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婚事我做主
  婉渃寒从枕下摸出一囊袋,伸出细如凝脂的手轻抚摸,瞧上一阵子,握在手心,唇角含笑,闭眸回忆。
  “爹爹,你若这么想把寒儿嫁出门去,倒也挑上个好人家,那些个儿公子哥我还都瞧不上眼,各个风流成性,拈花惹草。”那时的婉渃寒未出阁,还是丞相自手心里的宝贝。
  丞相轻叹:“怎么你就瞧不上眼了,爹爹也想为你谋个好婚事。”
  婉渃寒依偎在丞相身前,眸眼含笑,撒娇道:“爹爹,女儿的婚事你便叫女儿自己做主吧。”
  丞相浓眉一挑,口中训斥道:“胡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你说不从便不从的,你是家中唯一独子,你母亲我二人宠你到大,让你骄纵妄为,可这次便不能再胡闹了,听闻太后信佛,你这两天便呆在府内不准踏足半步,好好学佛经。”
  话罢,便拂袖离去。
  婉渃寒气得跳脚,贝齿轻咬,轻声咕囔道:“若你当真逼我嫁,我宁死不从,学什么佛经枯燥无味,要想出这府还不容易,爹爹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
  夜幕降临,繁星当空挂,婉渃寒用过晚膳,独自坐在闺房中,故作生着闷气,丞相见她倒也老实,便轻叹甩袖离去。
  自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婉渃寒嘴角挑出狡黠一笑,轻言:“元青,今晚你洗漱过后便在我这歇息。”
  元青是婉渃寒自小一同长大的丫鬟,情同姐妹,她狐疑的问道:“小姐,天色已晚,你这个时辰要到那里去?”
  “你就莫要废话,爹爹要束缚我,本小姐若乖乖听从,我就不是婉渃寒。”女子秀眉一挑,得意说道。
  元青不依,拉住欲转身离去女子的衣袖,满脸担忧道:“小姐,若是被老爷发现,可是要以家法伺候的,你身子哪里吃的消?”
  婉渃寒蹙眉,轻言:“莫要担心,三更天儿我便往回返。”
  元青自知也留不住她,只好心怀忐忑依了,婉渃寒独自一人鬼鬼祟祟跑到后院,环顾四周见无人,她口中呢喃道:“小女子能屈能伸。”
  拨开半人高的杂草,从中钻了过去,她瞧瞧自己一身男装,得意不已,拍拍土尘,窃喜道:“若爹爹知晓,他悉心调教的大家闺秀此刻正在钻狗洞,还不得气的两眼翻白。”
  因从小自打着府中长大,周围环境她婉渃寒闭着眼都知晓那处是那处,一路口中哼这曲子,兀自向前走去。
  抬眸一瞧,一男子倚在树上吃酒,婉渃寒讪讪一笑道:“怎有人比起自己还要落魄。”
  心中不禁觉得可笑,便饶有趣味的道:“兄台,可有何烦心事?落得独自一人在此吃酒?”
  那男人凤眼微眯轻轻一纵,翩然而来,脸颊微红看似已吃醉,他轻呢喃道:“自此一面,从未忘怀,心中盼念,无花无果,虽有希冀,黯首垂泪。”
  婉渃寒微微一怔,只见眼前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如星辰般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瓣,发丝仅一根紫色发呆随意束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俊朗,深深添满婉渃寒的心,自也懂了那男子口中语意,在抬眸只见他暗自离去,一阵风吹过,紫色发带随风挣脱,朝此处飞来。
  回府中,婉渃寒倒也真如丞相期盼那般,足不出户,心中却整夜思想:“瞧那男子言语不凡,衣着华贵,也不知是那户人家的公子,若不是就是自己不知晓的皇亲国戚。”
  轻叹,侧转身子,一手支颔,垂眸思念。
  “小姐,小姐,大喜事儿,大喜事儿。”元青疾步来到婉渃寒闺房中,把自榻上躺的女子扶起,面露喜色道。
  婉渃寒眉尖若蹙,轻声道:“什么喜事儿?”
  元青唇角含笑,伺候她更衣,口中道:“小姐先莫要管,一会自宫中的圣旨便来了,咱们就等着接旨谢恩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婉家有女贤良淑德,特钦为皇后,钦此!”太监哑着嗓子,划破长空,丞相府上上上下下喜庆一片。
  “果真不假,果真不假呀,当时那算命老先生便说咱们寒儿有凤运之相,我原以为他是信口雌黄,真的应允了,谢天谢地。”丞相老泪纵横,拉着女儿的手言道。
  婉渃寒眉尖若蹙,紧咬薄如蝉翼的薄唇,往后跌两步,失落悲切,心语:“少年,寒儿自知无福分与你一同白首,只愿苍天能念我一片诚心,能让你我二人在相见。”
  新婚之夜,红烛摇曳,盖头下,泪浸满面,听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婉渃寒双手微绞,红唇紧抿,泪自眼眶溢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在红喜服上。
  “砰——!”门被一脚踹开。
  婉渃寒的心也随之一颤,盖头夢得掀起,女子紧闭眸子,紧咬红唇,已哭晕了妆容,看起来狼狈不已,未等到洞房之礼,婉渃寒睁开眼眸,只见男子依在椅上,酒气冲天,喝得酩酊大醉。
  婉渃寒微一怔,那人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欣喜占据心头,她拭干眼泪,立起身挪动莲步,欲亲吻心上人,却不防被那人推了一个趔趄。
  他浓眉紧蹙,眉间拧成一个结,眸中尽是悲凉哀切,他凤眼微眯,轻言:“若不是你,朕便能迎娶我心爱的女子为后,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可高兴?我便要叫你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儿,朕不会碰你,让你整日整夜煎熬,谁知晓我心中悲痛?”
  话罢,跌跌撞撞离去,婉渃寒跌坐于地上,眼睑微颤,沉默不语。
  一声轻唤打破回忆,芳雅轻声道:“娘娘,药熬好了,我喂您服下。”
  婉渃寒唇角含笑,支起身子道:“本宫自己来。”
  浓苦药灌入喉头,婉渃寒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怕仅有自己知晓,这药苦哪及自己心中苦的半分。
  芳雅接过药碗,忙奉上一盏清水,女子漱口躺下,莞尔一笑道:“芳雅,伺候我一天你也该累了,且先下去歇息吧。”
  芳雅轻应上声,毕恭毕敬行上一礼,便埋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