嫌,她反倒嫌了起来,沈封寒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总算走进了里间。
  等沈封寒换好衣服,饭菜已经凉了,芸香让人撤了下去,考虑到陆瑶胃口不太好,她又重新做了几样爽口的。
  陆瑶还是没胃口,饭菜端上来后,不怎么想吃,沈封寒瞧在眼底,伸手将她抱到腿上,亲自喂她,小丫头蹭了蹭他的胸膛,神情恹恹的。
  “宝贝,乖一些,嗯?你什么都不吃,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对呀,她若是什么都不吃,宝宝从哪里吸收营养?陆瑶连忙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