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福德之死
  “不可能,你休想撬开我的嘴。”香儿把头紧埋,双手紧攥指尖深深掐在肉里,却不感疼痛。
  那嬷嬷疾步上前,双手如钳狠捏着她的脸,一双圆目瞪的如铜铃,她咬牙切齿的道:“休想?丫头你倒是高估自己的本事了,你若是不从,我便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你,我在这皇宫中带了多年,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没见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乖乖就范,就这般还能免去一顿刑罚。”
  香儿身子猛地颤抖,在昏黄的月光下颇感哀凉,她在心中呐喊道:“娘娘,快来救我,快来救香儿。”
  那嬷嬷柳眉一挑,轻笑,一把捏开她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朝床榻处一推,掩门离去。
  香儿紧依在冰冷的榻上,她眉尖若蹙,喉间如火灼般的疼痛,用冰凉的手紧锁喉头,不停的在空气中抽取一丝一丝的凉气,那疼痛在心底蔓延,苦不堪言,香儿张大嘴不停的呻吟,可那声音却越发沙哑,直至发不出半分声音。
  福德紧贴着墙,看守夜的太监抱着臂膀在院中直溜达,暗声叫苦:“哎呦,我说兄弟您就别再转了,行行好,让我过去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太监猛地捂住肚子,脸皱成一团,他蹙眉跺了几下脚,回头瞧了眼,拔腿像茅厕跑去。
  福德心中一喜,可真是天助我也,忙是咂了咂嘴双手随处擦了擦合十朝着老天爷拘了拘,探出头四处张望了番,朝后院疾步走去。
  印着那薄弱的月光,福德在这后院慢慢的摸索,倒是见了几间无人入住的厢房,他透过那糊纸偷朝里瞧了几眼,一连瞧了好几间都未有发现,福德叹上口气,眼见这天儿已快打明,便偷偷朝前走去。
  探首一瞧,那守夜太监正坐在甬道旁阖眼歇息,便壮了壮胆子踮起脚,蹑手蹑脚的想从那太监眼皮底下溜过去,刚迈出去两步,只听一声闷响,福德心中遽然一沉,只见那守夜太监猛地睁开眼,大声叫喊着:“来人那,抓贼,抓贼了。”
  福德见状不妙,拔腿便朝清雅阁门外跑去,可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无了知觉,那守夜的太监讪笑的道:“抓到了,公公您瞧,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去把这死太监拖到娘娘那儿去。”掌事公公嗤之以鼻负着手道。
  馨月半倚在贵妃椅上,眼神微阖,半响才是挑眉瞧了一眼,抿唇掩袖笑道:“这不是霜璃姐姐宫中的管事儿太监福德吗,怎来我清雅阁溜达了,庆春儿,拖到后院乱棍打死,便说是以为是个小贼,月黑风高的就给乱棍打死了,我料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庆春儿讪讪一笑,微拂袖拘礼道:“是,娘娘。”
  这事儿没半柱香的时刻便传入了各个宫人的耳里,这清雅阁中可是围满了人,便才是来瞧热闹的,谁都想看看平常在后宫也算是掌遮半边天的人,碰到这等棘手的事儿会如何处理。
  霜璃听闻此事便匆匆赶来,垂眸瞧上一眼在下躺着的人,眉尖若蹙,盈盈上前像坐在主位的皇上拘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莫凌天疾步上前把她扶起,轻声道:“璃儿,怎会出了这等子事。”
  “臣妾,臣妾不知。”霜璃眼中噙着泪,扼腕叹息道。
  皇上一瞧,心生怜惜,兀自牵起她的手坐于主位,轻声劝慰道:“璃儿,你放心,朕会查明此事,还你一个公道,朕相信你的为人。”
  霜璃顺势倚在男子胸膛,娇柔可人,叫馨月气的那张小脸时而泛白,时而泛红,她轻咬下唇,拘礼道:“皇上,昨夜里臣妾正好好安睡,只听院子内一阵聒噪,便起身来瞧瞧,却不巧被臣妾看见了如此晦气之事,这太监臣妾倒也是有几分眼熟,正是霜璃姐姐宫中的福德,可是天色黑,阁中婢仆也未瞧见,便只当成了小贼,这好一顿乱棍,就这么的……死了,妹妹心中不安分,可我却还有一事儿不明,姐姐在这深更半夜,差个奴才来妹妹这清雅阁是作甚?”
  “作甚?妹妹应该也知晓。”霜璃支起身子,垂眸轻声道。
  馨月佯装惊讶,眉尖若蹙,轻声说道:“妹妹当真是不知晓的,若是妹妹之前有何过错冒犯了姐姐,但请原谅,您心中不忿便朝妹妹说啊,何必差个奴才三更半夜的跑到妹妹这清雅阁中,我这心中当真是慎得慌。”
  霜璃眸中尽是狠戾,她轻站起身,迈动莲步走在她正前方,眼瞥着那香炉,薄唇轻启道:“这话,该是我说,姐姐若是之前有何事冒犯了妹妹,我便在此请你原谅,我一时口拙说错了话,妹妹不计前嫌就让他这么过去吧,何必跟本宫手下的一个丫头过不去呢?”
  “丫头?什么丫头,妹妹愚钝,实在不知姐姐口中之意。”馨月两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嚣张的抬眸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瞧那个眼神,势在必得,霜璃启齿轻笑,白暂的贝齿如珍珠,她回眸莞尔一笑道:“皇上明鉴,臣妾的丫头香儿不明不白失踪数日,臣妾念您操理国事,日理万机,便无禀报,本以为暗自寻寻就罢了,但眼下,香儿她生死未卜,本宫心中着实担心不已,便只是叫福德出来瞧瞧,没想到却在妹妹阁中遇了难,我当真是寒心。”
  馨月紧抿薄唇,那一副受屈的模样,叫人怜惜,她轻立起身道:“姐姐何必这般冤枉我,月黑风高若叫谁碰了这般情况都会心慌,更何况是我手下奴婢过失,不如我叫他们一命抵一命便罢了。”
  莫凌天眉头紧锁,一扬手道:“袁志伟,你去差人仔细搜查清雅阁,上上下下,底朝天,务必把这人给朕找出来。”
  袁志伟拂袖拘礼,垂首轻应:“哎,万岁爷,奴才即刻便去,即刻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