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前尘2
  陆绵绵撇撇嘴,说道:“说起来还真的挺生气,梦里给一大群坑货坑的找不着北,到了最后才发现,最信任的人是最大的坑货,而唯一没坑自己的,却被我坑的最厉害,好想先不要醒来,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她开始说时低着头,说着说着抬起头来,眼睛睁的圆圆的看着锦渊,仿佛是在跟他说对不起。
  锦渊看她傻乎乎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本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做了一场真情实感的梦,不想这家伙只是掉陷入了一场坑人与被人坑的大坑里。
  说话间,桌上已上了早点,陆绵绵拿起已经切好的黄灿灿的油条,说道:“梦是梦,醒来了梦就没了!”说着,脆脆咬了一口,低头又喝了口豆浆,一脸满足。
  他听她的话,好像是这个道理,只是心里某处隐隐作痛,他摇摇头,也拿起切好的一小段油条,文雅的咬了一口,咀嚼起来,只是直到现在好像梦中的情绪还在影响他,此刻也没什么胃口,只是陪着陆绵绵勉强吃完这顿早点,两人便一同在花园里逛了逛。
  锦渊始终意兴阑珊,倒是陆绵绵一反常态的抓着他的手,一会儿走到这里,一会儿走到那边,似乎十分开心,开心的很是莫名其妙。
  终于陆绵绵跑累了,跟他坐在亭子里,从身后随侍的侍女手中拿过手炉,往锦渊怀里一塞,又接过一个自己才抱着暖手。
  “你……”锦渊看着她,脑中闪过什么东西,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我今天起得有些早,此刻有些累,想去休息,你是在这里玩,还是陪我回去?”
  陆绵绵歪着头看他,满脸关切:“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一直不太高兴,平日里跟你说几句话你都是高兴的,今天很反常呀!”
  “是呀……”锦渊皱着眉,捏了捏眉心,然后抬眼看着她说道:“我也觉的很反常,你很反常。”
  “恩?”陆绵绵凑近锦渊,微微笑着说道:“我天天都这样呀,一点都不反常……”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走,本以为陆绵绵会在这呆着,不想她又跟着他一起回到屋里。
  锦渊躺在榻上,她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睡。
  这一睡,又陷入到了梦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好像坐在世界的中央,全身疼痛不已,却对这种痛无能为力,只能忍受,直到自己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仿佛有人救了他,可救他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又是这个梦,他爱的那个女子,远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死去,没有一点想要救他的意思。
  心中恨吗?
  不恨。
  心中爱吗?
  还爱。
  以后还能继续爱她吗?
  不知道……
  他陷入到新一轮的痛苦之中,他不断的绝望,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可是他仿佛又看到自己毫无尊严的跟着她,就像从前毫无尊严的跟着陆绵绵那样,什么都不计较,什么也都不在意,只要能叫她回过头真心实意的看他一眼,所做的一切也是心甘情愿。
  心痛,痛的不能呼吸。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一睁眼,陆绵绵右手抚着他的脸,左手则抓着他的胳膊,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见他醒来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锦渊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喘着粗气,梦中的压抑和绝望再次出现。好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只是眼中的泪却不停地流,他闭上眼,一开始是小声的哭,可到后来,再也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陆绵绵将下人全部遣开,自己留下,坐在床边,看着他哭。
  哭了好久,哭的声音才渐渐没了,只剩抽噎。
  “你到底怎么了?晚上睡不好也是因为做了噩梦?”陆绵绵拉着他的手,一边轻轻抚摸,一边问道:“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锦渊此刻一颗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铺天盖地的绝望,除了绝望还有心痛。
  他哭的红肿的眼,看着陆绵绵,好半天没有动静,陆绵绵抓着他的手也不敢再问,只是静静的陪在一边,忽然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问道:“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
  陆绵绵被吓到了,结巴着说道:“不会,不离开,不离开你!”说着,另一只手也搭在他那只手上,肯定的说道:“你信我,我是你的妻子,要陪伴你的一生!”
  “你不找花容了,不找鹤族阵图了,不想去云渺宫了,不想回你的家乡了?”他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到最后,竟然将陆绵绵的那只手抓的红肿起来。
  陆绵绵被他抓的很痛,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她痛极,只觉得手腕都要被捏断了:“我不找,我谁都不要,我就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真的,你信我!”
  锦渊见她挣扎的厉害,觉得她可能还是想要走,手上使劲,将她往怀里一拉,随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控着她的手,恶狠狠的又问了一遍,得到陆绵绵相同的答案后,整个人才松懈了。
  陆绵绵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看见手腕已经被捏的青得发黑,也顾不上疼,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才发现他又昏睡了过去,这才叫来侍婢,让她拿着令牌去宫里请御医过来,看看锦渊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睡过去,便没有那个梦了,只是整个梦里都是雾蒙蒙一片,见到一只火红的大鸟从头顶飞过,他抬起头追着大鸟一路看过去,大鸟飞到一个紫色华衣的女子身边停了下来,立在她身边,乖顺异常。锦渊看着这个女子,她梳着一个奇怪形状的发髻,但是显得整个人贵气端庄,身后彩带不风而舞,十分灵动。虽然她离他十分远,可是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个女子面貌,那女子带着一种慈爱又欣喜的神情看他,叫他觉得十分不解。
  那女子张嘴仿佛在说话,可是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那女子说完便向后看了一眼,他也往那女子身后看去,看到一个男子,那男子看了他一眼,好像也说了句话,然后向他点了点头后,便带着女子走了,那只火红大鸟紧跟他们身后离去,锦渊想追过去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是怎么跑都不够快,而且越来越慢,腿越来越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两人似乎非常熟悉,特别想留下他们跟自己在一起,可是恍然间天地变化,他又回到那片漆黑无极的地方,瞬间,又从梦里吓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