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端空铁匠一条街
  姚城铁匠一条街是在去年舞林大会之后修起来的,当然这一片并没有得到刘云解这个姚城太守的同意,但又如何,何铭都已经应下了这个事,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阻止何铭做的决定,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近日杜卜生的人此时正往这儿来,钱犯生教应有尽有,甄林嘉是不虚的,甄林俭更加不虚。萧东种感觉不真实便是因着他摸不透甄林嘉身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男人会有种求知欲,无论是什么,求知欲永远会随着他们。
  还未走进这铁匠一条街,便能够看到一扇大门,门的额匾写着三字‘铁匠铺’。
  甄林嘉停下脚步,对着身边的萧东说:“看起来有点样子。”
  “你去过铁匠铺?”萧东可对甄林嘉的事知道不少。
  “当然……”甄林嘉说着,忽然一个大喘气,“没有!”
  “那今天去见识一下。”萧东走在甄林嘉前方三步,然后转过头望着甄林嘉露出灿烂的笑容。
  打铁,声音越是清脆表示打得越好。至少在甄林嘉看来是这样的。
  铁匠铺的温度十分热,甄林嘉进去半会儿立刻拉着萧东跑出来,面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她拉着萧东自然地开口说:“这里面怎么这么的热?”
  “火嘛,能够将铁烧成水的温度嘛!刚你没看见吗?那些铁匠都赤膊着上身仍旧满身汗淋淋的。”
  “我们回去吧,这事也是杜卜生来办。”甄林嘉满不在乎,忽然听见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后面,转头去看了眼,发现这些人都不甚熟悉,便转身离开。
  荣三秋是在二月初一生的孩子,比御医说的要晚几天,但过程很顺利,中间中毒那几个月完全没影响她生孩子的过程,荣三秋在屋中憋足了力气想要把孩子挤出自己的身体。高明昊站在屋子外,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因着疼痛大喊大叫的声音,但来来回回能够看见宫女端着盛着血水的盆子,也能看见白色的帕子变成了粉红色。
  高明昊没有经验,生孩子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来来往往两三下,心中感觉十分的烦躁,便撇下这些回到房间,他不希望自己的后宫在现在变得混乱,暂时是不会采选,但这个孩子他还是他成功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孩子无论如何荣世厚还是会在乎的,至少高明昊是希望如此。
  高明昊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荣三秋所在的厢房坐着,面前还摆着奏折,但是这些奏折都是荣世厚批阅过的,送到自己这里来,即使自己有其他的意见,最终这批奏折也会回到荣世厚手边,因此这个国家最终决策者并不是大部分的人所认为的九五之尊,而是他们所想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
  高明昊随便看了几本,便生气的站起将桌子上的奏折一巴掌掀倒在地上,并不说话,这个时候生气并不理智。忽然有人闯进来,高明昊去看,是黄太医,便问:“何事?”
  “娘娘生了,是个龙子!”黄束跪在地上,他清楚知道皇帝不喜欢丞相,所以连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有说。
  “知道了,下去吧,好好照顾皇后。”高明昊甩手让黄束离开,自己一个人转身看着满地狼藉,理都不理,转身离开。
  高明昊见着来往的宫人还在收拾,又想着这孩子都出生了,自己也该进去看看表表态什么的,这是时候不宜将心里事写到脸上,便转身往荣三秋所在的屋子去。
  茗安出门见着高明昊急急行了礼,说:“女人生孩子血腥味太重,陛下还是改日再来,这样才不会染得一身的污秽。”
  高明昊愣住,两息之后说:“无妨,朕进去,你们都不许拦着。”
  玄安城只有高明昊才算得上真正的主子,无人敢拦他,见着他都绕道行礼。荣三秋躺在床上,因着好不容易将腹中的孩子挤出去,肚子已经瘪了下去,但地上床上都是血,高明昊见着为不可擦的撇撇眉头,仍旧假装亲密的坐在床沿,假装自己完全不在乎地上这一滩血迹,直接上手抚摸荣三秋的脸,说:“辛苦了。”
  当然这一切荣三秋不知道,如果看见她定会说一句‘虚伪!’。
  高明昊在床前婆娑半会儿才起身,对着一边的曹嬷嬷问:“皇子呢?”
  嬷嬷姓曹,宫中的人都亲切称她曹嬷嬷,听着陛下吩咐,立刻行礼:“禀陛下,小皇子在这儿呢。”曹嬷嬷手指着一旁的摇篮椅。
  高明昊匆匆走到摇篮椅旁,望着里面皱皱巴巴的孩子,说了声:“小皇子的名字朕早想好了,就叫广柏!”
  翌日,当今大安陛下广告天下,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高广柏出生。半句不提立太子的事情,也没有提任何采选秀女的事。
  荣世厚摸不清楚高明昊是什么意思,这段日他们除了登基大典见过一面,高明昊就没有任何的动作,荣世厚表示疑惑,可他现在的心思基本没有放在高明昊心上,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有哪些人接近过高明昊,而是计划着郭城的事。
  启事还是不启事不在乎什么名正言顺,只要心中又野心,怎么来都是可行的。荣世厚一直是这么想的,婆婆妈妈与计划缜密两不相矛盾。
  荣浩并不知道林暗消失,只是想着了便来到吴圭的这间屋子,见午门还关着,想着人还没有起来,便轻轻敲敲门。
  “谁啊?!”吴圭心中一慌,立刻反应过来按照平时的习惯开口问。
  “是我!”荣浩倒是愣了半息。
  吴圭心中开始紧张,这荣浩相当于是整个吴国的主人,他担心荣浩认识林暗,便指着林暗再指指被子,林暗识趣地拉着被子把自己盖上。
  “来了!”这个时间并不长,吴圭计算着时间,踢踏着鞋匆匆来到门前。
  荣浩往屋子里看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望着吴圭问:“大白天的怎么关着门?”
  “一天到晚我都没有什么事情,只好躺在床上睡觉啦!”吴圭两只手还扒在门上,见着荣浩他脸上的颜色是越来越黑了。
  “你对我就不能用好一点儿的语气说话吗?你对我好些,我自然也对你的母亲好!”荣浩语气带着气愤。
  “烦不烦啊你!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你做到了吗?!”现在的吴圭是非常讨厌荣浩的,成天当他是个女人似的,哄来哄去,说下的诺言全不作数,比他当初在艺馆认识不是男男女女还会撒谎。
  荣浩被吴圭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要说以往吴圭从来都会毕恭毕敬地将自己迎进屋。如今他现在这模样难道是知道了?荣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后退一步,他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情望着吴圭,转身离开。
  吴圭见着荣浩走远深深吐出一口气,将门关上,回到床前,此时的林暗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但脚上的伤还没好全,只能在床上轻轻活动,下地还是困难。
  “你很久了没有见到你母亲了?”林暗将他们刚才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已经记不住最后一次见母亲是什么时候了。”林暗的语气写着波澜不惊,“自这个莫须有的地方立起,周围建着高墙,活着容易,出去却很难,高墙人墙的。”
  “我前些日子在山上见过一个妇人,银白发藏青色的衣衫,不过先人已经逝去多日了。”林暗接过吴圭递过来的茶喝下,双手抱着茶杯叠在被上。
  “这件事我也想过,你这么给我说,我却连一点儿反应或者是心理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我早知道这个答案般。”吴圭的语气仍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唉~”林暗长叹一声,吴圭将林暗手中的杯子拿过来,“你看我救了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尽管说!”
  “我倒也不是个真心爱国的人,爱民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了,所有付出都是相互的,既然都没有付出我何必去操那个心?”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这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
  “你也看到了,刚那人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的主人。”
  “你想杀他自己当主子?”
  “不,当然不是,我没那么大的宏图大志,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当然我是很想杀他,当初没有碰到他我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也行,等我伤好!”林暗应下,这帮他也是在帮自己。
  刘云解太守府的一角,赫苗躺在床上,倒不是很虚弱,也不是不虚弱。床边放着个木桶,桶里当这些污秽物,现在的他吃一顿吐一半,因此他每一顿都会比以前多吃些,吃完后胃就会火烧般的疼。
  “解毒!”赫苗建着莫终悼从眼前晃过,大喊。
  莫终悼朝床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毫不搭理,继续手中的事。
  “莫终悼,你不给我解毒,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赫苗怒道。
  “我看赫大师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管我那么多干嘛!”莫终悼从一堆药里抬起个头,“我解了你的毒,你又不放过我,我何必拿自己的命过不去?你当我傻啊!”
  屋中无人开口说话,只有锅炉中燃烧的柴偶有发出细微的声响。
  杜卜生两手背在腰后,一身棕红色劲装,哼着小曲儿走在阳光中,来往的人见着他,行礼,他都会喜气洋洋的应一声。
  杜卜生从莫终悼的院子走到薛素公的院子,花了两刻,比他平时速度慢了大概一倍,心情好,看啥都是春暖花开的他走进屋子,见着众人都在,从胸袋中取出一张纸,大笑两声,闭嘴不语。
  “这是什么?”萧东问。
  “关于铁匠一条街的,”杜卜生笑的开心,“你们看看吧!!”
  萧东将杜卜生丢在桌子上的纸摊开,出现了一堆地契以及一叠白纸黑字写着的卖身契,卖身契从短的时间开始排,排到最后的时间越长。
  “你这是把一整条街都买下来了?!”甄林嘉按顺序取出几张来看,都有官方印章,可以判定这些都做不了假的。
  “差不多吧,这条街都是一个老板,要谈方便许多,没要一分钱。”
  “不要钱?天下哪来这么多便宜馅饼?!”薛素公摇头。
  “二当家说的是,人家想来我们这儿参上一脚……”杜卜生话没说完,就见桌边的人面如菜色,双眼恨不得将自己剖个精光,立马正色道,“我啥也没说出去!只谎称我们要做铁匠生意,然后拿出落日派来,囊括天下利器也不是不可啊,这很正常啊!”
  “你应下了?”
  “应下了,戚老板就将这些给我了。”杜卜生坐在凳子上两手一摊,“我也不傻,这肯定不是全部,胃口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将手下产业全给我?而且还想来参上一股,要么要钱要么要权要么要名声等,他总得看上我这儿有什么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商人嘛,鲜少不奸滑的。”
  “诶,等会儿,戚老板?!”薛宝城现在对‘戚’这个字极为敏感,他等着杜掌门把话说完,立刻站起问,“难道是戚天恩不成?”
  屋子中的人除了杜卜生外都面有愠色,杜卜生见着气氛不对,又听薛宝城用如此鄙夷的语气,稍楞,问:“这你咋知道?就是他!老贼的一个人,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话里话外都是软棉花里藏着刀。”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与他有些过节!”甄林嘉忽然开口。
  本是嬉皮笑脸的杜卜生脸上所有表情僵住,半晌后开口:“阿弥陀佛!”
  “你这咋不正经?”甄林俭在这一番谈话中总觉无语,情敌是用来观察的,是用来当镜子的,虽然甄林俭知道高明雪对他没有了那个意思,可心中硬是横着块结石。
  “熟了嘛,以往绷着是环境所赐,好不容易做个自己,你还说我闲话?唉哟,真是天增人怨勒。”杜卜生摊手。
  “算了,”萧东总算是开口说话,“我们都年轻,得到的锻炼其实不多,只是相较于寻常同年纪的经历多了些,不过我有个想法,戚天恩见过杜掌门,也见过二当家,但是他没见过我,到时候杜掌门你把我推荐过去,不能做心腹也自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好一个机会。”