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好事多磨
花了些时间肃清负隅顽抗的敌人，侍卫们两两一组深入宅邸各处，搜索并返回门厅进行汇报。随着反馈增加，陈昊的眉头逐渐紧锁起来。
他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偌大宅邸内部，并未有生活的迹象。
建筑里并非没人，事实上人反而挺多---从后厨、酒窖与偏房，侍卫们发现并解救了不少石锤家族的仆役。花匠，女佣，厨娘，木匠，马夫……被关押的他们面对拯救者，无不欢欣雀跃感激涕零，个别看起来姿色尚可的少女，甚至激动地给了侍卫们一个吻作为谢礼。
通过询问获救者，少年从后者七嘴八舌的絮叨中整理出大致状况：大约半个多月前，石锤家举办了一次晚宴，招待因‘秋收祭’集结黑岩城的附庸与盟友。
平日里都呆在各自领地，唯有逢年过节才会来黑岩城，藉此机会维系关系交流情报本就是贵族常见行为，仆役们也未有疑问。但他们没想到最后一批酒足饭饱的客人前脚刚走，全副武装的黑甲武士后脚就至。
大角羊骑兵与从家族领地征召的受阅士兵皆呆在城外的驻地，宅邸内少量的卫士面对训练有素的敌人，未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在将俘虏带走后，黑甲武士们把仆役驱赶至大房间集中关押，并禁止他们离开。
并非全是逆来顺受之人，一些勇敢者也曾试着反抗或逃跑，可惜面对实力强横的沃尔战士，他们的所有行为都等同于无用功。召集众人并当着他们面处死了所有拒绝服从命令者，狼人恶狠狠地下达了一个通牒：
要么老实呆到‘秋收祭’结束，换来一个自由之身；要么像那些投降的卫士般被杀死，尸体埋在后花园慢慢腐烂。
面对死亡无所畏惧者，终究是少数。选择妥协的下人们唯有回到房间，在无所事事与恐惧中渡过每一天，好在看押者们不算太苛刻，按时给他们提供了食物与水。
能救出遭到囚禁、惶惶不可终日的无辜者，总归是件值得庆祝的幸事，可惜陈昊心头的喜悦，远远比不上滋长的担忧。“所以说宴会后，你们就再也没看到石锤的家族成员咯？”
“是的，法师老爷。”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十分拘谨的中年妇女闻言忙不迭低头行礼，看都不敢看陈昊的面庞。“卫队，还有宅邸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和其他人，统统被那些怪物带走了。从被关进房间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他们。”
仔细观察觉得对方不似撒谎，陈昊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忍不住用手摩挲着下颌。若这位厨娘所言不虚，早在自己抵达石锤镇前，石锤家族的直系成员共计十二人就已经被下落不明了。
但愿别是被杀人灭口，但以卡多克的品性，不至于做这么绝吧。思忖着各种可能性，被身边人拽了拽袖口，陈昊留意到队长正神情严肃朝自己走来。
“如何？”
“后花园没发现掩埋的痕迹，要么藏尸地不在这，要么那些护卫就没死~~”摘下头盔露出汗津津的额头，刚刚带人去后面收集线索的恶脸男并不拖拉，很快给出了他的结论。“接下来怎么办，大人？是继续搜索还是撤退？”
理性角度来看，俩个都不是好选择。就在陈昊问话的功夫，侍卫们已经把建筑如过筛子般找了一整遍，连阁楼、地下室与兽栏都没放过，依旧没有收获。出于对他们能力的信赖以及获救者们的供词，陈昊基本排除了石锤家成员还在屋里的可能性。
至于说鸣金收兵...现在等同于撕破脸皮，大张旗鼓分兵发动进攻，没收获意味着主动权拱手相让，陈昊更是无法接受。
拜托队长先去安抚获救者，看能否再弄到些线索，陈昊怀揣一丝希望开启了耳廓上佩戴的装置，却发现坏消息接二连三：安妮、诺艾尔、克劳德...分头行动的众人尽管遭遇了程度不一的抵抗，还是按计划占领了目标地区。但在初步搜查后，他们中绝大多数与陈昊一样，并未寻得人质的踪迹。
只有汉克那一队比较幸运，银臂家三人未及转移，被野蛮人救了下来。
嘱咐他们稍安勿躁，陈昊努力克服心中的焦虑打开视窗，边重新翻阅‘挑战’描述边转动脑筋思考着。绑架了近两位数家族的重要成员，卡多克但凡智商在线就不会把他们斩尽杀绝，关押到形势已定，再用黑水晶与利益迫使其效忠来巩固权力，是最合理的做法。
黑岩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想藏百来号人绝非难事。如今时间紧迫线索又少，陈昊唯有神经质般拉动界面，想从任务描述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以前忽略的讯息。“一阶段是帮李斯特解决石锤镇危机，最终珍妮入手，大叔也因此留在石锤镇，避免了比赛或如今要与之为敌的可能性......”
“主人，用‘入手’这个词有些不妥哦~~”
“嗯？”反应过来交流者是外挂二号，意识到言辞失当的某人赶紧道了歉。将有些嗔怒的小女仆哄好，继续浏览任务描述，陈昊继续起中断的思绪：二阶段是提升芙蕾德莉卡好感，奖励表面上看是鉴定卷轴，实则附加了四阶段的强力友军。如果遵循这个逻辑，那么三阶段的‘抉择阵营’，除开已经发放的一个技能与一件装置，应该也有看似不相关的附加奖励才对。就好像侍卫队长...
等会，杰西卡呢？
犹如呼应少年心头刚泛起的疑惑，戴着白皙手套的小手悄无声息落在其肩膀，吓得他面色苍白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激活了法杖里的魔力。“什么情况--”发觉对方兜帽内依旧是朦胧雾气，陈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跑哪去了！？”
“正门，我一直留在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白袍女性侧身朝已经没了的正门方向一指，理所当然说道：“按计划，要有人留在那布置隔离带，以免平民或外人误入，这是您吩咐的。”
硬生生把提到嗓子眼的训斥咽回去，陈昊的脸因羞愧变得通红。直到对方提及，他才记起自己出发前确有此安排，为的是尽可能避免战斗波及平民。可惜某人在指挥领域远未有他在魔法端的天赋，战端一起要处理的讯息堆积如山，他立马将此事忘了个精光。
难怪之前侍卫队长直至战线推进到主屋才出手，现在回想起来，他估计是在担心入口方向有敌方增援，直到沃尔战士冲击己方防线，才不得不对其置之不理，腾出手来解决正面战场。
毕竟是自己搞的乌龙，陈昊也拉不下脸甩锅，只能伴随着脑海里的嗤笑声吃下这个哑巴亏。“呃...你干得不错，辛苦了。”见对方身上并无污渍，估摸着正门方向未有战斗，陈昊很快把注意力移回视窗上。“有什么发现吗？”
陈昊可以对他印象中所有有名有姓的神灵发誓，自己仅仅是随口一问，并未抱持有多少期待，只是对方的回应，再次让他意识到何谓‘世事难料’。“发现倒没有，不过遇到了一个冒险者。”
轻描淡写叙述同时，杰西卡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二指夹住递给了又惊又喜的少年。“他自称格林，要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即使对那位神出鬼没的同伴有些怨言，但他每次出现，总能缓解陈昊的燃眉之急，以至于激动的他并未发现，纸张边缘那一抹尚未干涸的红色。
“情报吗，太好了，我正愁没线索呢！”迫不及待展开纸张，就着有些潦草的线条与旁边注解，陈昊很快认出这是副仓促间绘就的地图。嘱咐希斯立即比对地图进行定位，他笑容满面抬头追问道：“那家伙呢，又走了吗？”
“没走，在门口。”稍稍顿了顿，杰西卡平静道：“他的灵魂刚刚回归女神怀抱，我替他做了弥撒才过来的。”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注意到杰西卡换了副新手套，陈昊默默朝长着恶人脸的男子打了个招呼。“集结部队，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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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试角度直至表面小灯变作绿色，陈昊眯起一只眼举起手中装置，藉由另只眼睛观察着远处砖石结构、看似平平无奇的建筑。
“二楼角落一个...不，两个岗哨，携带折叠弓。入口处三个人，一名佩盾...”把看到的景象复述给身边人，听到背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陈昊并未停止手头的行为。“铁门是虚掩的，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穿法师袍的...是2阶。”
“不好意思，下城区那行人太多，耽搁了点时间！”礼貌地与身边人致歉，听到陈昊有条不紊的诉说，安妮赶紧捂住嘴，悄悄凑到少年身边，藉由灌木丛打量着数十米开外的房子。
更准确地说，那是一间储存粮食的库房。
以现代社会的标准看，黑岩城或许就是个内地二线城市的规模，但在洛斯特，这种规模的人类聚集地已经能被冠以‘大都市’之名。城中接近六位数的人口，让一样物资的每日消耗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粮食。
甭管用魔法还是靠科技，研究核裂变还是整时空魔法，人总归要吃饭，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为了避免饥饿导致的状况，石锤每年会将大批粮食运抵黑岩城，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卖给平民。而储存它们的，就是陈昊眼前足有三层楼高的大粮仓。
也是纸张上绘制的目标。
视野里的景象逐渐模糊，把装置放下的陈昊朝侧面瞥了眼，果不其然发现灯已经变成了红色。“tm比‘傻逼’都能吃，难怪是滞销品~”冷着脸吐槽了一句，打开侧盖取出透明的晶体将之丢掉，少年换了块翠绿如玉的晶体，很快重复之前的调试。“你没受伤吧。”
“还好，格林先生传授的方法挺有效，现在配合‘屠龙六式’已经能发挥出全力--”想起某人的细心指导，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少女却发现对方神情有些怪异。“你，你怎么了，难道之前去石锤家救人...”
“魔力使用过度，有点头痛，不碍事。”示意对方找个方便藏匿的位置等待讯号，目送她离开的陈昊又转了两圈发条，突然停下动作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别在意~~”发出悦耳的轻笑，站在墙角的白袍女性单手拂过兜帽，令人过目不忘的绝世容颜短暂浮现，随即再度隐于浓雾。见少年不为所动，她戏谑的语气中多了少许讶异。“之前您看到我面庞时似乎挺兴奋，为什么现在如此冷静？”
“我没必要告诉你。”
“是因为那位死去的冒险者吗？”见对方不予回应，杰西卡解下腰上系着的十字架，举至与视线平行默默打量着。“请恕我冒昧，您和他...关系密切吗？”
“不密切，我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结束了调试把装置举起，陈昊开启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把观察结果告知已经进入预备位置，准备同时间发起袭击的同伴。“除开正门，侧面还有个备用木梯，估计是特殊情况出入使用的。那儿有一个冒险者打扮的男性，背着折叠弩，可能不好---”
“他交给我来。”打断了陈昊的布置，杰西卡脚下的阴影如沼泽般泛起气泡，一团漆黑如墨的物质缓缓升起，伴随她的发言化作月牙状的锋刃。看了眼主动请缨的教会杀手，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陈昊很快修改了计划。“木梯顶部的岗哨有人处理，你们专注前门与后门，等我的命令。”
结束通讯放下装置，少年正甩着手缓解疲劳，视线却被白袍下窈窕的娇躯占据。“您和他既然关系不密切，为何他死了您会难过呢？”
奇怪，这家伙为何要纠结格林的事，她是格林失散多年的姐妹吗？无语地挠了挠鼻梁，心底安抚着莫名又有了小情绪的外挂小姐，陈昊砸吧着嘴翻了个白眼。“我雇佣了他替我打探情报，现在他死了，我没法支付报酬，这让我很不爽。”
美眸中透着异样的光，杰西卡又打量了陈昊几眼，随即转身朝远处走去。“您真是个有趣的人...对了，我喜欢吃辣。”
“哈？”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
他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偌大宅邸内部，并未有生活的迹象。
建筑里并非没人，事实上人反而挺多---从后厨、酒窖与偏房，侍卫们发现并解救了不少石锤家族的仆役。花匠，女佣，厨娘，木匠，马夫……被关押的他们面对拯救者，无不欢欣雀跃感激涕零，个别看起来姿色尚可的少女，甚至激动地给了侍卫们一个吻作为谢礼。
通过询问获救者，少年从后者七嘴八舌的絮叨中整理出大致状况：大约半个多月前，石锤家举办了一次晚宴，招待因‘秋收祭’集结黑岩城的附庸与盟友。
平日里都呆在各自领地，唯有逢年过节才会来黑岩城，藉此机会维系关系交流情报本就是贵族常见行为，仆役们也未有疑问。但他们没想到最后一批酒足饭饱的客人前脚刚走，全副武装的黑甲武士后脚就至。
大角羊骑兵与从家族领地征召的受阅士兵皆呆在城外的驻地，宅邸内少量的卫士面对训练有素的敌人，未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在将俘虏带走后，黑甲武士们把仆役驱赶至大房间集中关押，并禁止他们离开。
并非全是逆来顺受之人，一些勇敢者也曾试着反抗或逃跑，可惜面对实力强横的沃尔战士，他们的所有行为都等同于无用功。召集众人并当着他们面处死了所有拒绝服从命令者，狼人恶狠狠地下达了一个通牒：
要么老实呆到‘秋收祭’结束，换来一个自由之身；要么像那些投降的卫士般被杀死，尸体埋在后花园慢慢腐烂。
面对死亡无所畏惧者，终究是少数。选择妥协的下人们唯有回到房间，在无所事事与恐惧中渡过每一天，好在看押者们不算太苛刻，按时给他们提供了食物与水。
能救出遭到囚禁、惶惶不可终日的无辜者，总归是件值得庆祝的幸事，可惜陈昊心头的喜悦，远远比不上滋长的担忧。“所以说宴会后，你们就再也没看到石锤的家族成员咯？”
“是的，法师老爷。”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十分拘谨的中年妇女闻言忙不迭低头行礼，看都不敢看陈昊的面庞。“卫队，还有宅邸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和其他人，统统被那些怪物带走了。从被关进房间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他们。”
仔细观察觉得对方不似撒谎，陈昊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忍不住用手摩挲着下颌。若这位厨娘所言不虚，早在自己抵达石锤镇前，石锤家族的直系成员共计十二人就已经被下落不明了。
但愿别是被杀人灭口，但以卡多克的品性，不至于做这么绝吧。思忖着各种可能性，被身边人拽了拽袖口，陈昊留意到队长正神情严肃朝自己走来。
“如何？”
“后花园没发现掩埋的痕迹，要么藏尸地不在这，要么那些护卫就没死~~”摘下头盔露出汗津津的额头，刚刚带人去后面收集线索的恶脸男并不拖拉，很快给出了他的结论。“接下来怎么办，大人？是继续搜索还是撤退？”
理性角度来看，俩个都不是好选择。就在陈昊问话的功夫，侍卫们已经把建筑如过筛子般找了一整遍，连阁楼、地下室与兽栏都没放过，依旧没有收获。出于对他们能力的信赖以及获救者们的供词，陈昊基本排除了石锤家成员还在屋里的可能性。
至于说鸣金收兵...现在等同于撕破脸皮，大张旗鼓分兵发动进攻，没收获意味着主动权拱手相让，陈昊更是无法接受。
拜托队长先去安抚获救者，看能否再弄到些线索，陈昊怀揣一丝希望开启了耳廓上佩戴的装置，却发现坏消息接二连三：安妮、诺艾尔、克劳德...分头行动的众人尽管遭遇了程度不一的抵抗，还是按计划占领了目标地区。但在初步搜查后，他们中绝大多数与陈昊一样，并未寻得人质的踪迹。
只有汉克那一队比较幸运，银臂家三人未及转移，被野蛮人救了下来。
嘱咐他们稍安勿躁，陈昊努力克服心中的焦虑打开视窗，边重新翻阅‘挑战’描述边转动脑筋思考着。绑架了近两位数家族的重要成员，卡多克但凡智商在线就不会把他们斩尽杀绝，关押到形势已定，再用黑水晶与利益迫使其效忠来巩固权力，是最合理的做法。
黑岩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想藏百来号人绝非难事。如今时间紧迫线索又少，陈昊唯有神经质般拉动界面，想从任务描述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以前忽略的讯息。“一阶段是帮李斯特解决石锤镇危机，最终珍妮入手，大叔也因此留在石锤镇，避免了比赛或如今要与之为敌的可能性......”
“主人，用‘入手’这个词有些不妥哦~~”
“嗯？”反应过来交流者是外挂二号，意识到言辞失当的某人赶紧道了歉。将有些嗔怒的小女仆哄好，继续浏览任务描述，陈昊继续起中断的思绪：二阶段是提升芙蕾德莉卡好感，奖励表面上看是鉴定卷轴，实则附加了四阶段的强力友军。如果遵循这个逻辑，那么三阶段的‘抉择阵营’，除开已经发放的一个技能与一件装置，应该也有看似不相关的附加奖励才对。就好像侍卫队长...
等会，杰西卡呢？
犹如呼应少年心头刚泛起的疑惑，戴着白皙手套的小手悄无声息落在其肩膀，吓得他面色苍白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激活了法杖里的魔力。“什么情况--”发觉对方兜帽内依旧是朦胧雾气，陈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跑哪去了！？”
“正门，我一直留在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白袍女性侧身朝已经没了的正门方向一指，理所当然说道：“按计划，要有人留在那布置隔离带，以免平民或外人误入，这是您吩咐的。”
硬生生把提到嗓子眼的训斥咽回去，陈昊的脸因羞愧变得通红。直到对方提及，他才记起自己出发前确有此安排，为的是尽可能避免战斗波及平民。可惜某人在指挥领域远未有他在魔法端的天赋，战端一起要处理的讯息堆积如山，他立马将此事忘了个精光。
难怪之前侍卫队长直至战线推进到主屋才出手，现在回想起来，他估计是在担心入口方向有敌方增援，直到沃尔战士冲击己方防线，才不得不对其置之不理，腾出手来解决正面战场。
毕竟是自己搞的乌龙，陈昊也拉不下脸甩锅，只能伴随着脑海里的嗤笑声吃下这个哑巴亏。“呃...你干得不错，辛苦了。”见对方身上并无污渍，估摸着正门方向未有战斗，陈昊很快把注意力移回视窗上。“有什么发现吗？”
陈昊可以对他印象中所有有名有姓的神灵发誓，自己仅仅是随口一问，并未抱持有多少期待，只是对方的回应，再次让他意识到何谓‘世事难料’。“发现倒没有，不过遇到了一个冒险者。”
轻描淡写叙述同时，杰西卡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二指夹住递给了又惊又喜的少年。“他自称格林，要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即使对那位神出鬼没的同伴有些怨言，但他每次出现，总能缓解陈昊的燃眉之急，以至于激动的他并未发现，纸张边缘那一抹尚未干涸的红色。
“情报吗，太好了，我正愁没线索呢！”迫不及待展开纸张，就着有些潦草的线条与旁边注解，陈昊很快认出这是副仓促间绘就的地图。嘱咐希斯立即比对地图进行定位，他笑容满面抬头追问道：“那家伙呢，又走了吗？”
“没走，在门口。”稍稍顿了顿，杰西卡平静道：“他的灵魂刚刚回归女神怀抱，我替他做了弥撒才过来的。”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注意到杰西卡换了副新手套，陈昊默默朝长着恶人脸的男子打了个招呼。“集结部队，准备出发。”
---------------
调试角度直至表面小灯变作绿色，陈昊眯起一只眼举起手中装置，藉由另只眼睛观察着远处砖石结构、看似平平无奇的建筑。
“二楼角落一个...不，两个岗哨，携带折叠弓。入口处三个人，一名佩盾...”把看到的景象复述给身边人，听到背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陈昊并未停止手头的行为。“铁门是虚掩的，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穿法师袍的...是2阶。”
“不好意思，下城区那行人太多，耽搁了点时间！”礼貌地与身边人致歉，听到陈昊有条不紊的诉说，安妮赶紧捂住嘴，悄悄凑到少年身边，藉由灌木丛打量着数十米开外的房子。
更准确地说，那是一间储存粮食的库房。
以现代社会的标准看，黑岩城或许就是个内地二线城市的规模，但在洛斯特，这种规模的人类聚集地已经能被冠以‘大都市’之名。城中接近六位数的人口，让一样物资的每日消耗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粮食。
甭管用魔法还是靠科技，研究核裂变还是整时空魔法，人总归要吃饭，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为了避免饥饿导致的状况，石锤每年会将大批粮食运抵黑岩城，以相当低廉的价格卖给平民。而储存它们的，就是陈昊眼前足有三层楼高的大粮仓。
也是纸张上绘制的目标。
视野里的景象逐渐模糊，把装置放下的陈昊朝侧面瞥了眼，果不其然发现灯已经变成了红色。“tm比‘傻逼’都能吃，难怪是滞销品~”冷着脸吐槽了一句，打开侧盖取出透明的晶体将之丢掉，少年换了块翠绿如玉的晶体，很快重复之前的调试。“你没受伤吧。”
“还好，格林先生传授的方法挺有效，现在配合‘屠龙六式’已经能发挥出全力--”想起某人的细心指导，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少女却发现对方神情有些怪异。“你，你怎么了，难道之前去石锤家救人...”
“魔力使用过度，有点头痛，不碍事。”示意对方找个方便藏匿的位置等待讯号，目送她离开的陈昊又转了两圈发条，突然停下动作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别在意~~”发出悦耳的轻笑，站在墙角的白袍女性单手拂过兜帽，令人过目不忘的绝世容颜短暂浮现，随即再度隐于浓雾。见少年不为所动，她戏谑的语气中多了少许讶异。“之前您看到我面庞时似乎挺兴奋，为什么现在如此冷静？”
“我没必要告诉你。”
“是因为那位死去的冒险者吗？”见对方不予回应，杰西卡解下腰上系着的十字架，举至与视线平行默默打量着。“请恕我冒昧，您和他...关系密切吗？”
“不密切，我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结束了调试把装置举起，陈昊开启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把观察结果告知已经进入预备位置，准备同时间发起袭击的同伴。“除开正门，侧面还有个备用木梯，估计是特殊情况出入使用的。那儿有一个冒险者打扮的男性，背着折叠弩，可能不好---”
“他交给我来。”打断了陈昊的布置，杰西卡脚下的阴影如沼泽般泛起气泡，一团漆黑如墨的物质缓缓升起，伴随她的发言化作月牙状的锋刃。看了眼主动请缨的教会杀手，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陈昊很快修改了计划。“木梯顶部的岗哨有人处理，你们专注前门与后门，等我的命令。”
结束通讯放下装置，少年正甩着手缓解疲劳，视线却被白袍下窈窕的娇躯占据。“您和他既然关系不密切，为何他死了您会难过呢？”
奇怪，这家伙为何要纠结格林的事，她是格林失散多年的姐妹吗？无语地挠了挠鼻梁，心底安抚着莫名又有了小情绪的外挂小姐，陈昊砸吧着嘴翻了个白眼。“我雇佣了他替我打探情报，现在他死了，我没法支付报酬，这让我很不爽。”
美眸中透着异样的光，杰西卡又打量了陈昊几眼，随即转身朝远处走去。“您真是个有趣的人...对了，我喜欢吃辣。”
“哈？”
“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