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封竹盯着赵柯然看了一会,最终也没看出什么来,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赵柯然舒了一口气,吓死他了。如今赵家形势不明,他能感觉到皇上想要治赵家。如果这时候他太出风头的话,怕是要枪打出头鸟。
  “只是封大人,你要这滩晒法是做何用?”赵柯然有点怕封竹想藏私。
  封竹这次倒是一眼就看出了赵柯然的心思,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还是个能为民着想的,“本官有一兄长任江南盐运司盐运使,江南海盐年年都要砍伐大量的树木,是个不解的难题。这滩晒法正好能解决树木问题,为民生之大事,本官绝不会藏私。”
  赵柯然没想到对方看出了他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颇为尴尬的干笑两声。
  “许家的盐晒好后,可以直接拿来。本官会替许家以‘许盐’之名呈上去,若想让‘许盐’大元皆知,这滩晒法也得一起呈上。陛下看出滩晒法的价值,‘许盐’必然天下皆知。”封竹想了想,又说:“只是,赵大人的名字怕是不能提及。县衙的官,是不允许管盐税司的事的。”
  这个赵柯然明白,他巴不得自己是个小透明,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不打紧。”
  赵柯然这一副不为功名利禄的模样,着实让封竹另眼相看。这污浊的官场,竟然出了一个他封竹想要结交的人来。
  谈妥了之后,赵柯然哼着小曲离开了盐税司,打算准备准备去拜访畜牧司。
  他的小超市里东西实在太少啦,除了准备卖去坑大元各个世族钱的雪花膏。他准备再做点肥皂,香皂之类的。要是可以的话,再做些低配版“香水”,就是通过蒸馏花瓣得出的一些花香精油。到时候定制个小瓷瓶装进去,让许家装上,和雪花膏,灵核一起拿去卖。
  不过,他一个人做有些做不过来。得再找个人帮忙,找谁好呢?
  “翠芬!我回来了!”樊城将担子挑进屋里,小心翼翼的放在家里最干净的地方。随后又担心不安全,拿着茅草盖了盖。
  张翠芬听着声,菜也不种了。连忙从屋后回来,手上全是泥。
  “樊哥,成了?”
  樊城用下巴点了点刚刚茅草盖的地方,咧着嘴笑的憨憨的,“成了!咱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张翠芬激动的流泪,她想掀开茅草看一看。但又怕自己手脏,便打消了念头,只拿着袖子抹眼泪。
  樊城见不得媳妇哭,他家里有个卧病在床的老母,家境也不富裕。张翠芬可是张家村出了名的好姑娘,因给去世的父亲守孝三年,耽误了出嫁。可是,看中了他,那也算是下嫁了。
  两人成亲后,不仅帮他伺候老母,还从不抱怨,也不嫌弃他穷。他一个卖货郎,连块好地都没有,何德何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啊。
  他把张翠芬抱到床上,握住她因没鞋穿而受伤的脚,樊城心里难受的紧,“翠芬,这批盐卖出,拿了那甚工资,就给你买双漂亮的绣花鞋。我媳妇穿上,一定好看。”
  男人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的脚,张翠芬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回抽,“哪能瞎花钱?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活计,攒着些钱给娘多买几帖药也是好的。”她推了推樊城的肩膀,催促道:“你回来还没看娘呢吧?快去看一看吧,娘担心着呢。”
  樊城点了点头,便笑着走了。
  张翠芬看着那两筐盐,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如今景阳不如以前景气,前些日子樊城差点因为卖不出货,不做卖货郎了。可家里也没个好地,不做卖货郎,那就要去做苦力,那是个要命的活计啊。
  就在家里揭不开锅,心灰意冷的时候。衙门里竟然要招卖货郎做工,樊城因为各个村子跑,错过了之前的招工。他知道后懊恼不已,不然他倒想报名做个护卫。
  报了名后,就听负责的小书生说要考察,考察合格便可以去县衙签甚么合同。
  怎么考察的樊城不知道,他只知道昨天有人来他家通知他今天去衙门签合同。他为了等消息,已经好几天没出去卖货了,虽然出去了也卖不了什么。
  和他一起的还有四个卖货郎,他都认识,都是些热心肠,心眼好的。他们不识字,便有专门的人读给他们听,说是一天给他们三十文,一个月给一次。每个月固定卖十筐,少一筐扣十文。一月内卖出十筐后,多卖一筐便加十文。这叫提成。衙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们不能私自吞盐,要是查出来,就要全家都关牢里。
  五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句话,还有这等好事?深怕这天大的好差事黄了,五人迅速的按了手印。
  签了合同后,衙门留一份,他们自己留一份。
  樊城看了自己的老母亲,说了他谋得了给衙门卖盐的好差事,病中的老人高兴的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吃了饭后,樊城将那合同让张翠芬藏好。说这可是传家宝,宝贝的紧。张翠芬知道其重要性,连连点头。还用破布头缝在一起,弄了个布袋子来装着,然后才藏起来。
  忙活完后,看着已经熟睡的丈夫,张翠芬柔柔的笑着。
  这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第24章 任务完成(倒v开始)
  天气已经在回暖, 即便是景阳也有了许多的暖意。
  这天景阳县各个村落里,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只要是穿着黑色短打卖货郎出现的村子,都会传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随后便是卖货郎扯着嗓子喊不要挤。
  “一个一个来!这盐卖完了还有,大家排个队, 这样速度能快些!”樊城嗓门大,这一喊围在周围的乡亲们都听得明白。
  可两文钱一斤的盐, 这么便宜买卖,他们不着急才怪。
  有些家底的就买上个三斤, 本来也想买更多些的。但是这卖货郎说了, 这是县令大人的盐, 规定一家最多只能买三斤。谁家要是耍赖, 他就去衙门里禀报, 而且以后他们卖便宜盐的卖货郎也不会再来这个村子了。
  大家听着这话, 心里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也不怪他们,主要是没见过这么便宜的买卖, 想趁着这会子, 多买点屯着。万一以后就又贵了呢?这谁也说不准嘛不是。
  穷些的也咬咬牙,买个一斤的。省着些吃,能吃不少日子呢。
  一个村子卖完, 两筐子盐直接少了一筐。他要走的时候, 有人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樊城笑着把布盖子盐筐上,回道:“一个月来一次的,下次不一定是我。你们认衣服和盐价就成, 县令大人说他让卖的粗盐不可能加价的。可不要被人骗了,买了贵盐啊。”
  “哎?这县令老爷,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 也没听过哪个官老爷是这样的,估摸着是有福咯。”
  “有没有福的咱也说不准,只要这便宜盐能一直吃那就是个好的。”
  村民们因为这难得的便宜盐,脸上挂着久违的笑意。虽然日子过得贫苦,却也更能感知到温暖。景阳已经开始脱离寒冬,慢慢的拥抱着春天。
  赵柯然挎着和昨天一样的竹篮子去了畜牧司,里面放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他这畜牧司来的巧,000的卫星系统画面里面畜牧司的两个兽医官忙的脚不沾地。通过系统画面,应该是一个小牛犊癞痢止不住,两人正忙着抓药配药。
  那小牛犊的主人天天来司里报道,急的嘴上都长燎泡了。
  薛易一碗药灌下去,同样急的满头汗,“爹,这方子好像没用啊!”小牛犊的症状虽有些好转,但还是止不住。若是往常,经过这两天的治疗,效果应该会更好才是。
  薛仁山神色凝重,这只癞痢的方子是他们畜牧司常用的,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管用的。
  小部分出现过不管用的时候,他知道,或许是方子不对症。只是这么些年来他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将方子进行进一步的改良。
  “哎,想来是中红了。”
  中红便是他们畜牧司形容这癞痢方子救不了的那部分牛,如抽签中了象征意义不好的红标一般。
  “大人!”畜牧司守门的官兵一路跑来通传。
  薛仁山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头部,问道:“什么事?”
  “门外来了一位少年人,说是景阳新上任的县令,特来拜访大人你。”
  薛仁山的动作没停,只说了不见。
  那守门官面色纠结,但想到对方若真是县令,不给他传话的话,以后搞不好会给他穿小鞋。便只能硬着头皮又说:“那少年说,如果大人拒绝相见的话,他手里那个治牛癞痢的方子怕是与大人无缘了。”
  “他说什么?”薛易有些生气,“他能有什么方子?他这是哄骗还是威胁?”薛易看向坐在椅子上神色疲惫的父亲,“爹,这人打的和之前那几个县令一个主意!就是想要咱给他们大量提供牛肉倒卖!他们这是商量好了吗?个个都用有治牛病方子这个借口!”
  可偏偏,薛仁山就是个宁可受骗也不愿意错漏一个的主。
  赵柯然被请进来的时候,000早帮他放大卫星监控的图对这个小牛犊进行了一番病情分析。他根据病症从系统商城书籍里下载了个对症的方子。不然他今天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他对中药与病状不能说是不怎么了解,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薛仁山经历过那么多次诓骗,现在也不想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的问赵柯然要方子,赵柯然便放下了竹篮,走到桌前,将系统上的“白头翁散”写了出来。标注了哪些需要去须,哪些需要微炒,哪些需要焙干…
  薛仁山接过药方,根据自己多年的兽医经验去判断,“这白头翁治凉血,消淤,解湿毒。配苦参有杀虫之效,配阿胶则滋阴养血,清热解毒。但却从未听过,可以治癞痢。”
  赵柯然抿了抿唇,斟酌一番说:“晚辈曾拜云虚道长为师,与师父在山中八年,对于道医一学略知一二。师父曾告诉过晚辈,白头翁的药效甚广。归经为,归胃,大肠经。清热解毒,治毒痢。
  也可逐血止痛,疗金疮。也就是说对跌打损伤疼痛,外伤出血也有效的。但其治痢疾可谓是要药,效果显著。”
  一味药的药性具体如何,都需要医者们经年累月的尝试与研究。然后一辈一辈,代代相传。
  薛仁山看着方子皱眉思索,他之前在用药上到是没有想到过白头翁。这“白头翁散”的方子上,黄莲,秦皮都是他们常用的治痢药,瞧着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赵柯然见薛仁山犹犹豫豫准备的样子,便说:“这白头翁散对于泄下脓血,赤多白少的痢疾有奇效。这类痢疾大多由坏的细菌引起,细菌是我们肉眼无法见到的,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而白头翁有显著的抗菌效果。而且这方子还可以治马,羊,鸡,只是用量不同。马与牛相同,羊次之,鸡最少。”
  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肉眼无法看见的细菌?简直荒谬。
  不过那泄下脓血,赤多白少?这不就是今日那小牛犊的症状吗?还能治马?景阳城外就是边军,马匹也常遇下痢不治。若这方子当真,那确是能解了不少的难题。
  薛仁山身为长辈,不想与赵柯然计较无知谬言,他对对方送来的方子功效更感兴趣一些。
  “易儿,按照这方子去煎。”薛仁山忙将药方给薛易,他倒要看一看这“白头翁散”到底是不是良方。
  薛易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听自家老爹的话去煎药了。
  等药的时候,厅里安静的很,除了小牛犊时不时发出的悲鸣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赵柯然看似沉默,其实是打开了系统,默默的熟悉制作雪花膏的方子。
  “药来啦!”薛易端着药一路小跑着过来,按照规定的用量,只有一小碗。
  小牛犊如今就在厅里,薛仁山接过药,亲自给小牛犊灌了下去。
  那牛犊的主人满脸紧张的盯着,这些大人们的谈话,他也是听清楚了的。本来他的小牛犊快要没救了,但是这位县令大人说有个方子能救。有一线希望也好,他心里不住的祈求各路神仙显显灵。买一只牛不容易,这要是死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中药并非立竿见影的就见好,不过薛仁山还是察觉出牛犊与之前不太一样。好像腹痛没有那么痛了一般。
  他也不好意思再晾着赵柯然,便开口问道:“县令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终于愿意和他谈了。
  赵柯然连系统都没来得及退,隔着有一道光屏看向薛仁山,“晚辈想从畜牧司大量购置牛板油,按着市场价给。”
  薛仁山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要免费牛肉呢。”牛板油虽然也少,但因为这牛油吃着肚子会不舒服,景阳也没人吃。一般牛板油都是扔掉的,既然对方想买,那他倒是能做主卖给对方,给算便宜点。
  赵柯然心中默默为自己流泪,他真的太不容易了。看这畜牧司和盐税司两位老大冷嘲热讽的态度,想来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县令过于败坏名声了,搞的他也跟着被“连坐”了。
  畜牧司的剩下的牛板油也不多,只有十斤,薛仁山说:“没人吃牛油,所以牛板油畜牧司一般都是扔掉的。还有十斤左右没来得及处理。你若是想要,往后就一斤给个两文钱,凑个双数吧。”
  薛仁山偷偷的给那些死了牛的农家谋福利,其实白送也可以,但是吧,他还是想让农家多赚几个铜板。
  赵柯然欣然同意了,薛仁山见他那么痛快的点了头,便也痛快的承诺畜牧司会在两日内送货上门。
  回县衙的路上,久违的任务系统上线了。
  【叮!系统检测到红薯,西瓜,葡萄,哈密瓜,劳动公会,启蒙学堂,超市,滩晒法制盐,低价粗盐,榨油厂,日化用品发展等多个可持续性发展优质项目。】【叮!发展民生,任务完成,奖励能量点:10000。】【叮,总能量点:10100。】
  【任务四:发展民生.高级,请让景阳有效劳动力增加10%。限时六个月。任务完成奖励能量点50000,任务失败扣除能量点50000。】他完成任务了?好险啊。还有几天就到死线了,他还以为这次要命丧统手呢。
  000:【我们系统可都是讲道理的好系统,只要然哥你后面将优质项目继续发展下去,任务四也会很轻松的就完成的。】赵柯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它们系统确实讲道理。
  000少见的得到赵柯然的夸,激动的代码乱串。
  得了能量点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系统商城看一看。
  他看到了啥!土豆!玉米!棉花!还有粟米!他都能买!
  赵柯然回到县衙,站在自己那木箱子边上比划。看看他到底能假装从里面拿多少种子出去。
  算上之前假装拿的西瓜,葡萄和哈密瓜种子,大概占箱子的一半。赵柯然想了想后,决定土豆,粟米和棉花多拿一些,玉米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