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劝阻
  “不急,先找个地带你歇息一番明日再说。”
  言欢知道要让一个心甘情愿地办事,就不能太过着急。
  况且,似云帮自己干事确实也是为其寻找一个重新存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懂不懂把握,或者会不会把握,那就不是言欢该操心的事情了。
  珍珠一开始还以为言欢会把似云往外边带,谁知似云却是以丫鬟的身份进入了言府。
  这样一来,珍珠便有了危机感。
  “欢儿,你老实和我说,这丫鬟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别从外边弄些不三不四的人坏了府里的名声。”
  近日的事件已经把言二夫人弄的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没有明确来处的人此刻在她的眼里都为奸细。
  “欢儿觉得合眼缘便从路边带她回来了。”
  言欢细眉微微往上一弯,清澈的眸子便晕着可怜巴巴的希冀。
  言二夫人听了,头愈发疼了几分,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欢儿,我觉着........”
  “阿娘,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晾她也不敢闹出什么风浪。
  您要是不放心,派多几个人顶着她便是。
  娘,女儿真的很想留下她说话解闷.........您就答应我吧。”
  言欢眨巴了下眼睛,于是便像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了言二夫人的怀里,小手柔柔地摩挲着她的衣衫。
  “诶哟.......这........”言二夫人实在是不忍拒绝,可女儿的安全也要考虑........
  “阿娘.........”言欢将尾音拉得柔软绵长,脸也慢慢扬起,朝言二夫人嬉皮露出笑容。
  言二夫人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忍拂去女儿的心意,不过她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欢儿,你要是有了新丫鬟,那秋水能不能先还给阿娘。
  你看阿娘身边真正办事且可信的人手不多,现下又准备到了你祖母的寿宴........”
  言欢一听,脸上的神情故作迟疑,甚至僵硬,
  “秋水不是早就回阿娘那儿了吗?”
  言二夫人的眉宇也在瞬间皱出几缕波纹,抱着言欢的手也慢慢松开,
  “没有啊.......我没有将秋水调回来。
  我一直以为秋水你.......那......儿。”
  说到最后一个字,言二夫人竟然本能地有些颤抖,隐隐不秒的预感浮上心头。
  言欢趁势一把抓住言二夫人的手死命摇晃,
  “母亲,秋水出事了........先前我就问她到底是谁将我要出府的事情告诉你。结果,她就说是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具体的名字不清楚。
  那时的我便决定暗自往下查,恰巧她留字条与珍珠说,您找她有事,先让她回到您那儿帮忙。
  为了不打草惊蛇,想着府里也总不会有人该如此大胆地下手,这才没有多加询问。
  都是我害了秋水呀。”
  言欢面目狰狞地哭着,脸上的胭脂都皱起了一团,哽咽的嘴巴含着泪水半张地开着,恐慌的身子一直在不断地抖动。
  “母亲,我害怕.........”
  言欢借着回忆前世宋宣惨死的状况,整个人脑袋便嗡嗡地作响,双手一直紧紧地抱着,身子也随着嚎啕的哭泣慢慢地瘫软在地上,迷离的眼神带着惨白上下徘徊。
  “女儿,别怕........咱们这就和你爹去说,让他一定好好地彻查此事。”
  言二夫人的神态陡然变得镇定,一双眸子也填满了果断的狠戾。
  敢一而再而三伤害女儿的人,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咱们走。”
  言二夫人双手牢牢地将言欢托起,然后将其耳鬓湿黏的碎发往后轻轻置放,眸光坚定而平静。
  ......
  “二哥,咱们府里的那堆尸骨可要赶紧找人顶罪。”
  言三爷忧心忡忡地说着,双手不断地轻敲桌子,焦灼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追寻言安侯的视线。
  “这又不是咱们干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把真凶揪出来,那又如何?
  莫非这是你干的?”
  言安侯的声音逐渐边得冷峻,被细纹紧裹着的眸子也有了异样的精厉。
  “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为府里着想,一堆安放在府里的尸骨,就算被查出了是外人所为,但言府也会落下个安保不严,姑娘们恐失清誉的流言。”
  言三爷放在背后的食指轻轻抠了抠梨花凳,整个人带着力量瞬间弹起,低压的声线含了几分愠怒。
  “堂堂一个言府,花园无端出现这么多个尸首,可见贼人对府内情况是多么地熟悉。
  就算偷偷摸进了哪个姑娘家的闺阁也不是不可能的。”
  言安侯没有出声,目光自始至终平静地看着言三爷,嘴角边的皱纹却没有先前那般紧绷。
  “就算你不为欢儿着想,我也要为曦儿和武儿着想,将来我还指着曦儿能有一门好亲事,为武儿在朝中多添一分助力。”
  言安侯叹了口气,默默站起,一只搭在言三爷的肩上,
  “我知道你自觉才华过人,却因排行在次,承不了府中爵位,而无法施展真正地鸿图。
  也知道你这些年在朝中行走仕途吃了不少苦,希望为武儿多攒些势力。
  二哥理解你的难处,一直以来也不是不想帮你,可言安侯的爵位在朝中实权有多少,你也再清楚不过。
  或许你会觉着是我太过平庸才会让府里落下这般田地,可你可曾想过,咱们父辈是和皇上一同扛起天下的人。
  新君上位对旧人总是有所顾忌,要是锋芒太露,恐怕府里早就血流成河。
  你二哥我没什么本事将府里的富贵发扬,但最起码要守住这个门面传给武儿。”
  这是言安侯第一次直面提及爵位传承的事——
  自夫人难产生了欢儿,郎中便断言其伤其根本,不会再有孕。
  言安侯也不打算伤了夫妻情分去碰母亲硬塞过来的通房去生个子嗣。
  而且他对爵位一事本就没有那么注重,甚至由心底而发地觉得三弟比自己更适合继承。
  但因为长幼和嫡庶之分,三弟实在无法顶着爵位,对此,言安侯一直心怀愧疚。
  可现下夫人难产不能再怀孕,欢儿又是个姑娘,武儿便成了爵位继承的最佳人选,这也算是对三弟的一种弥补。
  “二哥,你继承爵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没有怪你。
  可现下花园里的尸首事件确实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咱府里的人出去少不了受人评头论足。
  姑娘家的脸皮薄,难不成二哥愿意让她们平白无故地受委屈?”
  言三爷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转过身的双手立即扶着言安侯的肩头,微微蹙起的浓眉和掺着些许希冀的眸子慢慢贯穿言安侯的视线。
  “可欢儿已经两次遭人算计,要是不借着顺天府贾大人的手,恐怕难以把此人揪出来。
  三弟,你也要理解我当父亲的心情。姑娘家家的面子丢了是小,性命丟了是大。”
  言安侯嘴角微微下垂,暗沉面色拖着失色的眸光不着痕迹地转移。
  “二哥,您要是真担心欢儿的安全,那便要按我提议的去做,否则便是把她推向绝路。”
  “你什么意思?”
  言安侯眸光一转,面孔添了几分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