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猫腻儿
  “嘿,姑娘,你这人不是一般的死板,这饭菜里能给你下了药不成,我暗灵可不是会在背后谋害别人的小人。”暗灵不知从那处捡了根树枝子,一脚踏在石凳上,说教先生般的唏嘘道。
  看着男子憋红了脸,锦绣也不在与其争辩,只是垂首拢拢鬓角处被风吹乱的发,启齿轻笑。
  暗灵看着她笑颜如花,一时竟忘了移开眼,他摸摸烫红的脸颊,难为情的轻咳两声,拿起石桌中央的茶壶左右摇晃,又泄气的搁下:“什么地儿啊,连口水都不招待的。”
  “那待我烧开了水,给公子沏壶茶来。”锦绣忙不迭的站起身,轻声说道。
  暗灵脸颊微红,忙挥动着手道:“不必,不必,省得麻烦,话说您能把公子二字去了吗?直呼姓名便可,听着别扭的很,我只是一介草莽武夫,着实配不起这二字。”
  锦绣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如星辰般明亮,虽不添半点粉妆却也琼姿花貌,幽韵撩人,乍起的清风轻撩拨她泻下的长发,便犹如谪仙素净绝美,暗灵喉间滚动,打破了片寂静:“像你这般不凡的女子,怎会踏入俗尘之地?”
  “我本是苏县瑶辰之女,我父亲虽官职不在大,却为人清廉,不贪钱财好布施,怎会料到因一个案子闹得家破人亡,残破不堪,我瑶辰家一夜之间被奸人所害,大火焚烧我连父亲母亲最后一面都未见,我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整日整夜吃不饱睡不暖,可盘缠被小人所偷,我被人买入青楼,所以当王爷把我救下,锦绣就认定此后为其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锦绣秀眉微蹙,眸子深邃幽长,叫人倍感凄凉。
  暗灵浓眉微蹙,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儿也收敛,他沉声说道:“倒是我平白勾起了伤心往事。”
  锦绣眼角眉梢含笑,轻言:“我自己命薄,怨不得别人,时隔已久也已经忘了。”
  “伤心往事,不提也罢,我们今夜一醉方休。”暗灵扭捏的站起身,偷摸取了瓶王爷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倒在杯中小酌一口,浓郁的酒香萦绕在唇齿间,他浓眉微挑,启齿轻笑道:“嘿,姑娘,你能喝吗?”
  锦绣不容置疑的夺过酒杯,白如凝脂的脖颈一扬,一杯烈酒下肚,她眉眼含笑道:“公子,你未免太小瞧了我。”
  两人似相互较量般,烈酒杯杯下肚,月朗星稀,乍起清风而两人却觉得燥热的很,暗灵脸颊通红,借着酒劲儿踩着石凳上了桌,两腿一盘坐在中央,伸出修长的指头点住女子鼻尖:“本公子告诉你,我这酒量还真不是盖的。”
  锦绣美目流兮,添了几分醉意,那模样更是撩动人心,她眉尖若蹙一把打开放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本姑娘也告诉你,我与人拼酒之时,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
  暗灵嗤之以鼻的轻笑:“你一个姑娘家,与人拼酒,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就算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你那儿去,你不是我爹,更不是我娘,所以你没资格来训诫我。”锦绣一跺足柳眉横挑,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没了脾气。
  暗灵喉间滚动,通红的俊脸逐渐凑近,近在咫尺之时,他狭长的凤眼微眯:“我训诫你怎么了,说说你还不成啊!”
  锦绣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毫不留情的一掌挥去,顿时暗灵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五道血红的印子,他从桌上蹦下,捂着红肿的脸颊尾随锦绣入了门,还不忘反手把门锁上:“不过说你两句而已,怎么就动手打起人来了,一个姑娘家气焰太旺过不了门,到时候哭着闹着寻死觅活,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眼见锦绣又扬起了手才乖乖儿闭了嘴,自顾自的褪下衣衫翻到榻上沉睡了过去,女子醉意朦胧,连头上的簪子都未取下,便蹬去绣花鞋,一掌打在正在榻上睡的香甜的男子脸上:“就这么小的地方,你瞧你占了大半边,往里去去,往里去。”
  榻上男子梦中呓语,往里侧滚了滚,一手搭在女子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两人相互依偎着睡去。
  翌日,晨曦笼盖夜幕,新的一页就此掀开,一伺候锦绣的婢女在门外轻叩门,轻声道:“姑娘,该起了,这洗脸水已经打好了。”
  榻上女子眉尖若蹙,卷翘的长睫颤抖,她伸出细如凝脂的手扶扶疼痛昏沉的脑袋,侧了个身子,缓睁开眸子,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一张男人的俊脸浮现在前,那剑眉微蹙,鼻梁高挺,薄唇微启,怎么看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男子,锦绣微抿唇,眼神微阖道:“是做梦,梦还未醒,人还未散。”
  话音刚落,只见那男子闷哼一声,一只粗壮的臂膀正巧搭在她胸前,锦绣夢得支起身,睡意全无酒劲尽散,回头想想却只记得二人在院内畅谈,此后的事却又一概记不得,在青楼中都未曾被人如此糟蹋过,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毁于一旦。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立在门外的婢女忙不迭的搁下木盆,拍门叫喊:“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情急之下她搬过甬道旁放置做摆设的盆景,卯足了劲像红木门上砸去,只听一声巨响,眼前这幅景象倒真真儿让她傻了眼,榻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相拥而眠,桌上还搁着一瓶女儿红的空酒瓶子,任谁看了都得觉得当中有些猫腻儿,那一时慌了神儿婢女垂着脑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立在原地踟蹰不前。
  锦绣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心中一时不忿,全然不顾没了平日淡然若水的模样,她下了榻赤着足,拿起床下的绣花鞋,卯足了劲拍在男子撅起的屁股上,只见他浓眉微蹙,迷蒙的睁开眼,睡眼惺忪的道:“锦绣,你怎么了?”
  他扶扶昏沉的脑袋,身子犹如灌了铅似的沉重,支起身子在屋内一扫,看瞧瞧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身形微怔,他一把抓过身旁褶皱的被子盖在身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