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
  何百草显然并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解释。
  被沈浪抓包后,他低着头,背着双手,像个犯错听训的小孩一样乖乖站在沈浪面前,却是一言不发,只眼角还时不时偷瞥两眼桌上摆的乱七八糟的药酒小样。
  这副随便你骂依然我行我素不动若山的样子,简直要气坏沈浪了。
  沈浪气急败坏地在狭窄而闷热的炼药房内来回踱步,无比焦躁的、压着嗓子又问了一次:
  “所以,王府那里,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仿佛自觉如此色厉内荏的质问缺乏说服力,沈浪又加一句——
  “你昨日可是答应过我的,何大夫!”
  闻言,何百草乱糟糟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良久,含糊不清嘟囔一句:
  “那针灸之法,实是简单得很……”
  沈浪耳朵灵,听见了,当即气得怼了回去:
  “再简单也不能拿王爷的身体冒险!”
  何况,她这老板都屈尊降贵决定风雨无阻打卡了,这手下却让一名小药童上阵?
  诚意何在?!
  沈浪深吸一口气,反问道:“让药童来是万万不行的!你要么亲自上门,要么,你说个大家能接受的法子。不然,”
  沈浪随着何百草偷偷摸摸的目光,走到一桌五颜六色的药酒前,仿若不经意般轻敲桌子,语气转淡,却是毫无商量余地的——
  “这迷烟,何大夫就不必再研究下去了。”
  打蛇打七寸,沈浪这杀手锏直击要害,何百草霎时便精神抖擞的抬头了。拿出不亚于思考药物成分的认真来思考沈浪给的选项,半晌,何百草睁着一双白雾混浊的眼睛,朗声道:
  “这针灸之法实在简单至极,属下即刻教与老板,让老板亲自下手诊治可否?”
  这……
  沈浪始料未及,转头一想,也并非绝不可行——
  其一,沈浪学东西向来极快上手,显然比小药童要靠谱;
  其二,她这个老板亲自上阵,诚意方面也不比何神医上阵差。
  再且,看何百草这副油盐不进的架势,显然不把这迷烟研究得透透彻彻,是打死不肯再走出这药房一步的了。
  综合考虑,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
  一二三四想清楚,沈浪再看看门外漏进的一角天色,日头开始西行,时间不容拖延,便一点头,答应了。
  由此,沈浪这个一饭上岗的半路大夫,便成了王爷失眠之症的主治医师。
  ……
  何百草因心有愧疚,又怕沈浪没收衣服和药酒,便手把手地将针灸之法教的无比详尽。
  沈浪花了一顿饭功夫,匆匆学会,又在几名药童学徒身上练了练手,便到王府上岗去了。路过花满楼时,也没忘顺便嘱咐花似锦晚上及时潜入沈府给初一易容,优孟衣冠顶包一下自己。
  千赶万赶,沈浪终于在王爷午睡时刻前领着小药童赶到王府。
  卧室内,一地暖阳。
  王爷仍靠在床头低头翻书,好似连姿势都没变过。
  沈浪气喘吁吁地,笑哈哈打了个招呼:“王爷,久等了!”
  闻言,顾宁远抬头,回了个看不出情绪的微笑。
  陶初在门外守候。陶管家换上一卷新的安神香,喜色满满看着沈浪,待看清沈浪身后仅有的几名药童,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沈浪便把何百草有事耽搁,此后将由自己给王爷针灸治疗之事,长话短说解释了一通。
  话落,门外陶初立马响亮无比的哼了一声。
  陶管家脸色微微尴尬,但眼神总比看着小药童时要信任万分,神色复杂地笑道:
  “如此,劳烦沈公子了。”
  沈浪搓着手,拿起床前玉笛,心微虚地给了王爷一个安心的笑:
  “王爷放心,在下定会好好的、尽心尽力为王爷诊治的。”虽然你是我第一个病人。沈浪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顾宁远还是不变的笑容。闻言,合上书,仰脸躺下,显然是行胜于言的,听由沈浪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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