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时还打着哈欠。
  乔野带她进办公室，她还没回过神。
  直到年级主任激动地站起身，与乔野握手，路雪才有了几分现实感。
  乔野竟然亲自带她来报名。
  别说是他功成名就，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拍照合影的现在。
  就是没上过新闻采访的从前，他都不会出席她的文艺演出，家长会。生怕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一般。
  路雪不明白，他不是一直藏着她么？连乔叔叔都瞒的那种。
  此时身下隐隐作痛，路雪想起昨晚乔野丧心病狂的模样，可不敢再问了。
  反正，乔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又由不得她说。
  路雪有以下没一下地踹踹着墙，忽然有人走过来说：“哟，好有缘啊。”
  路雪扭头，看见一个年轻的男教师抱着一堆试卷。
  戴了金丝眼镜，斯文得险些没认出来。
  是给了她两百块的好心人。
  “没想到你要学费是复读。”男教师同情道：“这所学校的复读费不便宜，现在和家里人说通了？”
  “嗯。谢谢你资助的钱，我过几天有零花钱了还给你。”
  路雪突然心虚。
  她把他给的两百块拿去买咖啡，请乔野喝了。
  “听你拉二胡，给钱，应该的。”
  男教师看出她面子薄，立刻换话题：“我姓路，教数学。办公室在五楼最西边，以后哪里数学不会了，可以来问我。”
  他露出自信的笑：“不管多难的题，教会为止。”
  “好啊。”
  路雪也笑。她数学只差一分满分，查阅不了卷面，真不知道那一分扣在哪儿了。
  正好办公室门打开。
  “正好，这位就是学校新聘请的教育博士，很有经验能力！”年级主任热情道：“路雪她就在他教的文二班，成绩一定……”
  “换班。”
  乔野冷冰冰地甩下两个字：“换到他不教的班级。”
  年级主任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可路正陽也是满脸疑惑，深感无辜。
  他们都是普通人，平时都见不到乔野，更不说结仇。
  “两个文科最优班都是路老师教的，已经教了大半月了，反响都很好。乔先生完全可以放心。”年级主任努力解释，可乔野身上戾气越来越重。
  路雪扯了扯他袖子。
  乔野低头，脸色陰沉。
  路雪如果不懂乔野的意思，这十几年白长了。
  “我去普通班吧，最优班太紧张了，我受不了太大压力。”路雪对他们抱歉地笑笑。
  年级主任急了：“你这成绩那么好，完全可以冲状元，怎么能去普通班？万一被影响了，成绩不升反降，后悔一辈子的事啊！”
  沉默片刻后，乔野叹了口气。
  “你还是去文二班。”他拍拍路雪脑袋：“去看看教室挑座位，回家收拾书包，下午我再送你来学校。”
  路雪从没见过乔野妥协的样子。
  大约是年级主任那句话说动了他，路雪点头，跟男教师去了趟班级。
  回来时，乔野又站在车边抽烟。
  他分明很少抽的。之前除非工作太忙，熬了几天夜才会。
  “乔野，我好了。”路雪走近，发现乔野闷闷不乐，控制不住地难受心疼：“你别这样，大不了，我换个学校。”
  “这样对你最好。”
  乔野将烟丢了，让路雪上车。
  开出学校后的漫长红灯，路雪突然被他拽过去，咬了一口嘴唇。
  “唔？”
  路雪不明所以，被乔野吻得很深，险些被碧出泪来。
  “离路正陽远一点。”乔野咬她耳朵，说的极重，好像她不答应就咬死她似的：“他前几天来公司谈项目合作，材料全是假的。我托人查了，征信全黑，还有被追债的民事记录。”
  路雪不太懂这些意味着什么，只是愣愣地点头。
  乔野啧了一声。
  回到家，门口多了个快递箱。
  乔野忽然问路雪：“想吃午餐么？给钱。”
  “我没钱。”路雪生气了，“你不给我吃，我饿着去学校，等食堂吃晚饭就是了。”
  “我没给你存校园卡。也没给你报住宿。”
  进屋后，乔野慢悠悠拆开快递，拿出其中一个问路雪：“要不要顺便把在学校的零花钱也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