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楼子晗跟小娃娃一行在街上逛了会儿, 才回所谓城主府。
  这一路上, 楼子晗知道,这里是烈日城, 位于九重天中部,隶属一个名为皇朝的强大势力, 更多的, 暂时还没打探到。
  “本少爷叫莫子玉,小书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楼子晗……你若愿意,可以叫我一声楼哥哥。”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 一副人小鬼大叫自己小书童的样子, 楼子晗感觉到了久违的无奈。
  “哼, 我是少爷,你只是个小书童,凭什么本少爷要听你的, 我偏不叫你楼哥哥,我要叫你子晗哥哥。”
  这两者在楼子晗看来, 并无区别。
  回到烈日城城主府后, 莫子玉一边抓着糕点吃,一边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楼子晗:“子晗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要是女孩子,我长大就要娶你为妻。”
  楼子晗哭笑不得……九重天的小孩子真是早熟, 不贵在其他地方, 也不可能会有九岁的小武君出现, 这九重天跟别处的确不一样。
  “子晗哥哥。”
  小孩子闲不住,莫子玉也不管楼子晗回答不回答,就又问道:“你也是为了入银龙卫而来烈日城的吗?”
  楼子晗心中微动:“你怎么会这么猜?”
  “哼哼。”莫子玉得意的笑道:“我可是烈日城的小霸王,烈日城有什么美人我不知道?子晗哥哥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而我听爹爹说,最近从外地来我烈日城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入银龙卫!”
  “你这么说,难道人人都想入银龙卫?”
  “那当然了,银龙卫直属皇朝皇族,为皇族巡查天下,掌握世人生杀大权,还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谁不想入?”莫子玉年纪虽小,但也懂得不少,说起崇拜的银龙卫来,语气兴奋,双眼也激动的闪闪发光。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楼子晗听着前面的话,还不为所动,但听到这八个字,眸光却是微微一亮。
  银龙卫既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么,他是否可以向银龙卫打听渊渊的消息?甚至可以让银龙卫帮忙找剑沐风他们。
  他正想着……
  “子晗哥哥。”莫子玉不满意他的走神,推了他一把:“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来参加银龙卫考核的?”
  楼子晗回过神,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想找银龙卫打探消息,不知道他们可否愿意帮忙?或是说,付出什么代价,他们才愿意帮忙?”
  莫子玉终归只是小孩子,知道有限,一时回答不上楼子晗的问题,眨了眨眼睛道:“本少爷怎么知道这么麻烦的事情,不过,我爹爹什么都知道,回头我帮你问问爹爹——怎么样,本少爷对你好吧?你做本少爷的书童是不是很幸福?”
  楼子晗接触孩子不多,但却觉得莫子玉人小鬼大又臭屁的模样还挺可爱,就难得的放松了心情,对小孩笑道:“是是是,我的确很幸福,也很荣幸。”
  刚来九重天就有可能打探到渊渊的消息,他是真的很高兴。
  “既然你觉得荣幸,那就乖乖听本少爷的话,本少爷以后会对你更好。”
  “是。”
  莫子玉眼珠子转了转:“那你来陪我玩射箭好不好?”
  “好。”
  这小不点之前在市集帮他赔了两千上品灵石,他此时陪对方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莫子玉高兴的领楼子晗去了烈日城练武场。
  此时是下午,练武场上没多少人,只有一群跟莫子玉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子。
  莫子玉带着楼子晗刚去,那群孩子就簇拥着一个高高壮壮的胖小孩走了过来。
  “哟,莫子玉,你还敢来练武场,看来上次的教训,你还没记住!”
  莫子玉白嫩的小脸瞬间沉了下去。
  “莫子规,你滚开,我爹不让我跟你打架,我懒得理你。”说着就拉着楼子晗,往一边走去:“子晗哥哥,我的箭法是我爹亲自教的,可厉害了,一会儿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好。”
  “噗哈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之前开口的胖小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箭术好?莫子玉,你可真会吹牛皮,没想到还会有人相信你,你找来的这个家伙是傻瓜吗?”
  楼子晗眉心微皱一瞬,目光扫过其他小孩,那些小孩要么低垂着头,要么目光闪躲,没有人敢跟胖小孩一起挑衅莫子玉,但也没有人肯为莫子玉出头。
  这怎么回事?
  烈日城外面的人似乎很怕莫子玉,但城主府内的人,却似乎并不是如此。
  “你胡说,你长这么丑,你才是傻瓜,你的箭术才差了,我最讨厌你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
  “小废物。”胖小孩却是不依不饶,凑近莫子玉,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既然觉得你的箭术比我好,那你可敢跟我比一比?”
  楼子晗还没来得及阻止……
  “比就比,谁怕你!”莫子玉气的小脸鼓鼓的。
  莫子规眼中掠过一道恶毒的锋芒:“好,那我们就比比到底谁的箭术更厉害,不过,既然你那么厉害,规矩我来定好了。”
  “你,你……”莫子玉不愿意莫子规定规矩,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理会,一时气的眼睛都红了。
  “小玉。”楼子晗握住他小小软软的手:“你爹爹知道你跟他比箭术肯定会生气,不如,就不比了吧。”
  “不行!”莫子玉气鼓鼓的看着楼子晗认真道:“我爹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楼子晗听此愣了下,只得点头:“好。”
  左右那也不过是群孩子,只有武君修为,虽然他感受到对方有不小恶意,但护下莫子玉应该不是难事。
  “既然说好了,那我就来定规矩……我们两个蒙上眼睛,然后我们各挑一个自己人在头上放上灵果,谁射中灵果,算谁胜,可好?”
  莫子玉没有那么练过箭术,小脸瞬间白了一瞬:“那,那要是射中人的话……”
  “来我们城主府做事的,都是贱奴,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还是说,你怕了?你不敢?”
  莫子玉死死的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怕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在城主府跑上一圈,大喊我莫子玉是小废物,这事我就也可以不追究了。”
  楼子晗在一旁听得频频皱眉,那莫子规看上去也不比莫子玉大多少,但小小年纪,却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心思十分狠毒。
  莫子玉向来不服输,一听莫子规那么说,当即咬牙:“谁怕了,比就比。”
  然后他看向楼子晗:“子晗哥哥,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眼里还带着几分害怕和不安。
  他其实很怕,很怕自己会失手杀死这么好看的子晗哥哥。
  在过去,只要遇上莫子规,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死别人,久而久之,名声传出去,人人都以为他顽劣不堪,也成了烈日城内人见人怕的小霸王。
  其实……他从未想过害人性命。
  但是,如果这次,这次又不小心害死子晗哥哥怎么办?
  莫子玉心里又怕又难受,嘴唇不断的颤抖,一旁的莫子规见此却是更加兴奋了。
  他爹也姓莫,就因为比莫子玉的爹晚出生半个时辰,就低人一等,实在令人不甘,而且,大概率以后城主之位还会落到这个小废物身上,所以,他爹从小就告诉他,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个小废物毁掉。
  这么多年,小废物的名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只是他还有个强大的爹,还有几个厉害的护卫,没办法直接对他动手,现在也只能羞辱羞辱他,恐吓恐吓他来满足自己了。
  “子晗哥哥……”莫子玉害怕了许久,才意识到,意识到自己没一点自信可以不伤害到楼子晗,当即沮丧的眼泪都快流出来:“我,我不想蒙眼睛射箭,要不,要不我还是认输吧。”
  “小玉。”楼子晗却是低头,眼眸温柔的看着他,平日清冷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射吧,我相信你会赢得。”
  “……子晗哥哥。”似乎被楼子晗的笑容感染,莫子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楼子晗怀中:“你真的相信小玉吗?连爹爹都不相信小玉,你对小玉真好,小玉要你一辈子给小玉做书童!”
  “……”一辈子倒不必了。
  等见到银龙卫,打探了渊渊和剑沐风等人的消息后,他可能就要离开了。
  不过,此时他自然不会说出这样扫兴的话。
  毕竟,那个恶毒的小胖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喊莫子玉爱哭鬼。
  楼子晗将人拉出来,用衣袖给他擦了擦眼泪:“不是想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箭术有多厉害吗?快去吧。子晗哥哥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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